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歙县雄村 (游记)

 金鸽子文艺 2020-08-06

 作者简介:饶永豹,芜湖一中高级教师。上过山,下过乡,当过工   人,上过大学。任职省示范高中,教学上求真求实求新,力避虚假矫情酸腐之气。写文章率性自然,不事雕凿。退休后酷爱运动,放浪江湖,以打网球、冬泳、跑马拉松、旅游与喝酒为能事。


      歙县、鄱阳三日游(之二)

 
         3月18日上午,吃过早餐,汪玲和她的朋友曹志斌带领我们去歙县雄村游玩。
         雄村是歙县有名的古村落之一,距离县城只有八九公里。车在平滑的柏油公路上行驶,一会儿就到达雄村。

四世一品

         我们在村头首先瞻仰了曹氏宗祠,宗祠和徽州其他宗祠别无二致,唯有宗祠前的“四世一品”牌坊昭示了雄村曹氏在古代的显赫和荣耀。
         曹志斌是就是雄村曹氏的后裔,他带我们去参观徽州古代保留下来的唯一私家书院。并且非常骄傲的向我们介绍竹山书院的光荣历史。

竹山书院
         竹山书院是乾隆二十年(1756年)前后建成的,为户部尚书曹文埴伯父干屏、生父青兄弟所建。清初,曹氏为盐商,至曹堇饴时,已成豪富。曹堇饴临终嘱咐两个儿子干屏、 青在新安江边建文阁,创书院,修社祠,筑园庭。儿遵父命,于乾隆初着手筹建,历十余年乃成。书院正厅供着孔夫子画像,楹柱有当年曹文埴手书蓝底金字板联一副:“竹解心虚,学然后知不足;山由篑进,为则必要其成”。曹家深知,经商暴富,终是末技;读书仕进,才是正途。竹山书院自创建始,族中子弟无论贵贱,皆可入院就读。那个老太导游带我们穿过正厅,去看当年莘莘学子门读书的厢房,斗室之中竟然连排放着五张椅子,当年那些勤勉的学子就在这一狭小空间里头悬梁锥刺股,读四书五经,读子曰诗云。

        小曹说:“那些学子们读书读得废寝忘食,每到开饭时,叫唤是不起作用的,做饭的只好去敲各个书房的板壁。”一边说他一边就做了一个示范动作,拳头敲在板壁上,果然振聋发聩,就是三年不窥园的董仲舒也会被敲在这板壁上的毕剥声给振出来的。

        曹氏办学,立竿见影。后代人才辈出,先后考取了29个进士和52个举人。曾经出现过“同科五进士”“一朝三学政”的科举奇迹。曹文埴曾任翰林院侍读学士,后来一路升官,最后做了户部尚书,退休后被加封太子太保衔。他有个儿子叫曹振镛,从小顽劣异常,无心读书,他的姐姐苦心规劝他说:“你不用心读书,将来如何登堂入仕,承继父业?”曹振镛夸下海口:“他日我定为官,且胜吾父。”姐姐有意激他:“你若为官,我当出家为尼。”曹振镛从此刻苦攻读,果然不负姐姐所望,考取了进士,官至军机大臣,是乾隆、嘉庆、道光三朝元老,曾经11次代替君王处理朝政,留下“宰相朝朝有,代君三月无”的佳话。于是姐姐不食其言,坚持要出家,曹振镛苦劝无效,又怕姐姐在千里之外孤苦伶仃,只得借当地俚语“隔河千里远”之意,在新安江对岸建了一座尼庵供其姐修行。

        今天,竹山书院和慈光庵仍隔江默默相望,但是那朗朗的读书声和笃笃的木鱼声早已随时代变革而喑然消逝了。

书院讲堂

孔子像

颜真卿真迹
        出学子们读书的厢房,沿曲廊前行,见墙壁上有颜真卿所书“山中天”斗大三字石刻,相传是元朝末年曹氏祖先迁徙到雄村时于溪涧中发现,后来经考证确系颜真卿真迹,说明在曹氏种族迁徙之前,这里就是藏龙卧虎之地。

        出曲廊,又见一厅,是当年塾师讲学的地方,叫清旷轩。板壁上还斑驳的留有《 所得乃清旷赋》一文,交代了曹氏书院读书的自然环境和清旷轩命名之由来。作者是乾隆年间进士曹学诗。传说曹学诗考取进士后要陛见皇帝。曹文埴因为伴君多年,知道乾隆皇帝喜欢好文章和好书法,于是撺掇曹学诗向皇上献一篇文赋,曹学诗遂向皇上献了这篇《 所得乃清旷赋》。这篇赋字字珠玑,文采斐然,书法柔美,大有王逸少俊逸之风,只可惜曹学诗为人木讷,不善应对,所以乾隆皇帝给了他“半个才子”的美誉。当然这半个才子和没考取功名的曹雪芹那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

        清旷轩还有一个称谓叫桂花厅,因轩前小巧的庭院中遍植桂花树而得名。曹氏家族写有族约,凡族人中有中举者,可在庭院中植树一棵。众多的桂树,显示出雄村历代人才辈出。

        登上清旷轩阁楼(相传当年戴笠携蝴蝶到雄村,曾经下榻在此),倚在美人靠上,看满院遍植桂花树。如果到金秋时节,满园金紫银白,浓香馥郁,两百多年来积聚的书香就那么一缕一缕的飘散在空气里。桂花厅东北侧有一座双层八角形亭阁,叫 " 文昌阁”,又名“凌云阁”。此阁建于清代,砖木结构,雕梁画栋,飞檐翘角。南面楼檐悬挂“贯日凌云”匾额,气势非凡,抒发了书院学子们的凌云壮志。

戴笠和蝴蝶当年住过的凌云阁

桂花丛中的文昌阁

       出清旷轩,看门前一江碧水,静幽幽的躺在书院前。山,示人以静穆;水,示人以灵动。曹氏先人别具眼光,在书院前新安江上筑了一个水坝,锁一江碧水,化动为静。并且在堤坝上遍植桃花。雄村我以前来过两次,都没遇上桃花盛开的季节,这次恰在春分前,桃花刚刚开放,堤坝上万紫千红,堤坝下绿水悠悠,而江对岸油菜花一片金黄,多么美好的景致啊!徽州文化是一种内敛的文化,但是山水风景却是自然开放的。山川毓秀,地杰人灵,曹家当年人才辈出,也多少是得了山水之灵气吧。

桃花坝
        看一江清凌凌的江水静静地流淌,我和田华抑制不住畅游的欲望,问小曹能不能游泳(因为江边竖着禁止游泳的牌子,我上两次来都没有敢下水),小曹说:“我和村里人打了招呼,你们可以游。”

        于是,我们到车上拿来泳衣、泳帽、泳镜等,到江边码头上换上泳衣,扑通一声就跳入江中。新民和雷子虽然泳技很差,也跳入江中,在码头边搞王氏狗刨和张氏狗刨。江水清冽微寒,温润柔滑。我在江水中慢慢游弋,像自由的鲦鱼,感受着造化赐予的快乐。

        游到对岸,我突然内心一动,决定上岸去看看当年曹振镛姐姐当年修行的尼姑庵。我穿着泳裤,爬到岸上,走过一段公路,登上尼姑庵的高高的台阶,正欲进庵,突然听到三只恶狗在狂吠。我一看自己那半裸的模样,假如恶狗扑上来一顿狂咬,我连蔽体的衣服都没有,岂不狼狈。好男不和恶狗斗,赶忙撤退。跑到江边,跳入水中游回来。

浪里白条
       游完泳,我们在中美合作所边上一个土菜馆点了一桌土菜,其中,臭鲑鱼非常正宗。喝酒吃饭,饭毕,把汪玲和小曹送回县城,然后我们就驱车向江西鄱阳县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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