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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捡漏』您生活的笔记本 母亲去世三周年到来之际，我推开心扉的大门，翻开布满岁月痕迹的长卷，寻找记忆中一个又一个充满母爱的日子。母亲是1936年4月26日出生在一个富裕人家。母亲经历了解放前后、土改运动、人民公社化、文化大革命和改革开放的新时代，风风雨雨80年，饱经历史运动的风霜。 从我记事起，因父亲常年在外工作，母亲一个人支撑着家。在我的印象中，只看到母亲每天忙碌的身影, 把子女托付在别人家里，去参加生产队劳动，干完活回到家又做饭。似乎一刻也闲不着，总是有干不完的活。 记忆中，在文革那些年代里，我对周围坏境更感到不解，红套袖的人经常到我家去，有一天，一位贫下中农“代表”到我家，把我家所有箱子上都贴上了封条，封条上写着时间并盖了红印。这伙人气势汹汹。他说：“不准你们打开！”过了几天，那个“代表”领一伙人把我家箱里的东西统统抢去了。他说：“这是你们剥削来的东西必须没收！”很嚣张，我母亲说：“那是孩子他爸买的，孩子爸单位发的工作服你们也要拿走？”就因为我母亲的话激怒了“代表”，结果第二天晚上我刚躺在母亲身边，就听到有人大喊：“到生产队开会了！”我心加快了跳动，又要发生什么事了？。过了一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楚，突然我家的们被砸响了“咚咚！”声音又粗又大，“快去开会了！”吓得我抓紧了母亲，母亲慢慢地对我说：“你兄弟两在家，妈去一会儿就回来。”我哭着不让母亲去，家里没大人，晚上我特别怕。 等呀、等呀，我终于等不及了，我起来一个人走去找母亲。这天晚上伸手不见五指，我摸着路向生产队（喂牲口的大厦房 ）开会地方走去。漆黑的夜晚，路上我绊了几跤，终于走到了，门开着，我进去，会场里点着煤油马灯，灰暗的灯光下，贫下中农围成一圈，有的站着、有的坐着，会场中间站着两个人，低着头，我看到其中一位就是我母亲，一位代表高喊口号：“打到地主分子***！”，周围的人也跟着高呼口号。我心想为什么要打倒到我母亲呢？一会，一位贫下中农做批斗发言：“你们要老老实实地交待剥削阶级的问题，为什么不把你们剥削来的东西如实上交呢?”我母亲说：“都是我自己买的”。接着又喊起口号“打倒剥削阶级！不交代清楚问题，就与地主分子斗争到底！”我母亲只是低着头。我怕母亲发现我来，就先回去了。 我盼着母亲早点回家，那天晚上母亲回来得很晚，我装什么也不知道，闭着眼睛装睡，一会偷看母亲眼泪直流，我知道母亲心中有多少委屈。我心想为什么自家的衣物贫下中农要抢去放到生产队仓库。后来我听说有一个生产队干部要穿我父亲的工作服，另一个人要父亲买的毛毯等。这些人就像电影中的土匪一样。后来我才明白接受批斗，是因为爷爷是地主成分，属于“地富反坏右”批斗“对象”。那时我不知道为什么？感到非常恐慌。 在我的记忆中，母亲能写一手好毛笔字，在那个年代里，学校里开设大字课就是写毛笔字，每当我学毛笔字时，母亲坐在我身边教我写大字的基本功，因而我多次在班上获老师的表扬。母亲还带我去舅家学习绘画，她说：你舅的画画得很好，向你舅学。看到舅画的画很感动，不知从何下手，我就把舅的绘画书借来，利用晚上学习，并且亲手把书抄写了一遍，像复印了一本书。不上学时练习素描，画老虎亲朋好友争相索取。记得在初中时，学校要举办漫画展，成立了漫画小组，我和另外两名同学制作漫画50幅（2K纸），在全校展出。在校我参加了板报宣传小组，班里的学习园地由我主办。 母亲受外爷的教育很多，早就意识到学文化的重要性。我上了小学后，母亲每次都要认真地翻阅我的作业，给予指导，提出要求，我的成绩排在班级前三名。母亲支持我参加学校活动，为我借道具和衣服，学校组织的各种活动、文艺演唱会，我都能扮演一些角色，总是少不了我。上初中时不住校，起早贪黑走路，母亲早早起来给我做饭，看着我吃完饭，总是问我有无钱，担心上学路上的安全。初中毕业后，那时上高中是实行推荐政策，由于成分问题我被迫辍学，为此成为了母亲的一块心病。文革结束后，我上了高中。母亲为此高兴万分，为我做了一身新衣服，别的同学很羡慕，投来羡慕的目光！父亲每月给我寄来生活费用，我心中装满了幸福。 勤俭持家是母亲的本色。在我记忆中，母亲是给哥哥做新衣服，不给我做，母亲只是笑笑，从来都不去解释。渐渐地我长大了，才明白只是家里条件不允许，那时父亲只有每个月几十块钱的工资，4口人还等着吃饭，母亲只能精打细算，能省的就省，能不花的就不花。后来母亲对我说：不是母亲舍不得为你做新衣服，你想啊，给你哥做件衣服，哥哥穿小了，你还可以穿。如果为你做了件衣服穿小了，衣服还好好的，就没人能穿，丢了多可惜呀！过去我脚上穿的鞋都是母亲一针一线做的，旧衣服老大穿了改小老二再穿，不能穿了用来做鞋或者做抹布，很少买鞋。 近年来，由于我回家多，回去在母亲的卧室里，我发现母亲总是把用过的好塑料袋，用过的纸杯整齐地存放好。我能理解母亲的做法，因为母亲是从过苦日子过来，她把能用的东西都收集起来，备存起来舍不得抛弃。在母亲持家理念中能利用的东西绝不会随意丢弃，不得浪费，变废为宝，在现在人看来是难以理解。 解放初，农村生活是那样的艰苦，母亲又是怎样度过？在人民公社化时，您又是怎样去参加生产队劳动！我想象你被汗水完全浸透、紧紧粘在身上的衬衣，顺着你脸上落下的一颗颗又大又密的汗珠。一柄麦收的瘦镰，是您弯身佝偻的姿势，一盏深夜的明灯，是您耐心静坐的等待，一弯天上的残月，是您秋收曲背的身姿。 那时我还小不懂事，母亲经历那么多的历史运动，您是怎么样熬过来的？母亲在您撑起这个家的日日夜夜里，您受过多少苦？遇到过多少困难？您的勤劳、善良、智慧、忍耐、倔强、诚信，让我在心灵深处知道做人的道理。留给儿女更多的精神财富，儿女永远铭记心中，母亲，你为儿女打下的良好基础和所做的一切，终身受益。 无情的岁月在母亲脸上，写满了深深浅浅的沧桑岁月，一头白发，身材不再挺拔。一辈子操持着家里细碎琐事，没享过什么福，我终于读懂了母亲那份沉甸甸的情怀，犹如溪水般甘甜，让人回味绵长！ 探亲时母亲总是做好吃的，离开家时母亲站在门口目送我到远方。我透过车窗玻璃，看到母亲眼中晶莹泪花泛着丝丝牵挂。每次电话那头母亲总是叮嘱我干好工作，不要操心她！我身体好着呢！什么都不要，母亲的声音一直回荡在我耳边。我的工作每次进步中包含着母亲多少的爱。 亲爱的母亲，在您离开家人三周年之际，我写下对您的思念！您给予儿女的爱已幻化成一股股无穷的力量，促后前行！前行！您所付出的劳动和爱是用语言描述不完的。轻轻掩上那扇心扉，让这份爱镌刻在岁月的长卷里，放在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落！安息吧！母亲。 程跃智：陕西凤翔人，本科文化、高级政工师。历任铁路施工企业段、队、团委书记、工会主席、项目书记等职务。业余爱好写作、摄影、绘画、书法等。在基层工作36年里，发表文章上百篇。 【悦读推荐】 责任编辑 | 辛 克 文稿审核 | 李 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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