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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间纪事:转队风波

 作家美文 2020-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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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间纪事二:     转队风波

       前面说过,我们下乡到生产队的第一年是住在一室一厅的牛棚里。几头水牛住在客厅,我们住卧室,进出卧室休息要从水牛身边侧身而过。在客厅的屋梁上密密的梆了几根木棍,铺上稻草,是水牛饲养员的床铺。我们在乡下头年和以后出工修铁路、修电站都是睡的这样的床铺。用较粗的木棍支个长方的架子,架子上再系一排细木棍,有寸宽的间隙,铺上厚厚的稻草,木棍带有韧性,躺在瓤瓤的木棍床上,闻着稻草的青香气,大家都睡在上面,又热闹又舒服,感觉不比现在的席梦思差。水牛的叫声不像毛驴似的,一般不连续的叫,按我们的说法是有一声无一声的,虽不抑扬顿挫,但哞的一声厚重悠长,叫的酣畅淋漓。每天我们在哞哞的叫声中进入梦乡,在哞哞的叫声中迎来朝阳。年青真好,水牛的叫声成了我们的摇篮曲,到下就着,天亮不醒。兴致来了我们会大声的用五十年代有名的合作社里养着一群小鸭子的曲谱合唱着;生产队里喂着一群大水牛,它每天早上哞哞哞的叫我们。直唱的个个神清气爽,喜气洋洋,高高兴兴的上工去。

      话是这样说,冬天这样麻麻虎虎的过着还好,夏天就苦不堪言了。不说牛粪的味道,城里长大的娃娃,蚊虫叮咬这一关实在难过,还不到五月,牛棚就不能进去睡了,只能在稻场上睡觉。彻底的和大自然融为一体,实实在在的天当被子地做床。生产队也是太穷,当时一斤大米好象是一角二分钱,一个壮劳动力一天十个工分只值二角四分钱,那里是种水稻的地方,劳动一天就挣二斤大米,年底结算,刨去口粮钱,分红微乎其微。当时有个政策,下乡时间不长的知青们感觉不好可以志愿的转到其它的生产队。这样我们就动了转队的念头。

       我们是四小队,三小队的几个知青也是我们很好的朋友,那时下乡是自由组合,一般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他们队里对他们的安排照顾比我们好,住在社员腾出来的房间里,和队里干部的关系也强过我们,可听说我们有转队的想法,他们也同意和我们一起转走。三队朋友喂了一只叫虎子的黑狗,虎子和我们也是朋友,经常在两个队里串来串去,欢实的很。下了决心要转队,我们几个人没和队里人说,跑到另外一个公社去选了一个看起来好象好一点的大队,当即决定转到那里去,第二天就走。

      那天下午,三队的几个同学因为和队里社员的关系好,怕走的时候不好意思面对,先把行李拿到我们队里放着,准备第二天大清早悄悄的不辞而别。可就因为他们拿着大包小包的往我们队来,有社员看到了一议论,转队的风声让队里晓得了。刚来的知青就要走对大队肯定不是好事。当晚大队书记曾天发带着一行干部来到我们知青组嘘寒问暖,劝说我们留下来。表态有什么问题一定给我们好好解决,说是秋下一定给我们盖三间大草房,一人买一张大木床,这点把我们说动了心。曾天发说了一句当年看来是大逆不道的真理,他说,俗话说天下鸟鸦一般黑,我在这里土生土长几十年还不知道,走到那里还不是一样的。大家知道那时的天是红通通的天,地是红通通的地。在全国山河一片红的年代里说出这个话,也只有他这样的贫下中农,才能在那个年代说出这样朴素的真理。现在这个真理使用的频律高了,女人要打到男人,开口就是一句猫那有不偷腥。百姓针贬上级,都是一路货色,一丘之貉,没一个不贪的。

      天下乌鸦是不是一般黑,据现在分析,由于遗传基因的变异,有的地方出了全身雪白的乌鸦。年青学生面情软,经不住别人一箩筐的好话,他们四五个干部七嘴八舌的好话说尽,直说的我们几个打消了转队的念头才罢休。这可苦了三小队的几个朋友,他们的行李已经拿来,好马不吃回头草,是再也不好转回队里去的。只好和我们说声再见,到了一个叫做当铺的公社去。挑起这件事的我们看到三队的朋友们背着行李渐渐远去的身影和摇摇晃晃跟在后面的虎子,感到很是愧疚和不舍。大家在学校就商量好下在一起,好不容易来到这个地方,就这样的分开了。好在两个生产队只隔有二十来里地,我们隔三差五的还是走动着相互打打牙祭。

      几十年过去,老朋友每次相聚,提到这个事,相对唏嘘不已,始作蛹者的我们哈哈一声笑过之后,还有几分苦涩涌上心头。

       作者简介: 幻想中人 (网名 )  肖平  68岁 上山下乡知识青年 企业退休工人 年轻时爱好文学,在报刊杂志上发表过散文、小说十来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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