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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大赛】风箱声声耳边响 || 王守忠

 作家平台 2020-08-12

风箱声声耳边响
文/王守忠

风箱,我的家乡——晋南农村人们叫它风匣。那些年各家各户的灶台边都安卧着一个形状相同、大小不等的风匣,每天清晨、中午和傍晚的时候,村子里总会听到“吧嗒吧嗒”清脆悠扬的风匣声,和着鸡鸣狗叫、孩童笑闹的喧哗,演奏着一首极其动听的乡村交响曲。
  记忆中的风匣,是一个长方形的木箱子,长不足一米,宽30公分左右。中间穿入拉杆,前端连接缚满鸡毛隔板,后端伸出箱外连接拉手。前后下端各有一个可以闭合风门,内侧底部装有风道,上面有能活动的箱盖。靠锅灶的一边留有风嘴,嘴内装有舌头,拉动拉杆时风便从风嘴吹出,通过旁边连接锅台的风道而吹得炉火更旺,曾记得有一歇后语:“老鼠钻进风箱——两头受气”。风匣大都以泡桐木制作而成,性软轻巧,有弹性,不张不走,经久耐用。里面的拉杆则是槐木、榆木,因这些木材坚硬耐磨,光滑轻爽。一个好材质的风箱,可以用上几十年,传承两三代人。

        在我童年的印象中,奶奶每天天不亮就开始在灶前忙碌。一日三餐八九口人的饭全靠奶奶来做。灶房简陋窄小,灶台上端坐一口黑铁锅,灶膛前垛满干枯的柴禾。柴禾是农村司空见惯的麦草、玉米秸、高粱秆、豆秸、干草等。奶奶坐在矮凳上,守着火口拉风匣,一手拉,一手续柴、拨弄火苗,两手配合默契。风匣拉得均匀,柔弱的身子随着推拉风匣拐,前后俯仰,“吧嗒吧嗒”的声音节奏舒缓,灶膛里的火苗红彤彤的,映照在奶奶沧桑而憔悴的脸上,那情景至今让我记忆犹新,终生难忘。水烧开了,奶奶先灌满两个热水瓶,然后给锅底下米,再在锅里放入蒸笼,蒸笼上放着红薯和几个玉米面窝头,有时候是红薯面饸饹,那年月庄户人的日子没有经历过的人简直不敢想象。接着续柴烧火,抽空还要切菜,炒菜,为防溢锅,只能用文火慢烧,待汤好馍软后,停了风匣,炉膛的余火渐渐熄灭,充满亲情而温暖的早餐便做好了。
        每次放学回家,我们弟妺几个都会直接往灶房跑,看奶奶为我们做下了什么可口的饭菜,偶尔饭还没熟,就帮奶奶拉风匣,人小力小,拉不了几下,只得双手攥了拉柄,吃力地推拉,却又顾不上续柴,往往手忙脚乱,很是狼狈。难怪当年流传着一段顺口溜:“烧火是𤠣象,两眼锅底望,灰往两边分,柴往中间放。一手拿火棍,一手拉风箱,待到饭做熟,烟熏泪水淌。”可见拉风箱做饭的艰辛。
        拉风箱也有一定讲究,刚生火时,风不能大,大了容易将火吹灭,只需轻轻拉动即可。等灶膛里的引火柴草充分燃烧,再放进玉米秸之类的柴禾,就可以用力拉了,如烧的是树枝,则需要更大的风力。拉风箱用的是巧劲,长拉短放、快拉慢推才能持之以恒而不吃力。看似简单的拉风箱,其实是件苦差事。夏天屋里闷热难耐,一动就淌汗,灶房成了蒸笼,奶奶总是汗流浃背。阴雨天,更是遭罪,柴禾潮湿,难以点燃,光冒烟不起火。由于气压低,炊烟不散,反而倒烟,烟雾从烟囱里往回灌。窄小的灶房里浓烟盘旋迷漫,呛得人喘不过气、睁不开眼。弄得人满身灰烬,眼睛红红,一把鼻涕一把泪,不住地大声咳嗽,甚至后来落下了哮喘的病根。

        随着时代的发展,生活条件的改善,曾经烟熏火燎拉风匣的时代已一去不返,继而取代的是沼气灶、煤气灶、电磁炉、微波炉,风匣已卸下曾经的历史重任。但故乡袅袅的炊烟和熟悉的风匣声对我来说并没有走远,每当吃饭时,眼前总会出现奶奶做饭时汗流浃背的形象。她永远让我心怀敬意,不忘感恩!文/王守忠
      风箱,我的家乡——晋南农村人们叫它风匣。那些年各家各户的灶台边都安卧着一个形状一致,大小不等的风匣,每天清晨、中午和傍晚的时候,村子里总会听到“吧嗒吧嗒”清脆悠扬的风匣声,和着鸡鸣狗叫、孩童笑闹的喧哗,演奏着一首极其动听的乡村交响曲。
  记忆中的风匣,是一个长方形的木箱子,长不足一米,宽30公分左右。中间穿入拉杆,前端连接缚满鸡毛隔板,后端伸出箱外连接拉手。前后下端各有一个可以闭合风门,内侧底部装有风道,上面有能活动的箱盖。靠锅灶的一边留有风嘴,嘴内装有舌头,拉动拉杆时风便从风嘴吹出,通过旁边连接锅台的风道而吹得炉火更旺,曾记得有一歇后语:“老鼠钻进风箱——两头受气”。风匣大都以泡桐木制作而成,性软轻巧,有弹性,不张不走,经久耐用。里面的拉杆则是槐木、榆木,因这些木材坚硬耐磨,光滑轻爽。一个好材质的风箱,可以用上几十年,传承两三代人。

        在我童年的印象中,奶奶每天天不亮就开始在灶前忙碌。一日三餐八九口人的饭全靠奶奶来做。灶房简陋窄小,灶台上端坐一口黑铁锅,灶膛前垛满干枯的柴禾。柴禾是农村司空见惯的麦草、玉米秸、高粱秆、豆秸、干草等。奶奶坐在矮凳上,守着火口拉风匣,一手拉,一手续柴、拨弄火苗,两手配合默契。风匣拉得均匀,柔弱的身子随着推拉风匣拐,前后俯仰,“吧嗒吧嗒”的声音节奏舒缓,灶膛里的火苗红彤彤的,映照在奶奶沧桑而憔悴的脸上,那情景至今让我记忆犹新,终生难忘。水烧开了,奶奶先灌满两个热水瓶,然后给锅底下米,再在锅里放入蒸笼,蒸笼上放着红薯和几个玉米面窝头,有时候是红薯面饸饹,那年月庄户人的日子没有经历过的人简直不敢想象。接着续柴烧火,抽空还要切菜,炒菜,为防溢锅,只能用文火慢烧,待汤好馍软后,停了风匣,炉膛的余火渐渐熄灭,充满亲情而温暖的早餐便做好了。
        每次放学回家,我们弟妺几个都会直接往灶房跑,看奶奶为我们做下了什么可口的饭菜,偶尔饭还没熟,就帮奶奶拉风匣,人小力小,拉不了几下,只得双手攥了拉柄,吃力地推拉,却又顾不上续柴,往往手忙脚乱,很是狼狈。难怪当年流传着一段顺口溜:“烧火是𤠣象,两眼锅底望,灰往两边分,柴往中间放。一手拿火棍,一手拉风箱,待到饭做熟,烟熏泪水淌。”可见拉风箱做饭的艰辛。
        拉风箱也有一定讲究,刚生火时,风不能大,大了容易将火吹灭,只需轻轻拉动即可。等灶膛里的引火柴草充分燃烧,再放进玉米秸之类的柴禾,就可以用力拉了,如烧的是树枝,则需要更大的风力。拉风箱用的是巧劲,长拉短放、快拉慢推才能持之以恒而不吃力。看似简单的拉风箱,其实是件苦差事。夏天屋里闷热难耐,一动就淌汗,灶房成了蒸笼,奶奶总是汗流浃背。阴雨天,更是遭罪,柴禾潮湿,难以点燃,光冒烟不起火。由于气压低,炊烟不散,反而倒烟,烟雾从烟囱里往回灌。窄小的灶房里浓烟盘旋迷漫,呛得人喘不过气、睁不开眼。弄得人满身灰烬,眼睛红红,一把鼻涕一把泪,不住地大声咳嗽,甚至后来落下了哮喘的病根。

        随着时代的发展,生活条件的改善,曾经烟熏火燎拉风匣的时代已一去不返,继而取代的是沼气灶、煤气灶、电磁炉、微波炉,风匣已卸下曾经的历史重任。但故乡袅袅的炊烟和熟悉的风匣声对我来说并没有走远,每当吃饭时,眼前总会出现奶奶做饭时汗流浃背的形象。她永远让我心怀敬意,不忘感恩!

   【作者简介】 王守忠,山西临猗县小学语文高级教师,从教四十年,自幼热爱文学,业余时间写些诗文,多篇作品在《运城日报》、《运城教科报》、《小学语文教学》等报刊杂志和《老姚故事会》、《临猗网》平台发表,被读者誉为最受欢迎乡情系列作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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