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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记忆 （献给那些保卫祖国和建设祖国的人们 ） 文/王西庆 五十七、大串联的日日夜夜（七） 联欢晚会结束时都快半夜十二点了，但我们这些学生和红卫兵们，久久的、不愿意离开饭厅。他们激动的还想多多地看一眼，那些红卫兵演员们的舞姿，还想多多地听一听那熟悉的、美妙动听的歌声。最后了，我们学生们一个个不得不都回到了自己的船舱当中，不过，我看到有一些学生，特别是那些没有看晚会的学生，还有的是联欢晚会结束时，他们嫌船舱里真的是拥挤不堪，不愿意在里面的床铺上，去憋屈的睡觉。他们干脆预先把铺盖搬到轮船楼梯过道的旁边，在空闲的甲板上去睡，以至于晚会散了以后，我们这些看了晚会的学生们，都要特别小心地走过去，生怕踩在他们身上，造成误伤。深夜了，还能听见他们在甲板上，唧唧喳喳地说着话，有一些看了晚会的学生们，更是激动的没有睡意。 我和他们一样，同样是看了这台红卫兵晚会以后，心里过于的兴奋，也过于的激动了，或许是轮船底舱里、那巨大的、发动机的轰鸣声，影响着我们和那些轮船仓外的学生们的休息。而我和两个同学回到船舱后，不得不像沙丁鱼一样挤在同一个床铺上，更是睡不着。我在床上一点儿也不敢乱动，生怕影响旁边的同学休息，而我担心的更怕是睡着后，突然从床铺的边上摔下来，跌成重伤。因此，我的一只手紧紧地死抓住床边，感觉自己、感觉自己是在滑一个永不落地的滑梯。 在我睡觉的过程当中，虽然是我们三个人共同挤在同一张，小小的床铺上，但晚会上那一个个精彩的镜头，不时地在我的脑海里闪过，那些大学生、那些漂亮的女大学生们的精彩表演，那优美的舞蹈动作，演的是那样的出色，那样的完美，十分的引人注目。特别是那些军帽上戴着有红五星、衣服的领口上有红领章的、军事院校的学生们，表演的更是出色，不断地迎来了我们学生们的阵阵掌声。 这些画面，这些歌声，在当时我的脑海里不断的回荡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为什么，在朦胧之中、朦胧之中我听见了轮船的气笛声响了几声，接下来的是轮船底层，那巨大发动机的轰鸣声停了下来，轮船不走了，一切都安静下来，就像是时间被凝固一样。 也许是我们三个同学过于乏困了，或许是轮船发动机不响的缘故，在后半夜我们终于睡了四五个小时的好觉。到早上我们三人一觉醒来，天已经是大亮，学生们对于轮船突然不走感到困惑不解。但我们在吃早饭时，才得知轮船被搁浅了。 我们大家都是第一次坐这轮船，恰恰又赶上遇到这种情况。在吃了早饭以后，我们来到了轮船的尾部，只见船底下混浊的江水，一个劲儿的往上翻滚着泥砂，看来是我们这条船载的人是过多了。在雾气之中，宽阔的江面上一条船也没有，我们感觉是，我们这条轮船就像是漂浮在大江上的一片树叶一样，叫人感到不安。 我们一些学生们，从来就没有经历过这些场面，都议论纷纷：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呀！” 我也是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我和同学们不免，不免心里都有点惊慌。不过，我要是比起其他同学们来说，但我还是能够沉得住气的，总觉得我会游泳，心里不像其他人那样害怕。我想；我们这艘轮船只不过是搁浅了，反正这轮船上有将近一千号人，上面会派人来救援我们的。后来，我听说搁浅的这段水域是属于安徽省安庆段，离安庆市不远，一会儿总会有轮船来的。 果然，上午九时左右，从下游安庆方向行驶过来两艘大小不一的轮船，慢慢的离我们轮船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其中有一艘小船，在我们大轮船的周围不远的地方，来回的“游荡”着。我看见那船上有人在不断的拿着标杆插到水中，像是在测量我们大轮船周边江水的深度，不到一个多小时后，小轮船开到了我们大船的旁边，送过来两根很粗的绳子，然后小轮船逐渐牵引着两根绳子行驶到那个大一点的轮船旁，又把其中一根绳子送到了那个船上。 一切都准备好之后，两个大小不一的轮船开始了在远处，拖我们大轮船的过程，在上午阳光的照射下，我看见那两艘轮船前后绑着的两根绳子，被蹦得紧紧地、紧紧地，硬是拖着我们这艘大轮船，慢慢的往前行走着，远远的看上去，那两艘轮船好像是手拉着手再跳舞，又好像是手拉着手再唱歌，依恋着谁也离不开谁。 在轮船上，我们这些红卫兵学生们，个个心里都在暗暗的为它们加油鼓劲儿。在晨风之中，那两艘轮船真的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量，那简直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应该说，要按我们土话讲，它们简直是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我们远远的看去，在它们那两艘轮船的尾部，轮船的螺旋桨打的那江水，波涛在不停的翻滚，混浊的泥水不断的在涌现，在涌出着。 再看看我们的大轮船，刚开始，就好像是没有、没有走的迹象，又好像是一点儿都没有、没有动的感觉，在我们的心目中，不免都有点着急。不过，再过了二十分钟以后，我们才通过远处岸上的景物做参照，终于知道了我们的轮船，在一点点的向前移动着。这时，我们悬着的心总算是一个石头落了地了。最后，我们学生们也都高兴地喊起来了：“我们有希望了，我们有希望了！” 那两艘姐妹轮船终于开足马力，使用了很大的力气，前前后后用了三小时的时间，终于把我们的轮船一点点的拖出了浅滩，拖出了险境。 学生们站在甲板上高兴地呼喊着，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总算是那两艘轮船把我们拖出了浅水区，我们终于得救了。 过了不一会儿，那两艘轮船又折过身来，前后成一字队形，慢慢的靠着我们的大轮船行驶过来，在我们的轮船上，在大海航行靠舵手的音乐声中，那两艘轮船在逐渐行驶，经过我们东方红五号轮船旁边的时候，船舷上有不少的船员在和我们召着手，我们红卫兵战士们和学生们，也同样在甲板上拼命地向他们挥着手，表示我们红卫兵们，对来救援我们的、两艘轮船的敬意，伴随着我们轮船上扩音器里，响起的“大海航行靠舵手”的音乐声中，传来了我们轮船上女播音员激动人心的声音： “同学们！红卫兵战友们！让我们以激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中，向救援我们的、安庆船舶公司的同志们，表示衷心的感谢！向他们表示由衷的敬意！向他们学习！向他们致敬！” 紧接着扩音器在欢乐的音乐声中，又传来了播音员那激动人心的欢呼声： “向工人阶级学习！向工人老大哥致敬！”的口号声。 就在这此刻，在我们的轮船上，我们学生们都激动地眼泪盈眶，热烈的向对面行驶过来的、轮船上的船员们摆着双手，挥舞致敬，同时，也跟着女播音员大声地呼喊着： “向工人阶级学习！工人老大哥致敬！”的口号。 我们又一个劲儿的拍着手，表示对他们全体船员们的感谢和敬意，我们一个个含着眼泪目送着他们，目送着那两艘轮船，随着长江水的东流，相继离我们渐渐地远去，一直，一直消失在远处，一直到看不见了。 现在，半个世纪都过去了，我们都成了暮年，但我回想起这些往事的时候，当我在写回忆录的时候，我的眼里还时常有，那两艘轮船拖着我们大轮船在慢慢移动的身影，以及，耳朵里还伴有那两艘轮船在经过我们大轮船时，那高音喇叭里响的歌曲声、和看到那轮船逐渐远去的影子，终究久久的、久久的不肯散去，以至于我在回忆这段往事的时候，往往是热泪盈眶。 （待续） 作者简介 王西庆，作家，笔名，迎辉，河北省邢台人。河北省作家艺术家采风学会，北京分会会员。1949年8月在四川宜宾出生，68年12月在山西阳泉参加工作，曾担任技术、办公室、统计、库房工作，爱好诗歌、文学，曾被当地报刊聘为编外记者和通讯员。其作品有长篇小说“难忘的记忆”，中篇小说“峨眉山游记”，短篇小说“走进煤矿”等。2002年在阳泉退休后定居北京。 往期链接： 47、【长篇连载】王西庆︱难忘的记忆（连载之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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