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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四川的袍哥会历史

 成都老吴 2020-07-29

四川袍哥,其源起要追述到郑成功。清朝顺治十八年(166),据守台湾的郑成功开山立堂,与将士结义为异姓兄弟,并派盟友于清兵占领区发展反清复明的秘密组织,共分两路:蔡德英等人东南几省发展的,称洪门,陈近南在西北几省发展,后经顾炎武、王船山二人演变为汉留(汉流)的称哥老(袍哥)。汉留发展迅速,遍及各省,以四川开山最多袍哥之名,取《诗经》中“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之义。其组织章程依据“海底”。

道光二十八年(1848年)永宁郭永泰开“荩忠山”,从厦门渔人手中购得《金台山实录》原本,删去王者口气,以资实用,因原本由渔人得于海中,故名为海底”。其发展对象为三教九流及江湖人物,三教即儒、释、道,九流即一流举子二流医、三流地理四流推、五流丹青六流相、七僧八道九琴棋:江湖人物包括惊、培、飘、猜、风、火、爵、耀、僧、道、吏、卒、戏、解、幻、听等,主要是社会下层。金龙山公墓,成都凤凰山公墓,莲花公墓。

然陈近南之后,首领天佑洪率会众攻重庆失败,四川袍哥群龙无首,各行其事,“海底”也辗转失真,四川袍哥便出现了山堂林立、公口遍地的局面。

四川袍哥公口,也称码头或社,有仁、义、礼号之分有些地方为仁、义、礼、智、信五号(或智、信混用,亦称方字)。山堂则分上中下三堂。公口之间,关系本是平等,但有长幼的分别,相互间或合或分,也有发生冲突的。各号吸收会员成份有所不同,有“仁字旗,一绅二粮;义字旗,买卖客商;礼字旗,不偷就抢”的说法,川西则称“仁字讲顶子,义字讲银子,礼字讲刀子”。

袍哥还有清水袍哥和浑水袍哥之分,《四川官报》称:“清水皮者,树党结盟,自雄乡里,专尚交游,不事劫掠。浑水皮则良莠不齐,大率藏垢纳污,敢于触法犯禁。”袍哥内部皆以兄弟相称,其排行从一数到十:一排为龙头大爷,舵把子、舵爷等,总领堂口大权;三排为钱粮;五排为红旗掌事,负责内外事务九,十排为老么,也称辕门,为最低一等。二排因关羽行二而讳,但有的堂也设圣贤二爷。

四、七两排因胡四、李七叛变,为袍哥所忌而不设。六八两排有的地方也无。各排相互间关系平等,即所谓的“大哥不大,幺满不小。”老么有理也可同大哥相争。参加袍哥组织称为“入流”,须有“恩、承、保、引”,即由大哥恩赐,当家管事承认保证,老么引进,方可入会。入会前须声明“身家清白”,凡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不得加入即便加入,一经查明,也要被严惩。入会仪式在每年例会时举行。

袍哥每年例会各地不一,主要有:农历五月十三日单刀会、八月二十三日桓侯会、腊月的团年会等。例会极为隆重张灯结彩,大设筵席。会上要当众处理内务,解决纠纷,提升旧兄弟,接纳新成员。袍哥内规矩严格,有戒律十条十款,会员必须履行“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若有触犯,如不认兄弟、乱伦等,则由袍哥大爷临时召集兄弟伙,共商处决,轻者“打红棍”重者自裁,或挖坑自埋,成受“三刀六洞”。

堂口之间往来,其拜访有一定的仪式,地点多在茶馆、酒店或家里,宾客双方各站成一排,客左主右。然后先客后主,逐一介绍,如说:“首一位,金荣张哥礼德字海龙头”。被介绍者谦答:“虚占行一”若来者执有公片宝礼来拜码头,则先请老么转报红旗掌事,然后龙头火哥、钱粮三哥等始出场相会,不得越级。

清中叶以后,四川袍哥从初期只在三教九流及江湖人物申发展组织,逐渐深入农村,并渗透入社会各阶居,“入会省自绅商学界,在官人役以及劳动苦力群、不逞之徒莫不有之”,袍哥组织遍及城市乡镇。至二十世纪初年,“四川省会一区,仁字旗公口至三百七十四道之多,礼、义两堂不与焉。至乡区各保,与夫临路之腰店,靡不设有公口,招待往来者,目不暇给,故民间有“明末无白丁,清末无倥子之谣”,“各省汉留之盛,莫过于四川。”

清末同盟会与会党关系日益密切,黄兴等派遣在四川袍哥中有声望的熊克武、佘竞成、张百祥等人回川组织会党,策动起义。但辛亥革命以后,四川袍哥便从革命转向反动,而其势力则有增无已,袍哥与军阀、土匪等串通起来,把持方。民国时期四川袍哥驰名川西的有尹昌衡、陈俊珊、帅鹏章、冷开泰、龚渭清等,重庆则有范绍增、石孝先、唐绍武、田得胜、妈什竹、卢俊卿、陈兰亭等,其他如汉源羊仁安、大邑刘文彩、简阳刘惠安、威远周兴武、漳南陈南平大足王公辅、江津周化成、合川杨作兰等也较有名。

以范增为例,范既是军阅头目,又是池哥把子,在绿林兄弟中有很大号召力,有钱有势,称霸一时。1030年上海青帮头面人物杨阿毛因枪杀英国驻护领事的儿子避祸四川,投奔范经增,范拍胸膛说:“负金责保证安全”。抗战以后,四川袍哥多改名为五花八门的会社。如礼贤会社、兴隆社,同心社之类,但实质并无不同。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以后,人民政府取缔袍哥组织,镇压了一批作恶多端的爷,袍哥组织迅速解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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