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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以物喜,但这是例外

 弘益茶道美学 2020-07-22

九月那时,想去摘下还未成熟的青柿用来插花,没能如愿。

等到青柿转身为红柿时,我也不忍心吃。

一个绵软的团子握在手里,只想捏着它好玩儿,摸一摸它打了粉的脸蛋儿,看看它头顶上平贴的小花帽。柿蒂呈四瓣儿,看着就像一朵衰老的花,中间凹下去一圈,花瓣儿尖尖有些发黑,有的边缘破损,卷皱在一起,但柿子的果肉,却是最诱人的时候啊!饱满的身形,红亮的颜色,还有丰盈的汁水!虽然有层柿霜稀疏不均的黏在薄薄的皮上,可这也遮掩不住我对它的喜爱。

对一种食物的喜爱,难道只是因为外表好看吗?这样显得很不划算呀!是的,从小外婆就叫我吃,告诉我柿子是下火的,只不过我不爱吃,只喜欢在柿子树底下玩闹,还想爬到树上去逞能耐,向小伙伴们显摆。

到冬天,柿子树叶子都落光了,可是只要站在坪上,就会不自主地走到树底下去,仿佛站在树底下望出去的风景才是最美的。河水沉静缓慢的往西流去,河对岸窄窄的马路如同一根粗布绳,绕在田野与矮山之间。灰白的天,像一张平铺的纸,任寒风也吹不皱,只有几根电线横在上面。除夕傍晚放鞭炮,浓烟里飞扬起来的爆竹纸粘挂在树上,为它添上一点红妆,夜里的火烛光勾勒出它的轮廓,印在沉寂的夜幕。来外婆家拜年的孩子们,也爱围着它放烟花,放响炮,我们就一起嬉戏玩乐,不知疲累,不觉肚饿。


其实,真正第一次觉得柿子好吃,是那一年在云水谣。上午出去写生画土楼,把作业完成,下午就跟同学几个跑到村子后边的山上去玩。连绵的茶山,一层一层的茶树蜿蜒而上,空气中弥漫着树叶的鲜香。我们在半山腰发现了几颗柿子树,周边还有黄色的野菊,几个人好兴奋的上去摘,没有袋子,便把外衣脱下来折拢当成袋子,大大小小,黄的红的,放进衣服里,用双臂环抱着,欢欣鼓舞的下山去。回村的路,要经过绕村而过的溪流,小溪也知我们高兴,溅起清凉的水花,我们到小溪边洗柿子,一人一个的吃起来。大热天,我们流了好多汗,衣服裤子都脏了,但柿子的香甜多汁,让我们十分的满足。

后来我们又发现,云水谣有些人家里也有种柿子树的,我们坐在人家院子里画画,主人家看我们坐在石板上一画就是两个小时,热心的拿柿子给我们解渴,说就是自家这树上刚摘的,是啊,这户人家的院子里也有一颗柿子树。

现在,每当我看到柿子就会说:“我外婆家门前有棵柿子树,每年到秋天就会结好多柿子,小时候外婆去我家,还会带一些来给我们,又红又大个,好好吃!”我深信,外婆家的柿子肯定是极好吃的,跟云水谣的柿子一样好吃!

柿子它还能做成柿饼的,失去了水分和光泽,也没有了柔韧的弹性,还有柿霜也更厚了,但即使它没了美丽光鲜的外表,我只需看一眼,就能感受到它的甜。现在马上新年了,插一盆篮花,供一盘柿饼,乒乓菊的“大吉大利”和柿饼的“事事如意”,我爱这有花有果的人间美愿、爱这美好的寓意。

柿子,青了又红,青红之间的岁月,一轮又一轮,驶向远方。一年又一年,美的是柿子,流逝的是时光,不,时光的流逝也是美的,它会将青涩和稚嫩,变成红柿子,会将耕耘和回忆,变成心里饱满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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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九 / 弘益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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