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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工场 · 作品“裸女”刚刚被拍出近2亿天价的他,被称为“中国最孤独的绘画大师”

 正午文化 2020-07-17

在30岁出头的时候,老天已经给了他世人想要的一切,只是他根本不在乎这些。

他曾对徐志摩说:“我就不能一天没有一个精光的女人耽在我的面前供养,安慰,喂饱我的‘眼淫’。”

他在50岁的时候,曾和19岁的德国女模特同居,但不久后仍以分手为结局。

他和请他画像的人约法三章:一先付钱,二画的时候不要看,三画完后拿了就走,不提意见。

……

常玉《曲腿裸女》,油彩纤维板,1965年作,122.5 x 135cm

2019年10月5日晚,香港苏富比2019年秋拍“现代艺术晚间拍卖”现场,常玉晚年的画作《曲腿裸女》以1.98亿港元成交。要知道,就在几年前,他的另一幅作品《五女》,成交价也高达1.2832亿港币,创下当时华人油画拍卖价的最高纪录。

常玉《五裸女》,2011年以1.28亿港元成交

尽管在在国内常玉还不是什么人尽皆知的大画家,可是在西方世界,他却一直都是公认的世界级大师。当然,这也是在他去世后的事情了。与国内人气极盛的梵高一样,常玉在生前乃至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个鲜有人知的名字。除了贫困交加,晚年更是死于瓦斯中毒,而他的作品也被成捆兜售,售价仅区区几百法郎而已。

常玉的画作,最突出的特点就是多以中国美学手法来演绎西方经典题材的女性裸体,夸张的头身比例,坚实饱满的胴体,都营造出强烈的视觉效果。他创作于1929年的作品《帘前双姝》不仅曾在佳士得春拍中以4467万港元售出,其造诣更是被认为与同时代的毕加索、亨利·摩尔等世界级名家不相上下。

常玉和长兄常俊民(左)


左:徐悲鸿与蒋碧薇,约1923年。
右:常玉,《牡丹》,水墨水彩纸本,1921年,60.5 x 43.5cm。

天狗会成员,1925年于巴黎。

出身于绘画世家的常玉,早年曾在日本的东京美术学校学习西画,后赴法国留学。在巴黎,他很快就认识了徐悲鸿和蒋碧薇夫妇。而常玉现存最早的一幅彩色牡丹,就因为当时送给了徐悲鸿才得以保留。在此期间,他与徐悲鸿、谢寿康、刘纪文、邵洵美、张道藩、孙佩苍等人组成了天狗会,与来自上海的刘海粟等人发起的天马会形成两大阵营。

左:常玉,《玛素像》,1928年,铅笔纸本。
右:玛素·夏綠蒂·哈祖尼,约1925年。

1929年,常玉和哈蒙兹男爵的女儿玛素·哈蒙尼耶结婚。尽管已有家室,但婚后的常玉依旧过着挥金如土的生活,不仅很快就把家中寄来的钱挥霍一空,卖画的钱也常常用来请人吃饭甚至干脆大方送人,害得妻子玛素不得不在电信局谋份工作来维持家用。

作为朋友,徐志摩不仅在写给刘海粟的信中表露出对常玉有个贤妻的羡慕之情,更是常玉作品的忠实粉丝。在《巴黎的鳞爪》中,他甚至用很大篇幅来赞美常玉的生活和绘画,还把常玉那些裸女画中肥硕的下肢称为“宇宙大腿”。不幸的是,这段婚姻仅仅维系了两年多的时间,就因为玛素忍受不了丈夫的挥霍无度和对女人的眉目传情,而选择了离婚。

常玉对女人身体的痴迷,已经达到了近乎疯狂的程度。即使是在巴黎沦陷期间,他对女模特的青睐也胜过了日常的温饱。他曾有过这样一段长篇论调:“我学画画原来的动机也就是这点子对人体秘密的好奇。你说我穷相,不错,我真是穷,饭都吃不出,衣都穿不全,可是模特儿——我怎么也省不了。这对人体美的欣赏在我已经成了一种生理的要求,必要的奢侈,不可摆脱的嗜好;我宁可少吃俭穿,省下几个法郎来多雇几个模特……”

尽管生活常常陷于窘迫的境地,婚姻生活也遭受重创,可常玉依旧我行我素,有人要买他的线描画人物,他却主动把画送人且拒绝收钱。倒是请他吃饭从不拒绝。

所幸他在创作中所保有的那份独立,还是受到了肯定。1932年,VU杂志第204期对此作了详细报道。几个月后,时任南京国立中央大学教授的徐北横和宣得堡姆的国际外国及当代美术博物馆关注安德鲁·迪撒莱举办了一项中国当代美术展览会,常玉也是其中82位画家之一。还有朋友在阿姆斯特丹为他举办了第一次个展。又于1934年为他举办了第二场个展。

当然,这些努力都无法改变常玉在生活上的举步维艰。最落魄时,他甚至不得不在一家中国餐馆打工,用1000法郎不到的可怜薪资来解决自己的生计问题。除了服务员,他还做过陶艺、水泥工和一家中国仿古家具厂的工人,日常工作是绘制彩漆屏风和器物。

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常玉还是没有任何的抱怨和顾影自怜。在拍摄于这一时期的照片上,一点都看不出他是个要靠四处打工来谋生的困难户,依旧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样子。而一生都有女人缘的他,在1945年前后还爱上了一个少妇,之后又有过几个模特情人。1956年,张大千到巴黎举办个展时,常玉还介绍自己的年轻女友给张大千当过模特。

尽管已经食不裹腹,但当他面对艺术创作时,仍旧有着超越时代的洞见。在他那篇名为《一位中国画家对毕加索的见解》的文章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远超当世的观点:“假如伦勃朗活在现代,我敢保证他的画风绝不会跟以前一样。绘画一定是与时俱进的,时尚也是如此。当你走进裁缝店,想必你不会跟裁缝师说要订制伦勃朗那个时代的洋装。毕加索画中的变形,只不过是第一步而已。我们的种族太古老,身体太脆弱,人生太短暂。”


而他此时创作的那些作品,与年轻时展现出的柔情相比,也多了更多生命的份量。吴冠中曾说常玉晚期作品的线条是“乌黑的铁一般的线”,“不再是迷梦,是一鞭一条痕的沉痛”。常玉晚期画的盆景,枝叶极茂密,极伸展,花盆却小得不成比例。“他物质越是缺乏的时候,画出来的风景反而越饱满,枝叶茂密,繁花艳丽。民间的图腾都画上去了,食物都画上去了,佛手瓜,葡萄,枇杷,还有喜鹊。他不再局限只用黑、白、粉红三种颜色,用的每个颜色都很亮,很满,很漂亮。”

1965年的冬天,朋友们为常玉举办了最后一次画展,赵无极、朱德群、潘玉良和席德进等人悉数到场。仅仅几个月后,常玉在自己的寓所死去。被人发现时,他的胸口横放了一本书,房间里都是瓦斯的气味。而在去世前不久,他和好友达昂还保持着频繁的电话联系。他告诉达昂自己开始创作一幅新作,那是一只极小的象,在看似漫无边际的沙漠中奔驰着。常玉用手指着小象说:“这就是我。”而这幅《奔跑的小象》,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张画作。


出品人│王波   主编│刘爱萍

首席执行│王恩泽   首席记者│乐水

编辑│穆逸龙  赵二宝  李小树  刘婷

视觉总监│杜放   视频监制│李小姣   设计│刘垚  李心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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