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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作家】秦立才 |曾经恋爱那些事(2)

 百姓文学社 2020-08-18

《百姓文学》年度选刊目录

文学社祝全体人员祝全国文艺工作者狗年快乐

    文| 秦立才  

   初中毕业以后,我去读师范,她去读高中,我们各奔前程。当时因为我写给她的信没有等到她确切回音,正当我感到希望渺茫准备放弃时,突然接到她一封来信,她在信中只有一句话,"为何不给我写信了?我在等你。"
   于是我似乎读懂了她的来信,顿时欣喜若狂,这样我们同学之间又联系上了。
   那时因为彼此不在一起读书,她人又长得如此漂亮,性格又温柔乖巧,我担心她身边那些男同学图谋不轨,经常对她大献殷勤搏得她芳心,于是我又给她写了一封长信,想把两个人的关系早点确定下来。
   可是信发出去以后,好几个月都不见她回音,我心里又惴惴不安了。
   那时我读师范不比她读高中,读师范跳出了龙门,以后能分配工作吃财政饭。她读高中压力大,那时高考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所以我经常在星期天,无聊得一个人跑到师范外面铁路上,沿着那条铁轨漫无目的走着,有时晚上也是如此,像一个游魂一样做着相思梦。

   或者到大冶湖边,正是草木青青或秋意浓浓时侯,一个人在湖边草地上坐下来,望着那一片湖光山色发呆。身边偶尔有情侣手牵手从我身边走过,那些卿卿我我的镜头很是刺激我。
   青春期中,一个人思念另外一个人是很痛苦的。特别是寒冬季节,我一个人走到寒风瑟瑟的荒野上,思念心上人那份心情,可以说是特别焦渴。
   后来想她实在想不过,还在一个星期天特地跑上几十里远,跑到她学校去找她,迫切想见上她一面,一了相思之苦。
   记得那天我去时,是个春天的时候,他们校园的桂花都开了,我一进校园就闻到了香喷喷的桂花香。她星期天正在补课,我一间教室一间教室慢慢找她。那时谈恋爱只能偷偷摸摸进行,所以我在她学校找她时,心里很是有一些紧张。
   我站在窗外向教室里仔细寻找她身影时,这时上午放学钟声正好响了。
   我正看见她时,突然看见她抬头一看是我,马上白里透红的脸蛋,刷地羞得更红了。她在同学众目睽睽之下,跑出教室把我拉到学校操场那一棵大桂花树下,有一些惊喜而又羞涩地问,"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啊!”看见她几个月不见,人越发长得漂亮了,我心里的担心就更甚了。桂花真香。我偷偷地对她说了一句,“我想死你了。”
   "你在这里等我去打饭来吃。"她不等我说完就小跑进食堂去了。没过一会拿着一饭盒饭,还买了一个大白菜炒肉片,来到我面前,羞红着脸小声说,"高中只有这生活。"
   “能和你在一起,再差的饭菜也吃出美味,好吃,香香。”于是我们一起蹲在那棵桂花树下分吃了她的饭菜,还有她从家里带来的一罐头瓶酸菜。她还把小肉片夹我吃,吃得我满嘴生香。"我的信收到没有?"
   "收到了。"她小声说,仔细看了我一眼,有一些心疼地说,"你比上一次更瘦了,读书这么辛苦,要注意身体啊。"
   听了她的话心里一阵温暖,"还不是想你想瘦的。"
   "去去去,又贫嘴了。"她红着脸笑了一下,轻轻打了一下我,故意翘着嘴巴说,"我不信,你师范那么多漂亮的女同学,我就不信你……"
   "真的,她们都没你漂亮,你在我心里是最美的那一个。"我笑着说,有一些开她的玩笑了。小蜜蜂在桂花树上飞来飞去,桂花真的很香,在桂花树下谈恋爱很浪漫。
   "骗我呢!"她低着头玩弄着长长的发辫,悄悄而又俏皮地瞪大眼睛看了我一眼,给我撒娇说,"你在师范又那么出色,我就不信你身边没有喜欢的。"
   那时我在师范是班上班长,又是学生会劳动部长和组织部长。我们班副班长和学习委员,还有文娱委员,还有很多女同学都是很漂亮的美人胚子。这些我都在信中向她讲过了。现在听她这么一说,我才后悔不该给她说的,让她多心了,吃醋了。
   "我说的是真话,她们都没你好。给你的信看了没有?那可是花了我好几个晚上才写成的信。"我把来找她的目的跟她说了,想看看她的反应,“为何一直没有回我的信?急死我了。”

   "看了。"她低着头小声地说,"我不知道怎么回你。我心里好害怕。"
   "害怕什么呢?"我也把我对她的思念说她听了。她还是说,"你身边那么多漂亮的女同学,你又这么优秀,我很担心。"

   她说她经常心神不宁,有时晚上做梦都吓出了汗来。“你现在是国家户口了,以后有稳定的工作。可是我要是没有考上,还是一个农村小姑娘,我怎么配得上你?你会不会嫌弃我啊,我的哥哥?”

   她小声的嘟着小嘴对我说。看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心里越发喜欢她。
   "你还不知道我的心吗?"这时我看见几朵桂花飘落在她秀发上和肩膀上,我伸手去帮她把肩膀上的拈开了,正想伸手去帮她把头发上的那朵桂花拈开。她看见远处教室门口有同学在看她,用手轻轻打了我手一下,红着脸悄悄地埋怨说,"不好意思,有同学在看呢。"
   见她难为情的样子有一些可爱,我笑了一下,但我心里又有一些失落,我正准备问她对我到底怎么样时,她突然红着脸对我说,"中午只有半小时吃饭时间,我上课做作业去了,不能陪你了。"
   她走了几步,看见我有一些失望,又回过头来冲我嫣然笑了一下,"你也回学校去吧,现在正是学习紧张的时候,我们来日方长。"
   我听她这样一说,知道她心里还在犹豫,还在担心什么。于是我呆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释才让她相信我。

后来她还跑回教室拿了一本日记本和一支钢笔送给我,说是我考上师范她送给我做纪念的,并真诚的对我说,“祝贺你考上了师范,祝愿你将来前程一片光明!”。然后在我面前在桂花树下,合掌闭着眼睛许了一个心愿。

“你许了什么心愿?说我听听。”我好奇地问。

“不能说你听,你知道就不灵了。”她红着脸神秘轻轻地说。

看见她这么可爱,我当时心里很高兴,不是看见在学校有同学在远远看着,我真想把她搂过来亲她一下,我忙对她说,“那我送你什么呢?”

她翘着漂亮的小嘴巴,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下,轻轻而又有一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要是我以后也考上了,你再送我吧。好不好?”

“好好!” 于是,我就用她送我的日记本和钢笔,每天给她写思念她的日志。记得我在日记本上第一句就这样写着,“在那棵桂花树下,我和她……”

我们还是继续书信来往,书信中,跟以前一样,我们还是在学习上互相鼓励。她经常把班上同学发生的那些有趣的小事偷偷说我听,也要我把学校和班上有趣的事讲给她听。
    我原来什么都给她说的,那次见面的事让我吸取了教训,后面凡是班上女同学的事在她面前再不敢提及了,怕她多心,更怕她担心。正是因为我在信中做到了这一点,我们之间的关系发展得很顺利,也很正常。虽然她在信里或口头上没有明确答应我,但是我想只要这样发展下去,两人还是会走到一起的。

可是这一切美好,终于在一次我的过于随意和任性,完全没有考虑她的感受中,让她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而提前结束。也让我们的恋情随着深秋的寒风早早散去。

事情是这样的,有一次星期天她学校放月假休息,她还特地跑到师范来看我。我因为是学生会干部,那一天学校正好有一个上级什么领导来检查工作,我正在忙着通知各班级打扫卫生。

我在三楼走廊老远看见她来了,在学校门口探头探脑的。看见她我很高兴,就忙向她招手叫她进来。她跑过来以后,很高兴地悄悄对我说,“你们师范学校好漂亮,比我们高中漂亮多了。”

我因为还在布置工作,所以当她的面我忙着通知各班班长和卫生委员。她看见我身边那么多漂亮的女同学围着我转(记得那时班级卫生委员一般都是女同学),还有个跟我前后桌平时关系很好的小个子女同学搂着我的肩膀,看着她故意跟我开玩笑说,“哥你快说啊,说完请我们的客。你漂亮的女朋友都来看你了。”

那时读师范是不准谈恋爱的,所以我就红着脸当着她的面,对我那个女同学还有在场的其他班班干部说,“别瞎说,她是我表妹。”

“表妹你好啊!”我那个女同学是一个男孩子性格,大大咧咧的,一点都不会看事,还在继续开我们的玩笑,对她说,“你表哥好潇洒啊,每天都生活在百花园里。蜜蜂嗡嗡。”

说得其他女同学都红着脸偷偷笑了。那时我们师范学校每个班级女同学特别多,男女比例恐怕都是一比六。难怪她多心,终日提心吊胆的。

“你好!”她很有礼貌的红着脸,有一些怯怯的小声回了一句我那个女同学。她看着我那个女同学还在搂着我肩膀,跟我很亲热的样子,我分明看见她眼睛里有一丝不高兴。

   我怕她发麻,弄得大家都不高兴,就把她拉到一边。她看着我用一些怪异的眼神悄悄地说,“我都看见了,你真是一个贾宝玉,每天都生活在百花丛中。难怪那么得意的。”

“莫听她瞎说。”我忙对其他班干部说,“领导快来检查工作了,快回教室去通知大家打扫卫生。”我怕她难为情,又怕我那个女同学嘴多又说出是非来,于是就督促他们快去布置工作,并且用手把我那个女同学的肩膀轻轻拍了一下,又把她头摸了一下,说,“小丫头,还不快回教室去布置工作。”

就是我那极随意的两下,弄出大祸来了,真的把我女朋友拍麻了。事后她说我太放肆,心里太没有她了,竟敢当她的面和我那个女同学勾肩搭背,搂搂抱抱。说那个女同学故意开玩笑还情有可原,但是看见我很亲热的拍她肩膀摸她头,她就有一些看不下去了。

“表哥,你既然那么忙,你忙吧,我走了。”她突然看我一眼,很不好意思的红着脸说了一声就真的转身走了。

“唉!”本来我是想早一点把任务布置完,陪她到大冶街去逛一下,或者带她到校园去走一遍,现在突然看见她说要走,这时班主任又来了,正好事情又没有布置完,我就有一些悻悻的说,“那好吧,以后我再陪你去玩。我送你出校门。”

就这样她到学校来看我,没有一刻钟就又走了。对于我来说有一些遗憾,我知道她心里很失落,也很失望。

我在送她出校门的时候,突然看见她偷偷流着眼泪,一句话不说。为此事,我们真闹得很不愉快。后来我们还特地谈到了此事,我说她太不给我面子了,在那么多女同学面前让我下不来台。她说我太花心了,竟然当着她的面和女同学打情骂俏。说这还是当她的面,背后还不知道我会搞一些什么小动作呢。说得我真是哭笑不得。

后来她回去以后,很长时间才跟我回了一封信,信中说,"我想了很长时间,认为我们不合适。你在师范谈一个女同学多好,你那么优秀,她们又那么漂亮。我要是高考落榜,怎么配得上你?"她在信中直言不讳地说,不知道是为了考验我,还是故意赌气这样说。
   看见她这样写信说,我也忙回信把上次的事情向她做了解释。后来碰到我再要谈两人感情那事时,她就以"正年轻多读书",或者"不慌等毕业以后"之类的话回避我,让我摸不透她的心思。后来不管我怎么解释,她心里始终都难以释怀。她说她终日提心吊胆,得到了验证,不是她凭白过于敏感。“等你以后抛弃我,还不如现在散伙还好一些。”

后来过了一段时间,我因为想她又去了一次她学校找她,想当她的面跟她解释一下,化解一下我们之间的误会。可是这次去时,她只让我在学校那棵桂花树下,呆了没有一刻钟就把我赶出来,她就上课去了。她有一些不耐烦的对我说,“你真是会打乱,我现在正是高考复习阶段,每天做题忙死了,没有时间陪你。你走吧,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

让我火热的心如燃烧的油灯一样,一次次燃起,又一次次熄灭。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写信问她她又不回。我不知道她是心里真没有我,或另有追求者,还是想考验我或是对那次事情太芥蒂了。反正我那时内心感受很煎熬,终日神经兮兮的。一个人爱恋另一个人,没有得到对方热情回应时,真的好痛苦。当然这也怪我自己那次对她伤害太深了,这在事后我也做了深刻反省。后来与班上或者其他班级女同学接触,有意保持一定距离。可是我所做的一切,最终还是没有得到她的谅解。
   师范三年就这样又匆匆而过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时断时续,藕断丝连,弄得我疲惫不堪,始终没有一个着落。那时我心里想,也许是她正面临高考,压力太大,无暇顾及我们之间的事情。或者是她真的的把我看穿了,不愿意再理睬我了。
   我那时也没过多考虑她的感受,每当看见身边那些同学情侣成双成对时,我的心却是跌落到冰窖里一样,痛苦不堪。
   师范快毕业的时候,我也忙着到外地实习和毕业分配,无暇顾及她。后来我被省调到阳新一个矿务局子弟学校工作,远隔家乡上百里。那时又没有电话联系,彼此从学校毕业以后,都不知对方去向。当时我还给她家里去过几封信,也是石沉大海,不见回音。就这样,慢慢的,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了了之。我认为我们之间缘分已尽,渐渐地,我们又一次失去了联系。我不知她高考以后怎么样了,我一直都在担心她、牵挂她。

   到第五年春天的时候,我从单位到黄石去培训,中途在黄石阳新苇园口交界处转车时,突然碰到她怀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小孩正向我辟面走来。
   当时看见她我大吃一惊,有一些不敢相信。因为几年不见,彼此变化太大了,她看见我也是吃惊不已。当时因为都不敢相信是对方,我们只是互相多看了一眼,没有相认即擦肩而过。
   当我走了几步,忍不住转头回去看她背影,再次确认是她时,也正好看见她回头看我一眼。
   "你不是我那个同学吗?"我几步跑上前迫切地问。同学相见,分外亲热。
   "几年不见,你变得越发漂亮了,都不敢相认了。"
   当我们确认是对方后,都惊喜万分。但是当我看见她怀里抱着的小孩时,我心情一下子又失望到了极点。
   "你也是啊,看去更成熟了。"她看见我几年不见,人还是那么清瘦,并且略显苍老,就突生怜惜,关切地问,"你还好吗?"
   "好啊,你呢,还好吗?"我突然看见她激动得笑出了泪花来,我也是惊喜得心砰砰乱跳,"谁想到我们会在远隔家乡上百公里开外的异乡再见面。"
   "是啊!"真是前世缘分未了,看见她怀里小孩,我有一些酸溜溜的说,"恭喜你啊,小孩都这么大了。"

   "莫瞎说,这是我姑姑的孩子。"她脸蛋刷地一下子红遍了,红得很可爱。只见她低着头小声嚷了一句,"人家还是一个姑娘家呢。"
   "哦,"异地见到自己曾经心爱的姑娘,那份内心的喜悦无以言表,特别是听她说现在还是一个姑娘家时,我内心一阵狂喜,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音来,"我还以为你嫁到此地呢。”
    “我姑嫁到这里,我一毕业就投奔她这里来了。你呢?成家了吗?"她低着头红着脸轻轻问了我一句,看见我摇头又紧接着问了一声,"你女朋友怎么没带出来?"
  "你呢?有男朋友了吗?"我迫不及待又问了一句,想进一步确认她的近况。
    "刚才不是说了嘛,人家还是一个姑娘家呢。"她看见我追问她,脸一下子更红了,低着头摸着怀里小孩胖乎乎的手脚玩,悄悄的说,"我还没有,你呢?有了漂亮的女朋友了吧?"
  见她这么一问,我成心想捉弄她,突然笑着说,"嗯,我有女朋友了,我女朋友像你一样漂亮,我好喜欢她。"
   她听我这样一说,突然一脸失望,我看见她眼泪都流下来了。见此,我心里一阵激动。心中马上生出无限怜爱来。
   天赐良机,我就不忍心再捉弄她了,知道机不可失,再失去可能真要后悔一辈子了。

   于是我突然鼓起勇气,上前一步紧紧抓住她的手,一往深情地死盯着她漂亮的眼睛,说,"你听着,我日思夜想漂亮的女朋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要死啊,吓死我了!"她听我这么一说,突然控制不住哭出声音来了,也不顾怀里还有一个小孩,也不顾一个小女生的矜持,扑到我怀里哇地一声哭出来了,"我在等你,一直都在等你啊!我高考落榜,怕配不上你,一直没敢跟你联系。没想到你也一直在等我。"
  "我心中只有你,一直只有你。"我紧紧搂着她,眼里也泛出了泪光来。
   那次苇园口中途转车,突然邂逅,最终成了我们关系进一步确立一个转折点。有情人终成眷宿,我们就这样又恋爱在一起了。
  

作者简介   

秦立才:男,1966年2月出生,中共党员。原大冶四中党支部书记,现刘仁八中心学校辅导员。中国现代作家协会会员,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北省文学百花园特邀作家。在大冶风云网刊登过大冶方言故事近百篇。在红袖添香等主流网站发表长篇小说《张校长的故事》、《阴祸》(签约长篇56万字)以及中短篇小说近百篇。在中国原创文学网、中国作家杂志社、中国青年作家年鉴、文学百花园、精品阅读、作家故事、一线作家、乡土作家、四川莲心栖息地、文学微刊、相子诗生活、黄石文坛、江南综艺等发表小说散文百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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