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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特刊】杨英/新年穿新衣

 潇湘原创之家 2020-08-07

   

新年穿新衣


作者:杨英

过年真的喊得应了。
记得小时候对过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过了腊八就是年,母亲也开始忙碌了。打灰尘、洗洗刷刷、置办年货、熏腊鱼腊肉,再就是炒花生瓜子。等一切安妥好了,母亲就开始炸各式各样的丸子,例如肉丸子,藕丸子,豆腐丸子,屋子里香气扑鼻,诱惑着我们的味蕾,我们常常瞅准时机,趁着母亲专心炸丸子的空隙,跑到厨房里偷一个热腾腾黄灿灿的油炸丸子,也不管烫不烫嘴,囫囵吞下。母亲见到,就扬起手装作要打人的样子,我们扮个鬼脸,吐吐舌头,抢了就跑。母亲在后面追着说:“这是留着过年吃的,不能再吃了。”等到母亲丸子炸好了,我们也疯完了。母亲早已打好了热水,一边拎着我们的耳朵,一边拍打着我们身上的灰尘说:“小馋猫,看一脸的花胡子,快洗洗吃饭了。哎,又是一年了,看你们衣服又小了,该做新衣了。”听到母亲的话,我和二姐高兴得直嚷嚷:“妈妈,真的吗,又有花衣裳穿了?”
每年的新年前夕,母亲便格外忙碌,给家人孩子做新衣服也成了母亲最高兴的事。因为家里孩子多,平日里,吃饱也成问题,别说做衣服了,往往都是老大穿了老二穿,老二穿了老三穿,轮到我时,衣服不仅旧而且还有破损,打补丁是常有的事,不像现在流行乞丐服,越破越时尚。每次我都哭闹不肯去上学,母亲总会哄我:“过年了,一定帮你们做新衣。”于是,盼望着过年,盼望着春节的来临。掰着手指算还有多久过年,多久有新衣穿了。在儿时的记忆里,过年穿新衣,成了我心心念念的一桩事,也成了过年的标配。“新年到,穿新衣,戴新帽”更成了儿时最熟悉最热叨的儿歌了,梦中都能笑醒。
那个时候,大家都不富裕,我们正巧又赶上了“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时代,况且商铺里的衣服贵而且没有合身的,不像现在只要有钱,什么款式什么布料的衣服都能买到。每到春节来临之际,惯于精打细算的家庭主妇都会考虑请一位裁缝师傅到家,专门做几天,工钱按天算。裁缝师傅还会合理套裁,为主家节约布料,比直接把布料送到裁缝店要划算多了,而且边边角角母亲还能利用,纳布鞋做鞋垫。不过,裁缝师傅是要请的,而且还要预约,因为过年做新衣的太多了。用我们老岳阳话说就是裁缝师傅很吃香,还要好茶好酒好饭招待。如果伺候不周,裁缝师傅便会“磨洋工”,在你家吃着不走了。能请得动的裁缝师傅都是技术特好,做工麻利针线齐整的,大人像敬祖宗菩萨一样,唯恐烧歪了香。那一年,大哥刚刚恋爱,大姐正好考上了大学,我和二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母亲于是联系了裁缝师傅,约好过年前来我家做新衣。腊月一到,我和二姐就催着母亲上街为我们挑选花色与布料,那个时候正是女孩子爱美的年龄,总嫌弃母亲的眼光不够时髦,老一套的黑白灰枯燥着我们的少女时代。母亲拗不过,只好答应了我们的请求。欢欣雀跃的我们终于挑选上了自己喜欢的花布,裁缝师傅也如期而至。母亲张罗着把哥哥睡的那间房子腾空出了一部分,搭起了一块木板,方便师傅裁剪;又把许久未用的蜜蜂牌缝纫机擦洗干净,上油,万事俱备,裁缝师傅正式开工了。裁缝师傅先给每个人量好尺寸,记录下来。我曾看过那个记载尺寸的本子,密密麻麻写满了我们看不懂的记号,就像医生开的药单子,蚯蚓般爬满着。裁缝师傅按照尺寸把布料划线、裁剪成一块块,一件衣服地绑在一起,生怕错位,生怕丢失,然后再码在案板一角。等全部裁剪好,就开始缝制了。我可喜欢听缝纫机嘎嘎的声音了,时急时缓,像一群跳跃着的精灵。看着裁剪好的衣片飞速神奇般熨帖在一起,魔术似的变成了衣服。我们常常恳求母亲,给自己先做。可是,做好了的新衣也只能试试合不合身,马上就要脱下来的。母亲说新衣服是要留到过年穿的,穿新衣就像贴对联一样,寓意着辞旧迎新,新年新气象。
如今,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人们手中的余钱越来越多,穿新衣不再是梦想,也不再局限于过年了。特别是女性,喜欢逛逛街,看到心仪的衣服想方设法都要买下来,满足一下爱美的心。有句话说得好,女性的衣柜里永远少一件衣。

作者简介

杨英,网名梦里花落知多少。“静听繁花落雨,晓尽人生诗意”,爱用一支笨拙的笔回忆过往,记录一份真实的情感。爱花爱文字,爱一切美好的事物,感恩生活中的每一份感动!

图片: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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