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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清悦，居于湘江之畔。中国诗歌网认证诗人，擅长散文、诗歌、小小说。愿折枝为笔，刻尽人生百态。多篇作品见于各大纸刊、微刊、网络等平台。 乡村的冬天【原创】 谁家院里的一窝公鸡，清响地打着长鸣，划破了天地间的宁静；屋里的老人起床了，发出阵阵急促的咳嗽声，带着岁月的沉重。绵绵的声响溶化在灶屋升起的袅袅晨烟里，往村庄上空飘去。 太阳被人间的烟火慢慢唤醒，晨雾悄悄散去。乡村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变得明亮了，大地原本的模样涌现出来。 冬天到，团圆近。墙壁上的老黄历每扯一页，年味便添一分。村里的老人看着老黄历念叨：“快过年哒，伢子们要回来了！” 冬日的村庄注定是清瘦的，如同留守的老人。放眼而望，一排排残余的稻茬在田野里蜷缩着，沉默而孤寂。人惧着冬天，又盼着冬天。 是呐！儿女离家了，村庄是岑寂的，老人只能以炉火来获得一丝暖意；儿女归家了，村庄是热气升腾的，屋里便多了一碗烟火味。 风一程，雪一程，儿女归家最暖时。 天气响晴了，老人会踱步去村头等待返乡的车辆。经过左邻右舍门前时，往往会停下脚步喊上几声：“接伢子们去喽！”直到屋内有人应声，老人才往村头走去。大家心照不宣，彼此守候已成习惯。村头的老槐树旁，老人从兜里掏出一撮烟丝慢慢卷上，意味深长地吸上一口，翘首望向返乡的车辆，那是儿女归来的方向。 乡村的腊月，一直沿袭百年来的传统。老人待儿女归家后，择老黄历标注的日子，虔诚地带着儿女扫尘除垢，点香祭灶，完成生活中的一些重要仪式。这些在儿女眼中禁锢的方式，却最能打破老人日常生活的阒然，他们会带着这丝殷殷希望，孑然往前走。 乡邻们对杀年猪也是有讲究的，家家户户须等外出的儿女归家后，杀猪仪式才能开始。 杀一头膘肥体壮的年猪，是农家人的成就，更是团圆的象征。老人早早便与屠夫约好杀年猪的吉日，三五大汉把年猪从猪圈赶出，你揪着猪腿，我拽着猪尾，年猪在一揪一拽中被摁在长凳上，不甘地接受生命的结束。屠夫的长刀由白变红，猪血汩汩而出。此时，左邻右舍自发前来帮忙，在一锅一勺的往来中，给寒冬腊月添上一份热闹。主人家往往会热情地张罗杀猪宴来招待客人，一碗碗肉香在岁月里蔓延，莫笑农家腊酒浑，村庄最热闹的日子莫过于此。老人静静地端着碗倚在一旁，眉眼的皱纹在笑意中越发深了。 寒冬腊月里，乡邻们总有做不完的活计。家家户户忙着打糍粑、蒸雪花圆子。人们满怀希望地准备这些寓意团圆的食材，不知疲倦。夜幕降临后，人们围炉而坐，谈谈古论论今，老人免不了絮絮叨叨，一遍遍交待儿女在外为人处世的道理。屋内暖意盈盈，浸润在柴米油盐里的生活最踏实；屋外炮竹声声，绽放在乡村夜空中的烟花最绚丽。 年味如冬雾，氤氲在乡村的每个角落。它不会轻易散去，扎根在岁月的长河里，生生不息。 3、本刊对所录用的稿件保留删改权，文责自负。来稿请附作者简介、通讯地址、联系电话及个人照片，以正文加附件形式（在其它公众号发表过的勿投本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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