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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营微文化”为东营市作协重点扶持文学公众号。平台宗旨：体现人性本真,歌颂人间温暖,传播正能量......关注微信公众号“东营微文化”，每天推送有温度的文字！ 小脚老娘【四】 作者丨李泽花 景物摄影丨韩健 萧山的小雨已下了三天，百无聊赖的我靠窗而坐，脑海中又浮现出娘的音容笑貌。 儿时的记忆里，娘还是很幽默的。 我爹年轻时脾气非常暴躁，但耿直，绝不占别人一点便宜，我娘对他的评价是横亏不吃一点。 前邻二大爷特会过日子，和我老爹截然不同。记忆最深的就是二大爷总是烟袋锅放嘴上，倒背着手，走起路来像地主老财的样子。 性格不同的老哥俩总是吵架，一次二大爷和我爹话不投机又呛起来了。占了下风的二大爷抓住了我爹的“短处”——因家里穷，住别人的房子，狠狠地说：“你头顶姓崔的，脚踩姓崔的，凭什么对我横。” 我爹当时的脸都变青了，眼看他俩就要动手了。这时老娘出来打圆场说：“二哥，你敢承认这地是你的吗？”二大爷啥也没说，赶紧溜回家了。那时谁也不敢承认地多，会被划为地主的。 吓得哆嗦的二大娘和老娘会心地笑了。我们两家从不因为老哥俩吵架而计较，除了这老哥俩外，我们两个家庭的其他人相处都非常融洽，这要归功于老娘的聪惠和二大娘的厚道，女人才是一个家的风向标，家有贤妻百事顺。 提到房子，我又见到了盘腿坐在火炕上的老娘，大事小事只要我娘往炕上一坐，一定会有解决办法。 后邻是陈姓奶奶家。奶奶生性直爽，说话不拐弯直截了当，连放屁也从不避讳，坐在蒲毯上屁股一撅响屁就来，别人都叫她“放屁大王”。奶奶不知道从哪里搜刮来的脏话，储存着一大箩筐，骂起人来很瘆人。奶奶带着一帮没亲娘的孩子过日子，可能是因为奶奶经常骂人，她家俩个姐姐不愿意待在她们自己家，而是视我家为她家，视我娘为她娘。 当年老爹领着哥哥们下洼种地，就住在洼里的地屋子上，因此，我家的大坑上就是姐姐们尽情欢乐的地方。陈姓二姐既漂亮又懂事，离异家庭出身的姐姐，不爱讲话，委屈了总是扑闪着大眼睛，任凭眼泪哗啦啦地流。老娘可喜欢她了，一次老娘提议，让二闺女给我家做媳妇怎么样？全家人都一致同意，我最高兴，因为陈家二姐最疼我。可是，托人一提亲，她家奶奶坚决反对，理由是我家太穷了，连间屋子底都没有。那时我才明白我们一直住着的房子不是我们的家，性格开朗的老娘这次受的打击最大。从那以后老娘常念叨攒钱盖房。或许是这次三哥的婚姻刺激了全家，我们也都听娘的话，齐心协力，在富农老姑的地盘上盖起了五间土坯房。 作者母亲 不久，我家长期无偿租住的房主崔姓叔婶回来了。深夜，我第一次听到了婶子和老娘的“吵架”，婶子“骂”娘多想了，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没有你我早死了，哪有现在我的家。憨厚的叔叔做在椅子上，静静地听着老姐俩的对话。老娘盘腿做在火炕上，时而用纸卷着旱烟，一根接一根地卷着。时而又放在嘴上吧嗒吧嗒地吸着。婶子激动地边说边在地上转圈。睡梦中的我被她们吵醒了，看着婶子生气的样子，吓得我抱着娘的小脚不敢松手，婶子说到动情处，还不时哭起来。从她们的争吵中，我知道了婶子不想让娘多心，她认为我们住她的房子很应该，没有母亲就没有她们今天的幸福生活。 原来叔叔在外工作，路途远、交通不便经常不回家。婶子拖着孩子们饿得实在不行了，就趁天黑到瓜园里去偷瓜，没想到被人逮到了，连摔带打婶子小产了。第二天的批斗，婶子因为身体原因没能到场，当时他们就放出狠话，让婶子游街示众。老娘听到让婶子游街示众，当场站起来对着不怀好意的大官讲，缓缓好不好，她小产了总要让她养养吧。老娘据理力争：“她家的孩子小不能入食堂吃饭，总不能饿死吧？不就是一个瓜吗？值得吗？老辈子就有传统，瓜枣不分家。”秃子大官无奈答应给婶子两天时间。 老娘的机智争取了机会。晚上，老娘对婶子讲： “你赶紧去找你家孩子他爹吧，如果一游街，你这身子骨非死了不可。” “咋走呀，拖着俩小孩子，同星还隔着一条河。”婶子担心地说。 娘果断地说：“让我家老大用小推车推着你娘仨，今晚趁当官的不来找你，赶紧走吧。要不然，恶心人的秃子趁这个事又来找你麻烦了。” 就这样婶子把家交给了老娘，不顾一切地逃走了，才有了她们今天军马场的家。叔叔坐在椅子上，呆呆得没有一句话。噢，我似懂非懂，原来婶子把家托付给了老娘，我们是给婶子看门、守家。这一守就是三十多年啊！我也明白了为什么我家盖起了房子，却让大队部住着，我们一直不搬家。 我的老娘，最看不惯的就是欺弱压小的行为。她经常告诫我们，人一辈子千万别做伤天害理的事，老天自有公道啊。一定要记住，不能小看任何人，砖头坷垃都有用处啊！ 编辑丨任晓娣 作者简介 李泽花 ， 东营市利津县汀罗二中退休教师 现居住杭州萧山。 点击欣赏作者近期作品： 东营微文化编辑部 顾问：陈谨之 橄榄绿 鲁北 清泉 主编：郝立霞 副主编：张永君 郝立新 编辑：张旋 任晓娣 吕娟娟 文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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