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乡土情缘】石谷：捡狗粪

捡狗粪

石谷

　　在生产队时代，农村种菜种瓜种田大都是以土生土产、"自产自销"的有机肥料为主，比如猪粪、牛粪、狗粪、人粪之类，当然还有用镰刀割下来经浸泡腐烂过的人工种植的红花草，以及用锄头刨好的野生草皮所烧制成的草灰等。这些都是上等的好肥料，乡里人通常把之统称为"土肥"。

.石谷/书法作品.

　　因为那个时候，可能由于传统观念的约束和缺乏经济基础等原因，对于工厂生产出来的所谓化工或化学肥料（简称"化肥"，又称无机肥料。如氮肥、磷肥、钾肥）等认识不足，自然也用得并不多。而在我的印象里，好像"土肥"是当时我国农村普遍使用最多的一种。

.石谷/画荷作品.

　　可以说，从农村长大的孩子，特别是六零和七零后的，的确是没有城里孩子那么幸运的，他们从小除了读书外，还必须得帮父母亲做家务或干农活，比如放牛、扯猪草、拾柴、捡狗粪等。特别是小时候捡狗粪的情景，至今都记忆犹新、难以忘怀。

.石谷/书法作品.

　　在农村，差不多家家户户都养了狗，有的还畏了好几只狗，"院子"（村庄）里只要来了一个新人或客人，狗吠声就会此起彼落的。但他们养狗的目的不是为别的，而主要是用来看屋防贼，不象现在的城里休闲一族，耐不住寂寞的时候，养只狗狗是为了宠玩、陪伴等，所以叫宠物狗。当然，农村的狗狗，也没有城里的宠物狗那么高贵和福气，而差不多呆的都是些破棚草窝，吃的也是小屁孩的粪便或顶多是主人家的残羹冷炙等。但是它们却能在村野里，或瓜棚篱下，或田埂河畔，四处游走，相互嬉戏，自由自在。甚至，与猪牛羊、鸡鸭鹅等牲畜为伴，尽情地同喜共乐。

.石谷/画荷作品.

　　因为是严冬，相对来说农活要少很多，平时在早上上学之前一般是帮父母亲去野外扯扯猪草、拾拾柴什么的，但冬天里没什么猪草可扯（冬天里猪一般是给喂吃一些萝卜、红薯、菜叶之类等），只得去捡捡狗粪什么的。捡狗粪的目的是为了来年春耕时给种植的菜苗瓜苗贮备肥料。因为人粪、鸡粪、狗粪等都很臭，一般不用于人的肌肤直接接触的那种施肥（比如种田），所以通常只用于种菜种瓜类；而种禾苗，由于人都得赤着脚丫下田播种或插秧，所以往往只能用猪粪、牛粪等不是很臭的粪便来施肥。

.石谷/书法作品.

　　记得好几回，都是在冰冻天气里去捡狗粪的。天还刚麻麻亮，我就穿好衣服早早地起了床（因为不早起床的话怕别人先捡去了），肩上扛着一把捡狗粪专用的小"角耙"和挑着一个空畚箕，然后就一癫一癫地上路出发了。因为刚下了雪加之天还未完全亮，所以先在村口站一会儿。这时，一眼望去，整个村庄灰蒙蒙、白皑皑的一片！突然一阵寒风袭来，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寒战。天气如此之冷，冰天雪地的，还去不去呢？我心中在犹豫，还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好想打退堂鼓。

.石谷/画荷作品.

　　就在左右不定之时，突然隐隐约约地发现一只黑狗从村口一座老屋旁的路叉口遛过，于是我不遐思索地就跟了上去，一步、二步、三步……一直跟踪下去，直到看到它拉了粪便并将之捡到畚箕里为止。由于是冰雪天，狗在野外拉下的粪便大都能清晰可见，但也有可能是前一两天拉下来的，大都半掩半埋在雪地里，需要慢慢地去耐心和仔细寻找才行。大概经过若干时间的转悠，才会将整个村庄及周围的田野甚至邻近的"院子"都走了一遍。但这一路下来，整个人都冻僵了，浑身直打哆嗦，手指也起了冻疮，胀得通红，又肥又大，奇痒难受。不过，到快收工的时候，收获还是蛮大的，差不多都能捡到满满的一畚箕狗粪。

.石谷/书法作品.

　　捡回来的狗粪，一般会收集起来贮备在菜地或田地旁边早就挖好的一个坑里，周边可以用小石块围着，并适当地用泥土封好，待来年种菜种瓜需要施肥的时候就可取用。

　　也许，现在或未来的孩子（无论是城里还是农村的），再也不可能经历我们这一代或更前辈一代的苦难，但是他们必须明确一个道理:身在福中要知福，苦尽才会甘来！

　　　2018年8月8日撰/石谷

.石谷/画荷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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