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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朝弟|父亲和他的菜园

 槐树街183号 2020-09-24

父亲和他的菜园

作者:马朝弟

审稿:萧萧|慕柒

美术编辑:老板娘

     父亲开辟这片菜园是在母亲去世的那一年亦或是前一年,我记不太清了。但有一幕一直深深地烙在我的心上,不能也不想忘记。彼时时值暑假,那时由于父亲还在做农机修理,菜园的菜品不多,但也生机勃勃地展示着生命的旺盛。红红的西红柿如宝石般隐隐藏于郁郁葱葱的秧架,长长的豆角比赛似的争着长短,茄子也紫的发亮。母亲很喜这一片生机,总是会走遍所有的畦埂。

     那日母亲坐在彩钢棚子下的躺椅上,我给母亲拿了一条毯子盖上,问;妈,我摘个西红柿给你吃吧。妈没有拒绝。我摘了两三个十分熟的洗过拿来。母亲接过去,没有直接放进嘴里:自己种的西红柿味道和买的就是不一样,买的只是一个甜味,而咱这种却不一样,也说不清是什么味······“妈,我爸种的时候没有上化肥,无公害的蔬菜就是味儿足!”我也不能形容这种味道,咬进嘴里第一口有点酸,第二口有点甜,第三口酸酸甜甜的感觉,除了“爽”这个字没有办法形容。母亲像是无心,我却懂得她那份对这人世,对这周围一切的不舍与留恋。母亲吃了一个,侧身眯上了眼。大抵是累了吧。我把其余的果子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给母亲掖了掖毯子,母亲重病身子弱。

     泪早已湿了我的眼眶,我的心。

     母亲走后,我们劝父亲把农机维修关掉,父亲不舍。在父亲看来,农机维修就是他的事业,那是九零年和母亲一起创下的。这些年日常生活和我们姐弟三人上学的开销都是靠着这项收入。在我们一再地劝说下,父亲答应逐渐缩小规模,像农用三马车大修这些太卖力气的项目就不做了,只剩下补车胎,打气这些简单的活儿。父亲说,这些活儿挣不了多少钱,就是为了给大家提供方便。

     父亲把余下的精力都放进了他的菜园子。

     入冬前,父亲就把菜畦都用铁锹翻一变遍,那是让土壤好好地休息。这个时候,适合秧小葱。把菜畦耧平了,将一部分土耧到畦外边,撒匀葱籽儿,然后将耧到畦外边的土再均匀的撒回到畦里。过些时日,小葱便破土而出了,嫩嫩的秧苗刚露头冬天就轰轰烈烈地来了。经过漫长的冬季,来年一开春,小葱就活泼地绿了······过了年最早种的是大蒜,大蒜需要在九里种,大蒜之后是土豆。土豆种子得从城里的种子公司买,集市上没有。父亲今年正月十三就买了,那段日子正在我家住着,正好买了正月十四带了回去。至今不懂,蒜头就不怕冻吗?怕是只能用自然规律来解释吧。

     “清明前后,种瓜点豆。”父亲开始忙碌起来了。豆角,黄瓜,都是盖膜种,这样秧苗出的快,豆角黄瓜长得早;种完这些就着手种生菜、油菜、苦菊等不用搭架的低矮蔬菜;然后集市上各种秧苗也陆续上市了,西红柿、茄子、辣椒,父亲都要买来种上。从去年开始父亲又学会了种洋葱,洋葱吃了对人体有益。洋葱像小葱一样秧了苗,株距五六厘米,行距亦如此。洋葱的果实埋在地下,地上的茎部形状类似葱叶,这许是我们土语“葱头”的来历吧。这些茎叶的中间会长出一棵主茎,可能是用来开花的吧。父亲总是把这一根主茎剪下来给我们分了,炒着吃味道特别好。

     园子最边上父亲种上苦瓜、丝瓜、冬瓜、北瓜,这几种瓜,蔓爬的长,正好借助了园子的篱笆。等到果实累累的时候,过来过往的乡邻可以顺手摘了拿回家去吃,父亲不是个吝啬的人。看着自己的成果为人所喜,心里也是高兴的。园子里唯一的多年生草本植物是一畦韭菜。这畦韭菜长势一直特别好,我也曾经在我的菜园子里种过两畦,第一年特别旺盛,第二年就细小无力了。我看着难为情,往里面撒了一些尿素,一夜之间就枯黄了。我告诉了父亲,父亲说,化肥劲儿太大,都把韭菜烧死了。即便是施化肥,也得马上浇水。后来邻居在我们家的菜园里又种了两畦韭菜,但还是割一茬之后就细的送人都不好意思了。

     前几天父亲打电话给我,说第一茬韭菜够刀了(够刀就是可以割了),想割两捆让弟弟带到红木城,然后我下了班顺便带回城和姐姐一人一捆。彼时,老公正好将我们家的两畦韭菜一股脑的都割了。除了送人的,给姐姐的,拎回家的就是三四斤。“好的,爸。不过不用弟弟带了,我抽空回去再割吧。”我没说我们家的韭菜都吃不过来了。从搬到城里,我平均每周回去看父亲一次,买的东西不多,仅是一些葡萄干,大瓜子之类的干果或是水果。

    过了几天我回去了,父亲还给我们留着第一茬的韭菜,父亲拿镰刀半蹲半跪在畦里割了两捆。(那时老公已经第二次割韭菜回家了,是院子里的那一个小畦里的韭菜,给了姐姐一些,其余的带回来了。)我称赞父亲种的韭菜长得茂盛,闻着刚刚割得茬口散发出的味道就特别的香。

     父亲很开心,父亲的心我懂。

     一个朋友问我,你们家的韭菜都送人了,为啥还去大伯那儿割韭菜呀?我笑了笑。父亲整日在他的菜园子里忙碌,就是为了让我们姐弟有菜吃,父亲种了这么多菜品就是为了让我们营养均衡。我们吃了,多吃,父亲付出了汗水和辛劳能够换来我们的欢喜,我们的健康,父亲认为这就是值得。父亲能够感觉到被我们需要,心里是幸福的。

     韭菜馅儿饺子,韭菜炒鸡蛋,韭菜怎么做我都爱吃,有父亲的味道,有被疼爱的幸福。

     (父母年纪大了,其实他们没有太高的要求,只要我们常去看看他们,让他们感觉到,我们心里是有他们的,就够了。我们不要吝惜把赞美的语言说给我们的父母听,这个世界上最爱我们的是他们,最需要我们的爱的也是他们。)

     止笔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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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马朝弟,笔名鸿夜,女,中共党员,河北省大城县人。一九七六年出生,九五年开始从事教育事业。中学开始业余文学创作,曾函授于北京鲁迅文学院,石家庄新闻文学创作班。现任大城县作家协会理事,廊坊市作家协会会员。多篇教育教学论文、散文,长短篇小说散见报刊,杂志,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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