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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谈 | 语文名师吴非:阅读成就名师,做一个有思想的读书人

 小桥流水1i79ra 2020-09-07

吴非,原名王栋生,语文特级教师,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著名杂文作家,笔名吴非。1996年以来三次获得“林放杂文奖”。著有《中国人的人生观》《不跪着教书》《前方是什么》《致青年教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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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清苦却疯狂找书读的日子

吴非,生于1950年。18岁下乡插队,26岁返城。

对一个青年来说,最可怕的不是肉体的辛劳、生活的清苦,而是灵魂的空虚。在这8年的时光中,吴非不停地找书读。
1967年,吴非在南京城东遇到一个收购废品的老汉,发现老汉的筐里有两本繁体竖排的《静静的顿河》,如获至宝,花0.3元买了下来。后来,他又花0.15元从老汉那里买来《普希金诗集》。

还有个故事说的是,1971年,吴非弄到了一本没头没尾的书——苏联作家柯切托夫写的《叶尔绍夫兄弟》。译者为龚桐、荣如德,翻译得特别好,他看了很多遍,感慨于故事情节的丰富与震撼。他一直想知道主人公的命运,可是这本书破损,后面的情节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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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吴非考上大学,才找到了这本书的完整本。结果却是——原来只差半页,主人公的命运就定格在几百字里,却令他琢磨多年。那一瞬间,他对人的命运有了一种别样的认识,而类似的感悟在阅读茨威格的《象棋的故事》时也有过。

吴非坦言,是外国文学名著给了他最初的文学启蒙。“许多外国文学名著中的普世价值和人文关怀,对我的人生观、价值观产生了重要影响。”吴非说,他很遗憾28岁时才读到雨果的《悲惨世界》,如果更早看到这类书,他对世界和人生的认识会有所不同。“雨果、巴尔扎克等人的作品对人性予以深刻发掘,给人的心灵以强烈震撼,促使人对宏大的人生和世界问题进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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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那段人生经历,吴非曾感慨地说:“那是我人生最困难、最苦闷的时期,但也永远记得那些为了省下钱买书,连着十几天不吃荤菜,那是种虽然清苦但有书读的幸福。”

从名著中汲取力量

吴非以自己多年的读书经验,劝诫学生要多读名著,从名著中汲取力量。

他说:“鲁迅的《药》,我10岁时就读过,61岁重读时还有新的发现。经典著作是一个历史时期语文与人文的最高成就。一旦读过这些人文名著,这个人就坏不到哪里去。一个人,如果到了十七八岁,还不能认识到人文精神的重要,还没有独立思考的意识,指望进了大学再修炼,那么其性情、心灵和教养就已经有很多补不了的空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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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书成迷,爱看书成痴的吴非曾经就为了一套《资治通鉴》而放弃买当时一件时髦的涤卡外套。

那是1977年,中华书局重印了20册一套的《资治通鉴》,这在当时是一件很轰动的事。30元一套的价格在当时是很贵的,那时工厂的二级工一个月工资才32元。那年夏天,吴非本来和家人商量好去买一件新的涤卡外套。但是,到了书店后,他被这套书吸引住了。最终,衣服没有买成,而是买下了这厚厚的20册书。上大学前,吴非全部通读了一遍,加上之前读了在农村省吃俭用买下的前四史,读大学后他读所学的古汉语专业的书,一切就变得非常容易了。

这就是经典的作用。读过经典再看其他书籍时,就有一种站在高处俯瞰平川的感觉。一切都变得那么简单明了了。
吴非还希望学生多读诗,因为如果生命中有诗,精神世界就会充满阳光。他很喜欢巴尔蒙特的那句诗:“为了看看太阳,我来到世上,即使天光熄灭,我也仍将歌唱。我要歌颂太阳,直到人生的最后时光……”每每读出来,他总会热泪盈眶。

做读书之外的闲事

与一般的读书人不同,吴非读书喜欢做一些读书之外的闲事。
例如,他曾细读了一个多月的诺维科夫·普里波伊著的《对马》,讲的是1905年俄日两国海军在日本海对马海峡进行的一场海上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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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是吴非在一个农民家里发现的。因为好奇,也因为无书可读,他用两斤麦子换了过来。书里介绍了俄国第二太平洋舰队是如何战败的。他根据小说的描述制作了表格,把舰艇的吨位、装备、航速、人员及被击沉的时间等一一找出,填空进去,并推算出大致方位,有了许多有趣的发现。由于当时书很少,加上年轻,记忆力好,吴非由此培养了较强的资料搜索能力,并养成将资料分类的习惯。

这种“不务正业”,喜欢做读书之外的闲事,其实在吴非读小学时就有过。

少年时,吴非在读书的过程中,就怀疑过所谓地动仪的真实性。因为中国不是地震多发国家,东汉的机械制造业不发达,当时的青铜器冶炼技术也制作不出如此精密的仪器。而且,地震是波状形式传递,不可能精密到八面的龙口只掉下一个球。

几十年后,当吴非自己当了教师,在教授《张衡传》时,他鼓励学生讨论,以证实地动仪存在的可能性。在他的启发下,学生也开始“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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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吴非眼中,“教师,尤其是语文教师,应该知道得越多越好,要有一定的学术背景,力争做一名学者型教师。”吴非看重教师的博学,更看重教师的独立思考,因为知识分子应该思考一切,不应盲从。一名教师能走多远,取决于他能否独立思考。有了思考能力,就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东西。
从年轻到垂暮,时间总是不经意地在指间溜走。如今,每天早晨起床,吴非还和以前一样看看时事新闻,读读喜欢的书。读书永远是他的一种生活需求。在他看来,能让光阴不虚度的,唯有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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