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电视剧《红楼梦》剧照 关于《红楼梦》，这部家喻户晓的“四大名著”之首，历来评价甚多： 清代诗人黄遵宪：《红楼梦》乃开天辟地、从古到今第一部好小说，当与日月争光，万古不磨者。 新中国红楼梦研究第一人周汝昌：《红楼梦》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一部古往今来、绝无仅有的“文化小说”。《红楼梦》是一部以重人、爱心、唯人为中心思想的书，是我们中华文化史上的一部最伟大的著作。所以他说，《红楼梦》是我们中华民族文化的代表性最强的作品。 人民文学出版社《红楼梦》前言：曹雪芹是中国文学史上最伟大也是最复杂的作家，《红楼梦》是中国文学史上最伟大又是最复杂的作品。 最近，有一部小说《望乡台》刚刚被《掌阅》推荐为“重磅推荐第一名”，然后又被《微信读书》《QQ阅读》推荐上榜。这部可以阅读可以收听的小说随即获得了数万读者的热捧。有很多读者看了《望乡台》后热泪盈眶，有读者夜以继日狂读不已，还有读者说《望乡台》就是我心中的《红楼梦》。《望乡台》从何而来，其思想性、艺术性可以与《红楼梦》相提并论吗？ 我们来看看曹雪芹纪念馆荣誉馆长、北京曹雪芹学会原秘书长、中国红学会理事、北京史学会理事、北京市海淀区作家协会副主席李明新女士的文章《也是红楼梦里人》，也许可以给我们一个新的认知。▼▼▼  曹雪芹纪念馆荣誉馆长李明新女士 赵伟属于一见如故的朋友，他的微信名叫“佛客”。鉴于他的公职，我曾善意地提醒他“你就改了吧”！赵伟知道我在用《红楼梦》里人物的语言劝他，不由会心一笑。 其实赵伟不信佛，因为他有政治信仰，但是赵伟的言行深有佛意，骨子里带着的东西，怕是改不了！只是我一直不明白这是怎么来的，直到我读了他用三十年时间完成的138万字、入围第九届茅盾文学奖评选、被评为北京首届推优“十佳”优秀剧本的长篇小说《望乡台》。 川中的大山里，一个名叫“望乡台”的地方，赵氏宗族三代人的爱情婚姻和家庭生活被二十世纪的风云抛闪，无论生活多么艰涩，条件多么艰苦，这一家人却始终不改对生存的敬畏，对生活的热爱，对真善美的追求。这段文字，是《望乡台》推荐参加矛盾文学奖时的专家推荐语。而我喜欢《望乡台》，不是上述可以用当下最华丽的语言给予的评价，而因为她写人物命运的起伏跌宕，和人在时代大潮中的无奈，以及在无奈中执着坚守着的美好人性，这与《红楼梦》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因此读他的《望乡台》，总让我联想到《红楼梦》。 《红楼梦》说到底，讲的是人物的命运，讲“无常”。人的命运中有不可控的东西，以及人被命运、被时代裹挟的挣扎、无奈、顺从，空既是色，色既是空，因空见色，由色生空。这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远远近近转变幻化中的痛，被赵伟掂来弄去地折磨着读者，折磨着对生活有了历练和认知的人，折磨着对命运感到无奈的人。  赵伟深爱《红楼梦》，他说《红楼梦》是汉文化语境里一尊精致的丰碑，是安慰我们灵魂的精神家园。此言不虚，他长篇小说《望乡台》多处使用了红楼梦里的典故、语言、手法。从《望乡台》的开篇，我们就能读出曹雪芹对他的深刻影响。不同的是，《红楼梦》写贵族生活，舞台是大观园，精雅，细腻，精神深邃而放达；《望乡台》写特定历史背景下的农民乡村生活，舞台是巴中的大山大水，因而宏阔，粗犷，但是她所触及的人类精神，一样深邃和放达。 《望乡台》开章词：玉皇问 时光正是春三月，桃红柳绿动人心。 日月如梭头上过，水暖风轻地动情。 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治乾坤。 神农大帝造五谷，造来五谷养万民。 轩辕老祖治衣襟，治得衣襟美人身。 伏羲仓颉修纲常，修正纲常立人伦。 前朝古人难表尽，朝朝皇帝朝朝臣。 文官捉笔安天下，武将提刀定太平。 文武百官居高堂，须得五谷养其身。 王侯将相多伟业，应知草民辛与勤。 随手一翻风雨过，梦到深处故乡明。 闲说一部望乡台，呈与列位看官听。 赵伟就这样开始了他的长篇叙事，就这样把生命的种子萌动破土时那种饱满、丰盈、壮硕、无坚不摧的力量埋下了。这不是《好了歌》的“好了歌”，这翻过个来的文字，是赵伟对世界的态度，对生命的态度。 赵伟在自序中说，《望乡台》三部：《祖事》《父事》《子事》，我写了二十年，又修改十年。三十年，半辈人生。身边许多人事皆成荒冢。远方的乡土，只能或隐或现于我的生命和小说里。“人，或许就是一段一段地活着，下一段旅程，不知遇到什么人什么事，产生什么情。锥心和舒心，终会变成一段经历，变成一段回忆。生离死别、娶嫁离散，乃至春夏秋冬、改朝换代了……见了面，或熟视无睹，或相视一笑，都擦肩而过，成了对方眼里的匆匆过客”！ 三十年的生命时光即为相视一笑和擦肩而过的瞬间，就是生离死别的瞬间，我想，这也是赵伟悟透和放下的一瞬__《望乡台》的创作，已经让作家赵伟涅槃重生了！  赵伟善用遮人耳目的手法来表达内心，也是从《红楼梦》里学习来的：“《望乡台》文稿原为赵氏一族家史，执笔者学粗识浅，不懂家史写法，把家史当家事，不忆祖先功业，却将祖父之辈如何生存度日写得细致入微，自称鄙视勾斗争夺，拒绝脂粉风花，远离王侯将相，不谈达官贵人，莫一字花哨，无半句玄虚！” 家世是由家事构成的，赵伟用赵氏一族四代人的百余年家事构成了一部有着中国社会历史刻度的人间大剧。生生死死，天地轮回，因而由赵家家事累积成的家世，也在某种意义和范围里成为了“国事”和“国史”。而他的豁达通过人物的语言是这样表述的：“一辈一辈活着，老了，死了，把天地腾出来，给子孙们住，天理轮回。” 对《红楼梦》的摹写已经幻化成赵氏的笔墨：青石平面如镜，四合院走亲访友办男嫁女，进山出山都从这石上走过。石面有古怪符号，传为天书，祖上先人于梦中读懂字符，题目为“玉皇问”，内容竟是四山老幼都会传唱的童谣：蚂蚁蚂蚁你太忙，跑呀跑呀去何方？我要跑到望乡台，去看家里爹和娘。曹雪芹在《红楼梦》开篇，讲了一个神话故事：女娲补天时遗弃一块顽石在青埂峰下。因为经过了锻炼，这块石头灵性已通，又在经过人间历练一遭，遂把经历刻于石上，以警示后人，这就是《红楼梦》文字的来历。在赵伟笔下，川中的大山里也有一块大青石，上面的天书竟是讲蚂蚁故事的“玉皇谣”。 蚂蚁是书中一个重要的意向，它，无数的它们，是从头爬到尾，源源不断，这生生不息的蚂蚁，是百姓苍生，是无尽的生命力，这也是赵伟心中的佛力！ 书中的主人公国仪说：草民百姓，就如地上的蚂蚁，再爬，也是故土难离。”但是这蚂蚁有着 “山河国德大”，“世代家品高”的境界。不论是周掌柜、施书记、段八、德俊这些推动历史行进的前辈，还是李红旗、黄晓红、赵默问这些革命后生，都在风云变幻中命运沉浮几多嗟叹，到最后，前者的身体借德辉的背篓从戏楼下逃生，后者的灵魂依托德辉的双手捧回故里。与之对应的，是麻女、李铁匠、徐屠户、白掌柜、王顺光、陈尚林、蒲秀芳、赵二姑这些与国仪玉珍德辉树兰患难与共相扶相依的底层民众，无论天灾人祸多么剧烈，他们永远如山一般巍峨挺立坦然面对，并庇护着那些来来往往哪怕是曾经伤害过他们的政治过客！ 赵伟用这样的方法告诉我们，他记录的就是作为百姓意向的蚂蚁的故事。这就是他的根，他的信仰。 大青石旁生长一棵巨型古柏，说是老官亲手栽种，夜深人静站立树下耳贴树皮，能闻古柏细语，枝叶撑开如巨型大伞，罩护着望乡台整个山头。山头前是一道整齐石崖，名为回头，回头崖上雕刻着千尊石佛，丰水季节河面上升，过往船只在崖下歇息，烧香遥拜，又称回头崖为千佛崖。这，不是《红楼梦》书里的，北京西山的樱桃沟里，有个奇特的景观，一块巨大的石头上，生长着一棵虬劲的柏树。不知何年，一只小鸟在石头的缝隙里洒下一颗种子，这颗种子用她的蛮荒之力在风雨中发芽、努力活着、成长着。经过千百年日月精华的滋养，竟在石缝中长成一棵令人生畏的大树。在北京西山流传的曹雪芹传说中，正是樱桃沟里这个“石上松”的奇特自然景观，给了曹公灵感，由此幻化出宝黛的“木石姻缘”，可见赵伟不仅对《红楼梦》原著，对其作者曹公的生平也是下了功夫，且把这养分化作了自己的骨血。  再来说说“佛客”赵伟的宗教态度。作者借书中人物苦海的话：“佛是解脱，是宽容和轮回。如果真有佛，四合院咋可能会烧？好人咋可能会死？佛是四合院被烧之后的宽容和释怀，因此我们不再痛苦，那宽容和释怀就是佛。行善之人，指望来世，安心入眠，那就是佛。行恶之人，担心报应，终日惶恐，那也是佛……” 有人评价赵伟《望乡台》是一种歌颂，我觉得与其说他在歌颂，不如说他是悲悯，对就是悲悯！知道其不可行而令其大肆行之，是一种梦幻般的理想，反映了赵伟在与命运交战中的倔强抗争与平和地接受。这就是他对待生命的态度，对宗教的态度。 但是我们，都要活着。 努力活着，一辈又一辈地活着！ 活着，便有母语。 活着，便有故乡。 故乡何处？生死归往。 《望乡台》，向故乡和母语致敬。 在我看来，赵伟活着就是修行，活着就要有一种生命的意义，就像那颗在石头上长成大树的种子，就像那在天地间漫漫爬行的蚂蚁，饱满地活着，和光同尘，生生不息。 色空色空，空即是色，色既是空。佛客赵伟，既是红楼解梦人，也是红楼梦里人啊! 附李明新女士简介： 李明新，曹雪芹纪念馆荣誉馆长，北京曹雪芹学原秘书长。中国红学会理事，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北京史学会理事，北京市海淀区作家协会副主席，云南省教育厅特聘传统文化专家。 主持工作：《曹雪芹研究》的创刊工作；曹雪芹文化艺术节的创意策划组织；著名红学家“红楼雅集”的策划组织；组织七次曹雪芹研究学术研讨会；策划主持“大师与经典国际论坛”（参会者为莎士比亚、托尔斯泰、巴尔扎克、曹雪芹博物馆馆长、基金会主席、著名研究者、传播者）。 出版作品：散文集《神会乾隆》《再读秋天》；诗歌合集《七叶草》发表报告文学、文化散文等百余万字。专业著作：《北京植物园志》《曹雪芹纪念馆》《北京植物园》《卧佛寺樱桃沟》等。 莎士比亚说：“一千个人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望乡台》是一部怎样的作品，敬请读者前往《掌阅读书》《微信读书》《QQ阅读》的《望乡台》留言区提出你的批评意见。 （本文编辑：赵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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