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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类的隐秘情感中，更容易联想的往往是色情。 习惯了在2月14日送玫瑰，在七夕过定制烛光晚餐，每到5月20日都细心准备礼物……其实还有个可以表达爱意的好日子，那就是9月12日，取意“就要爱”。听上去就很动人是不是？然而在爱这件事情上，在人类的隐秘情感中，更容易联想的往往是色情。 说起色情，男人们脑海中浮现的词汇其实并不宽泛。而真正尝试正儿八经地去讨论这件事的，却是个来自法国且做了一辈子图书管理员的老男人。 2019年4月27日，“乔治⋅巴塔耶学术研讨会暨南京大学出版社‘棱镜精装人文译丛·巴塔耶作品集’新书发布赠书仪式”在上海大学举行，参会的学者们分别来自自南京大学、第二军医大学、同济大学、复旦大学、巴黎狄德罗大学。乔治⋅巴塔耶冠有评论家、思想家、经济学家、哲学家、小说家等众多头衔，其作品也大量涉及到这些领域的禁区。哈贝马斯把他视为尼采的一个最重要的继承者，是“后现代的思想策源地之一”，越来越受到国际学术界的青睐。然而他确实是一名色情大师。用他自己的话说“我不是哲学家，而是圣人，或者是疯子。” “我的书会被看作色情的辩护词，而我只想描写无比丰富的整体反应。但是我所描写的这些反应基本上是互相矛盾的。但愿人们会一心一意地追随我：人类的存在决定了对一切性欲的恐惧；这种恐惧本身决定了色情诱惑的价值。”——《色情史》 在购买巴塔耶的书时，你多半会看到这样的标签：“此书内容分级为限制级，未满18岁者禁止购买”、“未满18岁禁止翻开巴塔耶的小说”。特别是“臭名昭著”的《眼睛的故事》，因为除了第一段，后面的内容根本没有办法摘抄，打完马赛克，剩下的大概只有主语了。 “相遇后的第三天，我们两人独自待在她的别墅里。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无袖连衣裙，领子又白又硬。我盯着她，开始意识到，她和我一样的焦虑；而那一天，这种焦虑甚至加剧了，因为我希望在裙子下，她一丝不……” 虽然事实是这样，但他的小说还是被搬上了大银幕。《我的母亲》是一部讲述17岁男孩与他的母亲发生乱伦关系的小说。当然这样的小说在电影院中播放，肯定是禁止17岁以下入场的。 相比之下，《色情史》从名字上就要比前两本书尺度大多了。“人类最基本的禁忌，都与否定他的动物性有关。色情是人类性活动与动物性活动之间的根本区别。”“色情是一种精神满足，与思想世界是互为补充的，人类要有不回避一切（包括厌恶与羞耻）的自我意识。”看到这里，你大概就会认同这确实是本哲学著作。只不过在更多人看来，巴塔耶充其量只能算作一位“重口味哲学家”。 巴塔耶被福柯评为“我们这个世纪最重要的作家”。即便创作出了不计其数的限制级小说，他的影响力却从未减退。从上世纪60年代写《从作品到文本》的罗兰·巴特，到70年代拍摄了《感官王国》的日本导演大岛渚，从80年代写《快感的运用》的福柯，到90年代录制《维纳斯是个男孩》的冰岛歌手比约克。在“大尺度”的背后，对人性弱点的无限同情，为争取人类的自由而不遗余力的反叛，甚至是疯狂，都是他在一个极端的时代中，以一位极端思想家的身份留给后人的财富。 “色情”或许可以称为“风流”。这是一种介于“上流”与“下流”之间的状态，也就是飘忽不定、很难琢磨、很难归类的意思。“上流”与“下流”总是一拍即合，“风流”却常常是形单影只。 巴塔耶的文字是复杂而纠缠的，他的写作方式也让人难以捉摸。他经常会构思一些非常庞大的架构，但只完成其中一小部分，或是反过来写一篇文章，然后将这个小文章嵌入庞大架构中，而大的架构又不去完成。一篇文章刚完成就面临被肢解的命运，其中的某些部分被融入另一篇文章中去，剩下的再重新组合。正因如此，对那些试图研究他的人来说，光是想理清楚到底写了几篇文章、在什么地方发表、用了什么标题，已经是一件十分头疼的事情了。而读他的文章，往往会有一种下沉的感觉：“你不知道你最后会到哪里，因为船底的流沙是断层的，没有连续性的，有不同的土壤组成的。” 在《色情史》一书中，色情当然是主题，但作者选择的视角却各有不同，生物学、考古学、历史学、人类学、民族学、哲学、经济学、宗教、文学、艺术……总之是对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进行了整体上的关照。这种整体视角可能受到马塞尔⋅莫斯在《礼物》中所强调的“整体社会现象”的研究方法的影响，毕竟巴塔耶上过莫斯的课，而课上最让他深受打动的一句话就是“禁忌就是让人违犯的”，这也成为《色情史》第五章僭越中的重要命题——禁忌在此存在，就是为了打破。 如果说到成就，很少有人会想到，一个“时代标志性色情小说家”会被称为“尼采的重要继承者”。虽然巴塔耶在哲学等领域的成就显著，并非这里所要讨论的话题，但即便只是在针对色情这个话题上，在这个信息飞速的时代里，乔治·巴塔耶在这一让人难以启齿的领域内的研究，也绝对称得上是领先的，甚至领先了上百年。《眼睛的故事》虽然“脏”得难以描述，却被评为“20世纪最伟大的色情小说”。《我的母亲》虽然故事违背伦理，却被搬上了大银幕。《色情史》看似在为“色情”辩护，却更透彻地解析了人之所以为人的本性问题，这显然是有其特定意义的。 《色情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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