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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寒论》39条大青龙汤解

 阁水施環 2020-08-09

《伤寒论》在中医界如《圣经》一般的存在,不管四大经典到底是哪四部书,《伤寒论》必然是其中之一,其地位无法撼动。在学习《伤寒论》的过程中,我想很多人都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疑问。因其年代久远,文字古奥,晦涩难懂,这也导致历代注家众说纷纭,初学中医者,心无定见,无所适从。今天其实是想推荐一本书,裴永清老师著的《伤寒论临床应用五十论》,这也源于我在学习伤寒论中遇到的困惑而不得解,遍寻网络,终于在裴老的书中找到了答案,疑惑尽解。裴老发前人之所未发,其导师刘渡舟先生盛赞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实属中医界有为之士也”。


我推荐裴老的这本书是源于《伤寒论》39条大青龙的条文。原文:伤寒脉浮缓。身不疼。但重。乍有轻时。无少阴证者。大青龙汤发之。请注意“大青龙汤发之”,不是“主之”。学过《伤寒论》的都知道,仲景行文,一般是用某某汤“主之”或者用“可与”、“宜”的说法,唯独本条用“发之”到底有何深意,而且这条和38条所描述的情况差别很大。我当时就是搞不明白,后来终于在裴老的书里找到了答案,就像发现新大陆一般。那么让我们看看裴永清老师到底是如何解读此条的。(以下内容引自《伤寒论临床应用五十论》)

       大青龙汤证首见于《伤寒论》第38条,该条言:“太阳中风,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烦躁者,大青龙汤主之。若脉微弱,汗出恶风者,不可服之。服之则厥逆。筋惕肉瞤,此为逆也”。从理法方药上讲,本条所述证情无疑,是外有太阳伤寒表证,内兼见里热不宣的烦躁之情,故仲景治取麻黄汤之义以解其表寒,加生石膏以清里热。然表寒不解而汗不得出则里热不易除,故增其麻黄之量;重用生石膏清里热,又恐伤其胃气,不利于营卫之调和,故加大枣和生姜。这是医界之共识。继此条之后,仲景紧接着在第39条又云:“伤寒,脉浮缓,身不疼,但重,乍有轻时,无少阴证者,大青龙汤发之”。有注家认为,上述两条皆属外有表寒内兼里热之证,只是第38条感邪较重,故见脉紧而身疼。第39条感邪较轻,故见脉缓而身不疼,但重,乍有轻时。清代名医柯韵伯即持此说,今沿循其说者众。

现在谈谈个人的看法。世人皆知仲景所著《伤寒论》,其言精而奧,法简而详。仲景绝不能将同一证候,仅仅因其证情的轻重而加以重复性地论述。第39条云:“伤寒,脉浮缓,身不疼,但重,乍有轻时,无少阴证者,大青龙汤发之”,这是继第38条大青龙汤治太阳伤寒兼里热证之后,对大青龙汤的又一主证的举例——外有表邪,内有里热,表邪郁闭致使水湿之气闭郁于表的证情。让我们逐字逐句的剖析一下原文:句首的“伤寒”二字,首先指出本条证情的起因是感受外邪所致。然伤寒之脉当见浮紧,今却见“脉浮缓”,说明虽为伤寒之证,而有其兼变之情。“浮”主表,说明病邪和病位在表,“缓”主湿、主水气(见《伤寒论》第187条、《金匮要略·黄疸病脉证并治篇》首条),浮缓相合,则主外邪闭郁于表,水湿之邪郁阻于表。或许有人发问外邪束表,何以导致水湿之邪阻于表呢?考《灵枢.本藏篇》云:“三焦膀胱者,腠理毫毛其应也”。三焦为水道。膀胱为水府,在正常状态下,腠理皮毛得膀胱和三焦气化所敷布的津气之濡养,若雾露之溉,今外邪侵人肌表,致使表气闭郁,腠理不开,玄府不通,布敷于体表的津气凝聚为水湿之邪,郁闭于肌腠皮肤之中,故云“伤寒,脉浮缓,身不疼,但重"。“但重”是本条证情的首要症状,因其有水湿之邪闭郁故觉身沉重。又因其水湿之气初结,闭郁之势尚轻浅,尚未形成真正的水肿,所以身虽觉沉重而“乍有轻时”。只是在表的邪气闭郁,水湿凝聚,绝非真正的阴寒性水肿,故仲景言“无少阴证"这是本条辨证的关键所在。既然邪气在表,病位在表,就当遵“其在皮者,汗而发之"之旨,治以大青龙汤,既散表邪,又发越在表的水湿之气,故仲景云“大青龙汤发之”。请注意,仲景书中诸方汤证,或曰“XX汤主之”、或谓“可与XX汤、或云“宜XX汤"。唯独本条证情,仲景谓“大青龙汤发之”。这“发之”二字是别具匠心的。“发"是发越、发散在表的水湿之邪。

或许有人反问:大青龙汤能发散在表的水湿之邪吗?回答是肯定的,能。《金匮要略·痰饮病篇》云:“饮水流行,归于四肢,当汗出而不汗出,身体疼重,谓之溢饮"、“病溢饮者,当发其汗。.大青龙汤主之”。溢饮病为饮邪流滥于肌肤和四肢,用大青龙汤发汗治之,是仲景用大青龙汤发在表之水湿之饮邪的确凿证明。正因如此,仲景取大青龙汤变化为越婢汤来治疗水气在皮表的风水病,从中亦可见大青龙汤具发散在表的水湿之功之端倪。《伤寒论》中第39条的大青龙汤证,当与《金既要路》用大青龙汤治溢证合而观之,互文见义:同为水饮之邪在表,一为外感寒邪所致,一为内伤饮邪所起,充分体现了仲景原本是伤寒与杂病共论于一书之中,故名《伤寒杂病论》。

再从条文排列顺序上分析。仲景在第38条论述完外寒兼里热的大青龙汤证之后,于第39条论述外寒里热兼表有水湿之邪的大青龙汤的又一主证,这实际上也是为引出第40条论外寒兼里饮和水气的小青龙汤证的一种过度,大青龙汤证为外有表寒而内兼里热,小青龙汤证为外寒而内兼里饮;大青龙汤证外寒而致水湿蓄于表,小青龙汤证为外寒而水饮停于里。大、小青龙汤证之间亦是同中有异,故在论其证治时,条文前后接续,或在同一条文中相提并论(见《金匮》溢饮之治),这是为了突出辨证论治所必需的一种写法。基于上述认识,可以说《伤寒论》第38条和第39条的大青龙汤证,是异病同治的范例,绝不是同一种证候的轻重之分。

验于临床,用大青龙汤治疗水湿在表,或水肿初起而肿势偏于上,或肿势骤起的阳水,只要见有偏热象者,首当选用,疗效满意。如案邹XX,男,8岁。其母诉:因发烧(当时体温为39.5℃)2天,并见头面浮肿甚而在某医院就诊,经尿检后确诊为“急性肾小球性肾炎”,建议住院治疗。时值病儿父亲外出未归,家中无人照应,遂谢绝住院治疗而转诊于中医。查:患儿发热恶寒。口渴,面肿明显,小便短黄,舌尖红,苔白,脉弦滑数。诊为水肿病,属阳水,乃水湿之邪郁于表而兼里热之证,投以大青龙汤。一剂后恶寒发热均减,二剂后汗出热退,肿势断消。二诊时仿越婢汤法,于方中去杏仁和桂枝,加芦根30克、白茅根30克,迭进三剂,水肿全消,诸症若失。嘱其尿检,结果正常。继以竹叶石膏汤加减三剂善其后。二年过后,该患儿并未外感而突发水肿,两目难开,口渴引饮,苔白脉数。余径投越婢汤加减,五剂而愈。数年后其母因病就诊,言其子病未复发。由此可悟:举凡外邪而水气居表,兼有热象者,当率先选用大青龙汤发在表之水气和外邪。若外邪不甚而肿势急剧者,又当以风水之证而治以越婢汤为
 
按:最后一句是点睛之笔,为我们指出了大青龙汤和越婢汤临床指征的区别。从用药组成上大青龙汤只比越婢汤多了桂枝和杏仁,个人认为还可以与麻杏石甘汤相对比,大青龙汤包含了麻杏石甘汤,而越婢汤可以看作是麻姜石甘汤。仲景用杏仁治喘、降肺气;用生姜治水湿。这里不做展开,许文忠老师讲真武汤会展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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