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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乡当知青在桦甸县八道河子公社，一个地处偏僻，山高林密，野猪出没的小山村一一门头砬子屯。当地有家猪与野猪“通婚”的“习俗”，没在屯里呆过的人听了会有点纳闷，但听我讲完你就明白了。 开春，有的家猪为寻求自己的“美好姻缘”，会趁主人不注意会越栏而出，跑到山上寻找自己的“如意郎君”，过了些日子，家猪身怀有孕，忍受不了山上饥一顿、饱一顿的“游击”生活，又回到主人家里，还有的家猪回到主人家时竟带回一群“子女”来。再有一种情况；野猪之中不乏有“胆大心细、寻花问柳”之徒，平时蹲在山头向屯中观察，见哪家有俏丽的雌猪，会记住它住在XXX小区、XXX楼门，待到夜深人静之时，便潜入家猪“闺房”之中“共度良宵”。 那是1969年夏天，社员刘财的媳妇生孩子，家里实在太穷，没有什么好吃的给产妇补养身体，向集体户借了两盆白面，过了挺长时间那两盆面也没有还上，他总觉得不好意思。一天中午，刘财抱着一个猪羔子来到集体户和同学们商量，他说，开春时他家的母猪“跑圈”跑到后山和野猪配上了，生了6个猪羔子，他想用这个猪羔子“顶账”还那两盆白面。同学们早把借面的事忘了，其实一开始也没想让他还，可既然他拿猪羔子来“顶帐”了，同学们也就乐得收下了。 猪羔子来到集体户后，同学们出于一种好奇心当宠物养着。它没有固定的猪圈，东西屋随便跑。同学们也不给它烀猪食，也没有猪食盆，同学们吃什么它吃什么，东一口、西一口跳着吃，到了半夜还经常作妖。 一天半夜，东西屋的男女生们都已睡熟，忽然被一阵“叮咣”、“哗啦”的声音惊醒，细听，外屋不断传来盆碗掉到地上的破碎声。又是猪羔子在作妖呢！大伙点上油灯到外屋去看，只见外屋里完全翻了天，饭盆、饭碗、锅盖都叫猪羔子拱到了地上。 集体户的猪羔子消停的时候很少，一天到晚东窜西跳，嘴也总是东拱拱西咬咬，有时钻到厨柜里大口大口吃玉米饼子，还喝着大酱。同学们说这猪羔子还吃“夜宵”呢！有一天，同学们中午收工回来，就听院里、屋里很静，大家感到有点怪，自从猪羔子来了之后，这可是少有的现象，猪羔子哪去了？后来，还是在草堆旁把它找到了，只见它四腿伸长，嘴里淌着口水，鼾声不断，睡得正香。大家上前，你一把我一把拽它，挠它，捅它，可它照样一动不动地酣睡。这时，就听女生王桂华在西屋喊 ：“我的安眠药撒可地！准是又叫猪羔子拱的。”大家进屋一看，女生这屋已不成样子，鞋、袜子、枕头、枕巾、书、本子散落在炕上，地上还有一些药片。王桂华说：大队卫生所徐大夫托我买的安眠药，还没抽时间送去呢。大家明白了，猪羔子今天这么消停，是吃了安眠药的缘故。 后来社员告诉我们，猪得圈起来养，不能像养狗那样散养。在社员的帮助下，同学们在房子东侧用木头夹了一个猪圈，从此猪羔子有了一个自己的“家”。猪养了有十多个月，屯里同龄的猪早已是二三百斤，杀吃肉了，可集体户的猪还是百十来斤的苗条体形。 那年，生产队减产，每个工日3分钱，过完春节就开始吃返销粮。端午节前，大家一致决定，猪不再继续养了，过节杀猪，改善生话。 端午节早晨，男生准备绳子，杀猪刀，女生准备烧水煺猪毛。绑猪腿的任务很重要，这个任务交给了李自如，他已是生产队的车老板，会栓链马扣、链牛扣；操刀手由王宝担任，他已是生产队的政治队长。 大伙七手八脚把猪抬到院子里放到桌子上，临杀前猪拼命地嚎叫，没命地挣扎。王宝操起杀猪刀，准备动手，突然猪不叫了，也不挣扎了。有同学眼尖，在一旁喊：“绳扣松了，猪腿蹬出来啦！”说时迟、那时快，猪翻身下地，一声不吭，木杖子撞开一个洞直冲向后山，在大家楞神之际猪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同学们养了十多个月的猪，最后一口肉没捞着吃。社员逗我们说：“你们可真行啊！绑猪用链马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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