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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庄里南门外的烧鸡

 富平人原创馆 2020-09-18

烧 鸡

文/刘媛玲

这几天正在看北京卫视播出的电视剧《麻花胡同》。牧春花的父亲买了一个烧鸡用纸包着往回走, 被一大户人家的狗追赶。尽管这样,他也没有丢掉手中的纸包,被狗咬的遍体鳞伤,还被闻声赶来的家丁活活打死。

对此,我想得通。一个穷苦人家,买一个烧鸡谈何容易。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烧鸡没有吃成,竟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想起小时候在美原居住,每天傍晚,都有一个卖烧鸡的推着他的车子从门前经过,听到那吆喝声,我便跑出家门,眼睛盯着那散发着香味儿的玻璃橱窗,跟在后边,一直看着他走到街边拐弯才返回。晚上做梦,梦中也是那泛着油红色的烧鸡块。那时常想,不说吃鸡块,哪怕能买到一个鸡翅膀,一个鸡爪子也好啊!

回到庄里以后,只要南门外的剧院演戏,总有一个卖烧鸡的男子在台下,那盏闪着火苗的汽油灯,在放着烧鸡块的玻璃罩子里发着诱人的光,仿佛在召唤着每一个口流诞水的观众。跟母亲去看戏,常常不知台子上演的是什么,却被那散发着烧鸡味儿的摊子所吸引,脑子里想的都是那烧鸡的香味。

有次随母亲去西安看望生病的父亲,父亲领我们到一家饭店吃饭,好像是一个砂锅,里边难得的发现了几小块鸡块。欣喜若狂,也顾不了许多,只管对那少得可怜的几块鸡肉下箸。一口下去,那鸡肉独有的香味,一下子就溢满了整个口腔,轻轻一咬,肉和骨就马上分离,入口即化,让人欲罢不能。鸡块拣得吃完了,里边菜却剩下许多,最后给了一位要饭的。那么多的菜父母为什么不吃呢?稍大些才想到,父亲有病吃不下,母亲忧心忡忡,面对那一砂锅菜,哪来一点食欲呢?

真正吃到烧鸡是在调到咸阳后,单位食堂里几乎每天都有卖的烧鸡,比街上的也便宜。偶尔,也买回来一个给孩子解解馋,但觉得并没有小时候在剧院台下闻到的那么香。

女儿生活独立以后,有时回家也在那个据说烧鸡烧的最好的店买一个回来,感觉除了咸也没什么特别的香味。那次她又买个烧鸡回来,吃了几口,觉得干巴巴的,放在了冰箱。没办法处理,扔了又觉可惜。那天做饭的时候,想到冰箱里的烧鸡,突发奇想,把它切碎和韭菜搅在一起,做成了菜卷。凑巧吃饭的时候女儿因要去西安路过赶了回来,也吃了一碗。在去西安的路上,我无意中说漏了嘴,说菜卷是用韭菜和烧鸡做的。不想女儿却突然泛了恶心,怨我说,烧鸡怎么能和韭菜放一起做菜卷呢,要早知道我今天就不吃这顿午饭了,唠唠叨叨了一路。我很想说,烧鸡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吃不是吃,我们小时候还吃不到呢。但我始终忍着没有吭声,我知道说出来,必定又要引起她的一大堆怨言。

因为看电视看到了烧鸡,不知怎么突然勾起了食欲。昨天和女儿逛街,两人都走的有点饿。女儿问中午想吃什么,我脱口而出,吃鸡吧。两人便在饭店点了一盘素菜,一盘鸡。没想到菜吃完了,那盘鸡勉强动了几筷子,感觉"柴柴"的,并没有服务员介绍的那么好吃,几乎纹丝未动。母女俩你让我我让你,最后只好打包带回家,直到现在还放在冰箱里。

想起小时候在美原街道和庄里剧院台下看到的那泛着红光的烧鸡块,为什么会那么诱人那么香呢?它到底是什么味?我不知道,相信和我同龄的大多数人也不知道。

作者简介:刘媛玲,西安市灞桥区退休教师。喜爱文学创作,多年来勤耕不辍,先后在《中国教育报》《教师报》《陕西日报》《西安晚报》《陕西广播电视报》《八小时以外》《家庭生活指南》等报刊杂志及网络平台发表作品八百余篇(首)。在陕西人民广播电台主办的纪念改革开放征文活动中荣获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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