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老曹”,就是客居广东的知名朗诵家曹伟。 见过他人的,或是未曾谋面的,许多听众都已熟悉了他的声音。 锐利,敏感,始终充满激情。 喜欢在高调处站着,让头顶的稀发和面部的胡须随风飘舞。 日日多篇的朗诵作品推送,“汕尾金话筒播音主持”已成为跨地域的一个诵读品牌。 跨地域的作家,跨地域的诵读者。 老曹生就一种情感层面凝聚人的吸引力量。 他的朗诵,能把每个字都点燃起来,让它发光。 那种烟酒嗓子形成的磁性,小火,大火,或闪烁,或熊熊的气象,烧烤着听者的灵魂。 中国的老规矩,称呼人要拿捏住距离感。 比如余敏辉同志,喊他“余校长”、“余主任”是礼仪;若去掉官职,到“余教授”、“余博士”阶段,便是缩短了客套,别有些亲昵。 喊“老余”就是朋友了,相处可以一马平川,甚至海阔天空。 称曹伟为“老曹”,倒不是因他的朗诵。 他的茅屋为秋风所破的嗓子,在我听起来像听歌星杨坤唱歌。 想着老杨当年拎泥斗子,在酒吧混的时光。 听杨坤的歌常常半途就得打住,谁都不愿意老是在惨不忍睹的情绪里耽搁、沉溺。 两年前东篱初遇曹伟。 小院微弱的灯光下,他手上的烟缭绕着他人。 他写了一首东篱印象的诗。 他写诗的光影也是一首诗。 我当时叫老沈、老余等人吹乎得已有“快手”之誉。 头天的事情,第二天一早必出文章。 那是碾压经典性、精致化的粗野的碎片面目。 将文字堕落为美术的草草而就的速写线条。 没想到还有比我更甚的。 所见即写,写罢便诵读出。 满座皆惊。 于我便感觉其来势汹汹。 如同俩快枪手对头拔枪,人家子弹过来了我还在解枪套呢。 便开始关注他,一直到喊他“老曹”。 几天前回小城,他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一屁股坐下便给他老师韩梅姐念他写的诗。 一路的劳累被诗句甩开。 诗句昂然,情绪昂然。 次日他同学聚会,老曹又特地把我拽去。 就为早晨起来在卫生间上大号,忽而诗情汹涌,边大号边完成了几段关于马尔的意象、感受书写。 臭气熏天的情境,硬是叫他整成了臭味相投。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首诞生于卫生间尚未完篇的诗章,又叫他带到临涣。 一帮他并不熟悉的当地朋友。 他又试图将相投的臭味,撒播于古镇。 在怡心茶馆里喝茶、唠嗑。 我一见他眼神缥缈的沉思状心想毁,他总不会在这乡间的茶楼里大发诗性吧。 熟料他真的在听李宝聚老师大鼓中就完成了对乡间艺人表达敬意的诗句。 急切切的念给宝聚老师听。 还好他的句子带有烟火气,情绪勾人。 宝聚老师和一班茶客勉强可以接受。 朗诵和古镇茶馆的气氛,确实是牛头不对马嘴的违和。 朗诵是老曹的吃饭家伙,痴痴情深的写诗又算是什么呢? 老曹诗里有两大主题:酒和故乡里那个让他心动的姑娘。 他吃酒一定要大晕。 有时你觉得他的气力颓废到要靠烈酒支撑。 关于酒,他酒桌上做的诗里写的皆为自焚姿态。 那火光鲜亮、透明,他要在酒杯中浴火重生。 老曹喝酒就好像在吟唱他的宗族老前辈曹操的《短歌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诗里的姑娘成最大谜团也是最大的麻烦。 他千呼万唤的故乡的那个站在他心尖上的女孩,引发了许多的猜测。 也定会有人把句子往自己身上引。 其实酒和故乡的女孩只是他情感出口的意象闪光点。 他一个火一般的男人,会在异乡深深的思念小城。 情绪一旦触发,人立码就在过往里沉陷。 那是一种无法自拔的深刻的悲情。 倾泻而出时,如同壶口瀑布一般的气势。 让他安静下来,不再泪流满面,只有喝烈酒,或是去塑造一个故乡里的意想中的女孩来思念。 老曹爱诗如同深爱着我们这座小城。 深爱着小城淮海路的一草一木,一笑一颦。 他画过画、跳过舞、主持过节目的每一个地方。 当诗人老曹发誓要写一首《致中国》,必会超过如今在朗诵界炙手可热的诗人谁谁的时候,我相信他有这股子力量。 一个在意象里已经自焚了的男人,一下一下奋力刀刻出的句子,再让情绪去淬火,一定能够泣天地、动鬼神。 作者相关文章 关注马尔的视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