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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

 印象黄陂 2020-09-13

  

文 | 图:孙斌华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有美味可以饱尝,不亦悦乎?

——题记

新年的钟声已经敲响,欢庆的锣鼓已经沸腾,绚丽的烟花正在绽放,举国上下一片欢腾!年,正式闪亮登场了!

伴随着阖家团圆,伴随着举国欢庆,年,还有一个特殊的使命——远方的游子与多年不见、朝思暮想的老师同学作一次短暂的重逢,重温一下过往,重叙一下友情。

听从老师和同学的召唤,大年初三,我们一行十五人,相聚黄陂马迹山生态农庄。虽说是寒风凛冽,虽说是路上堵车,虽说每个人家里都还有一堆的事,可我们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排除万难,准时到场!

见面一刹那自然而然的拥抱、握手、问好、互道“过年好”……让我们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久别重逢的喜悦和幸福。

喻大美人说得好,“同学情是三十多年前注定的缘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年龄的增长,同学情已逐渐演变成为一种亲情,渗透到了骨子里,时间久了不见就会想念。”

语言虽然质朴,但一下子触碰到了我们的内心,突然间有一种醍醐灌顶豁然开朗的感觉,瞬间觉得我们的大美女秒变哲学家!我们不自觉地一同举杯,为我们情感的升华,为美女给我们的启迪。

老师在学生面前永远是主角,风趣幽默的何老师永远都是如此!

当然他最擅长的还是调节气氛,他永远都能把气氛营造得热闹火爆。他从数学的“数”、语文的“语”说起,一直谈到京剧、楚剧、汉剧……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不时引发我们的阵阵掌声。

这还不够,兴之所至,他干脆直接拿出随身携带的京胡,与周美女配合着唱起了黄梅戏《天仙配》片段《夫妻双双把家还》,在坐的所有同学异口同声地哼唱起来。

为了把气氛推向高潮,他又带头唱起了《白毛女》片段和《洪湖赤卫队队歌》,所有人都全情投入一起合唱。我们终于明白何老师为什么越活越年轻了——他有一颗年轻的心!正像他自己引用一个电视剧的名称所言:革命人永远是年轻!

觥筹交错,祝福声声,欢声笑语,歌声飞扬。我们谈古论今,谈天说地,天南地北,海阔天空,我们谈得最多的还是工作、生活、养老、子女,我们说笑话讲故事猜谜语对对联,说不完的知心话,讲不完的趣闻轶事……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刚刚相见又要分离,面对萧瑟的寒风和枯瘦的池水,我不禁想起《诗经》里的句子: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虽然天公不作美,但我们心里依然被温暖包围着,我们相约明年再见。

依依惜别,挥挥手,除了回忆,除了思念,不带走一片云彩。

如果说上午是与老师、与同学的重逢,那么下午则是与亲人、与童年的重逢。

告别亲爱的老师同学,接下来和自己的兄弟姐妹及晚辈十三人一起开着三辆车浩浩荡荡前往横店张大湖,给年过七旬的堂哥堂嫂拜年。

下午两点多钟电话才打通,接到电话的堂嫂异常兴奋,当即回应:“欢迎欢迎,我用土灶煮锅巴饭你们吃!”堂嫂家的土灶是几年前在侄女和我们的强烈建议下特意做的,土灶锅巴饭自然是我们逢年过节的念想。

说话的功夫我们就到了,堂哥堂嫂还有外甥女已经在准备了。

羊肉已经炖在煤炉子上,腊鸡也在煤气灶上蒸着,红菜苔、菠菜、甜豆,外甥女正在摘洗。堂嫂在清菜:莲藕排骨汤可以直接烧火锅,卤牛肉、卤凤爪……是现成的,爆一下就行,再炒几个青菜,烧两条鱼,应该差不多了。

我们告诉堂嫂:只要有锅巴饭,就算是吃咸菜都没问题,不必太麻烦!但她还是坚持“过年就得有个过年的样子”。

她在两个厨房间穿梭,土灶的事还没开始,暂时也就没我什么事。堂哥拿出一把荸荠、几个小红薯还有一小盘切好的糍粑,让我们边烤火边烤着吃。这可是我小时候经常做的事,只是那时用的是提在手上的小小的火坛,今天用的是大大的烤火炉——沿转可以坐五六个人同时烤火。

糍粑很快就滋滋地冒着热气,一会儿有的地方就鼓起来了,翻面,接着烤,很快两面都烤黄了,尝一口,外脆内软,唇齿生香。荸荠也该翻面了,有股焦糊味,不过没关系,伤不到里边的肉。

一股淡淡的香味飘出,提醒我们荸荠烤熟了。剥去外皮,露出白中带黄的肉,甜甜的,脆脆的,好吃!烤红薯是需要耐心的,慢慢地烤,不时用火钳夹一夹,试试软一点没,是不是该翻面了。

红薯的香味比荸荠要浓得多,而且飘散得比较快,整个屋子都闻得到。红薯的外皮烤得黑的黑,黄的黄,因为不停地用火钳夹试,还有些破损,但最终还是烤好了。趁热掰开,金黄的果肉热气腾腾,色泽鲜亮,香气扑鼻,让人垂涎,咬一口,甜甜的糯糯的,那叫一个爽!

厨房的灶火终于生起来了,我赶紧抢占了烧火的位子。堂嫂娴熟地在灶台上操作着,腊肉炒泥蒿需要大火爆炒,炒着炒着,她突然感觉灶膛里的火不对,太小。弯下身子一看,找到原因了:柴禾都是平着放的,一会就烧完了,后面的和前面的火没接上。

小时候我只烧过稻草把子,那个时候没有什么劈柴,烧稻草把子和烧劈柴还真不一样。她亲手示范怎么把柴禾架起来,并嘱咐我不要烧把子——把子是做引火用的。

我环顾了一下整个厨房,突然发现把子只有一小捆,大部分都是粗粗细细的劈柴。按照堂嫂传授的方法,我把劈柴纵横交错地架起来,火很快大起来了,红红的火光印照着我的脸庞,感觉很温暖。

泥蒿、菜苔纷纷出锅,该炕鱼了。眼看锅被烧得只冒烟,而鱼还来不及下锅,我赶忙舀了一瓢水应急。鱼很快被炕得两面焦黄,大火煮鱼正合适。鱼烧好了,米也下锅了,灶膛里一直是大火熊熊燃烧。

很快,米开锅了,揭开锅盖的一刹那,蒸汽急剧升腾,直冲屋顶。堂嫂用锅铲在锅底迅速搅了一下以免米粘锅。

一会她拿来盆和筲箕,用葫芦瓢把锅里和着米汤的半熟的米舀起来,用筲箕过滤,然后再倒入锅中,扒平,尽量贴着锅铺满,并用筷子在里边打上一些汽眼,盖上锅盖,等待锅巴的生成。

一边看着灶膛里的大火,一边关注着锅里的动静,我听到了锅里有爆米花一样的声音,凭感觉,我知道那是在炸锅巴,我的心像灶膛里跳跃的火苗乐开了花。突然感觉大势不妙,我闻到了锅巴焦糊的味道——原来是大火惹的祸!

我赶紧撤去所有正在燃烧的劈柴,把它们扔到外面淋雨,可是留在灶膛里的碎片仍然很多,威力还是很强大,堂嫂赶紧把已结成的锅巴盛起来,然后再把饭扒平,等待着下一锅锅巴出炉。

看着灶膛里一片片燃烧着的像红玛瑙一样整齐的柴禾碎片,我终于放下心来。

锅巴饭一下子就盛走了几碗,接下来,堂嫂把米汤倒入锅中,很快香喷喷的锅巴稀饭新鲜出炉,不到五分钟锅巴稀饭也被盛得精光。忙活了半天的堂嫂一口都没尝到,看到自己亲手做的锅巴稀饭如此受欢迎,脸上仍然掩饰不住开心。

饭桌上兄弟姐妹们正把酒言欢,孩子们则早已放下碗筷到屋檐下放烟花去了。望着深沉的暮色,听着淅沥的雨声,赏着绚丽多彩的烟花,回味着一天的经历,我突然对“年味”有了新的认识。

年味是游子心里那剪不断的乡愁,年味是村庄里袅袅升起的那缕炊烟,年味是门前父母那期盼的身影,年味是无法团聚的亲人间那份彼此的牵挂,年味是亲朋故旧相逢时的那份欢乐,年味是太阳下晾晒整齐的腊鱼腊肉。

年味是灶膛里那欢蹦乱跳的火苗,年味是饭桌上那久违的小时候的味道,年味是男人手里那飞舞的龙灯,年味是孩子们手中那闪亮的焰火,年味是男女老少脸上那绽放的笑颜,年味是家人在一起那永远也唠不完的家常……

虽然社会发展了,时代变化了,出行方式变化了,娱乐方式也多样化了,可年味本身其实并没有变,因为年味是窖藏的美酒,历久弥香,永远是那么纯正,那么浓郁,代代相传,永不褪色。

天更黑了,风依然很大,雨一直下着,虽是顶风冒雨,可我们的内心依然温暖!年将尽,我们又开始期盼下一个年的到来!

本文作者孙斌华授权印象黄陂发布

关于作者  孙斌华,一名普通的中学教师,六十年代出生于黄陂一个普通的乡村,对家乡怀有深厚的感情,常常梦回故乡,忘不了故乡的山山水水,忘不了故乡的父老乡亲,不时写点文字抒发自己的思乡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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