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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蓬|高建群:最后一个匈奴

 书山有路gwj 2020-09-26

高建群代表作《最后一个匈奴》

高建群:最后一个匈奴

文|王蓬

高建群的代表作是长篇小说《最后一个匈奴》,这部小说出版后能够迅速走红全国,与曾经轰动一时的“陕军东征”相关。让人感叹不己的是历史的诡诈,所谓的“陕军东征”之前,又恰是陕西文坛最为灰黯的时期。1992年前后, 杜鹏程、路遥、 邹志安、这些文坛巨匠相继离世。陕西省作协院子被花圈、挽障、白花放满,充耳都是哀乐,被低沉、阴郁的氛围所笼罩。对陕西作协和陕西作家来说,满眼都是黑色的。时任《延河》主编的徐子心说给人的感觉天都要蹋下来了,走进作协院子心里许久不得展脱。

高建群写《最后一个匈奴》正值年轻气盛

但阴霪过去便是晴日,陕西的作家并没有停止思考和探索,仍在辛勤地笔耕,也就是在1992年,陈忠实历时六年完成了《白鹿原》,贾平凹在病后创作了《废都》,京夫则修删增改, 历时两年、改定了《八里情仇》,咸阳程海拿出了《热爱命运》,蹲在陕北高原的高建群最为悲壮,酝酿数载,不避寒署写完《最后一个匈奴》的手稿后,却被一个企图先睹为快的大学老师暑假拿回乡下阅读, 返回延安乘坐个体三轮车时手稿丢失了。足足一个星期,在找遍全城的三轮车和废品收购站,又彻底失望后,高建群站在楼房自家阳台上,望着中国西部乌云翻滚的天空, 感到全世界都在算计他。

他咀咒一翻, 长叹口气,又历春经冬重新写就了《最后一个匈奴》,在挂号寄走手稿的当天下午,他郑重向北京作家出版社责编朱衍青女土发去电报,声称:“中国文学史上一件重大事件就要发生了。” 当然,此时高建群指的是他的大作《最后一个匈奴》就要问世。我曾亲耳听他不止一次说他心里想的这应该就是中国文学的“不动产”。至于“陕军东征”是后来的说法,谁也没想到一下子就爆响了文坛。且硝烟久久不曾散去。

事隔多年,我需要说一点小小的“委曲”,其时,我的长篇小说《水葬》也在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且与京夫的《八里情仇》为同一编辑李金玉女士,她也是路遥《平凡的世界》责编。由于《八里情仇》需要修改,拖了一段时间,正好赶上 “陕军东征”。而我的《水葬》己在1991年底出版,事后,文联出版社和李金玉虽也替我婉惜,同时多次再版《水葬》,此书还于1993年获得陕西为长篇小说设立的“双五”文学奖。但毕竟错过了“陕军东征”这次宣传良机。对于一个奋斗中的作家来讲,不能不说是种遗憾。

至于“陕军东征”,是如何诞生的?谁先发明?尽管有不同说法、不同版本,乃至论争。但一个省有五部长篇同时在共和国首都问世,事情本身就引人注目,且为不争之事实。至于是谁发明的版权,是赞誉还是批评,就已经不重要了。何况,其中还有被誉为“五四”新文学以来的扛鼎之作《白鹿原》。比如著名文学评论家冯牧说《白鹿原》“达到了一个时期以来长篇小说所未达到的高度”;张韧说《白鹿原》“是一部激动人心的作品,怎么评价都不过分,必将载入中国、世界文学史册” 白烨说《白鹿原》“几乎总括了新时期中国文学全部思考、全部收获的史诗性作品。”

当时批评较多的是《废都》中的性描写,据说有些批评还相当激烈。贾平凹自评《废都》说:“好的作品应该有超前性、前瞻性。20世纪90年代初,知识界精神沉闷,文学也不像80年代中期活跃,不知道咋弄。写《废都》时我的身体最不好,加上社会的、家庭的变故,很沉闷。”《废都》是现实题材,难把握,容易触犯一些人。要是再晚几年出版,就没事了。当时的社会价值观,性是敏感的话题,只要说性就被诬为流氓。”

应该承认贾平凹的说法是有道理的, 《废都》禁印十七年后再版就是最好的说明。无论如何,“陕军东征”在争议中带来了长篇小说阅读热潮。对宣传作家作品的效果却显然易见。

诚如文学评论家肖云儒所说:“一个省在不长的时间里,如此集中地推出了一批水平如此整齐的优秀艺术品,的确是陕军文学实力的一次集中显示,它表明在全国文学格局中,陕西创作力量作为一支重要方面军存在的无可争议的事实。陕军东征’是被列入文学史册的大事,如果用一句话概括30年中国文学,那就是‘疗治伤痕,走出废都,面向烦恼人生’。‘陕军东征’是一个文学现象,当许多时髦作家相聚于宾馆,旅游于胜地‘玩文学’、‘侃文学’、炒知名度时,陕西作家有点落落寡合,但正是他们用尽心力写出的作品,使新时期陕西文学有了和世界对话的基础。”

高建群的长篇小说《最后一个匈奴》侧身‘陕军东征’五部长篇之列,虽没有象《白鹿原》《废都》那般凝聚光环,但自有其光华光彩。至少,一夜之间,长城内外,大江南北,读书或不读书的人都知道有个作家叫高建群,他写了部长篇小说叫《最后一个匈奴》。

细察,这种一夜走红事情在中外文学史上并不多见。作为高建群的朋友,我曾当面衷心对他祝贺,因为其时我们正在关中泾阳的嵯峨峰下的张家山,一起策划电视脚本。高建群穿着贾平凹在背上大大写着两个字: “匈奴”的文化衫, 在西安钟楼签名售书, 对付完长蛇阵般的读者群后, 赶到泾阳张家山与我们汇合的。

高建群穿着贾平凹写着“匈奴”的文化衫-王蓬摄

关于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

1992年,小平南巡讲话,号召改革开放“思想更解放一点,胆子更大一点,步子更快一点”,在此策动之下,整个中国大地以前所未有之势,翻卷起市场经济和商业主义的新一轮狂潮。这注定也要影响到文学界,一时间,作家下海经商者有之,专门赴深圳炒股者有之,其时我曾收到路遥一封来信,其中谈到:“目前西安很乱,穷人富人都在谈论如何赚钱,想必汉中也一样,这一回, 应该是有智慧的人赚点钱了, 有机会咱们还可以好好论证一下。”(见《路遥全集》散文书信卷--614页)

岂料,还没赶上机会“论证”,路遥便撤手西去,紧接着又是邹志安的去世,陕西省作在1992年底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中。但脚步不能停止,时代仍要前进。在1993年上半年迎来“陕军东征”喜讯之前,时任陕西省作副主席的陈忠实、贾平凹便酝酿着要让陕西文学走出低谷,走向社会,其具体措施是 陕西省作协与西安电影制片厂联合創办长安影视公司中心创作组,陈忠实、贾平凹、王蓬、高建群、张子良、杨争光、芦苇、竹子等8人为首批成员。

1993年第9期《延河》集中发陈忠实,贾平凹,王蓬、高建群,竹子等8人作品

4月8日在西安挂牌成立。《延河》编辑部向长安影视公司中心创作组,陈忠实,贾平凹,王蓬、高建群,竹子等8人成员约稿,要求每人贡献—篇力作。也是为拍电视剧提供素材用。

结果是每个人都按时交稿了,并在1993年第9期《延河》集中发表。同时,又由张子良、高建群赴陕北搜集素材;竹子(魏扬青)、王蓬赴陕南搜集素材,目的是创作一台法制节目的电视连续剧。

此事进展颇为顺利。9月初,我们已经汇聚在一起, 打算集中时间共同策划、参加的人有张子良、高建群、竹子、王蓬,地方选择得很好, 在泾阳嵯峨山下的泾惠渠首, 这是秦代大型水利工程郑国渠起点, 亦是历代维修遗迹汇聚之处, 修有文管所专门保护, 有前后两院房子, 我们便借用其中一院,独立且水电俱全,关健位于嵯峨山下,离泾阳县城尚有20多里,四周为丘陵原野,十分安静,是策划作品的最好去处,最终的结果是创作了30集电视连续剧《好戏连台》,由长安影视公司中心电视于1994年制作完成。中央8套与多省电视台播出。

高建群十分健谈

我要说的是由于前后有一个多月时间与高建群朝夕相处,几乎每天晚饭后,我们都要去山下的原野散步,此时夕阳西下,凉风骤起,正是谈天说地,敞露心扉的时机,大家也互不设防,无话不谈。正是这段时间,使我对这位陕北大侠有了比较深入的了解。

高建群是1953年生人,要比我小5岁。他老家临潼,却在延安工作。他高中毕业后参军,曾在新疆边陲哨所服役,早在部队时便以诗歌《边防线上》步入文坛。我认识高建群是1979年5月,陕西作协举办的文学创作座谈会上,这次开会没有象之前,小说、散文、诗歌分别召开,而是全部参会,加作协机关与《延河》编辑部有百人之多。会议就在作协院里“西安事变”遗址之一高桂滋公馆召开。人数空前,争论激烈,被认为是陕西文学界思想解放的一次会议。认识高建群是他在大会上主动站起来发言,那会的高建群才20多岁,年轻英武,浓重的陕北口音,谈诗歌的重要,还背了一大段他的作品。其时我还务农,由于性格,最怕在会上发言,眼见一个比自已还小,初次参会的作者敢在大会发言,就记住了高建群。之后,1987年,我在北大作家班时,有同学向我打问高建群,起因是他在《中国作家》上发表的中篇小说《遥远的白房子》,我找来一看,果真不同凡响,作者笔下的北疆风光,军人守土的神圣职责,文字练达,意境悠远,通篇浓郁如诗的质感都给人留下至深印象。我由此对高建群刮目相看。

1993年9月高建群与王蓬在泾阳旷野畅谈文学

但要说了解,还是在泾阳这段时间,记得我们曾讨论过陕南陕北民众性格的差异。我说汉中形如盆地,气候温润、物种丰富、水旱从人,这也是我落入陕南社会底层还能写作的根本原因。汉中盆地的殷实富饶和偏僻封闭都是不争的事实。自从公元前刘邦在汉中成就帝业,这里便又成为不容小瞧的一隅,但它又始终又游离于政冶中心之外,从末成为京都省府。一方面汉中人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鱼米之乡,衣食无愁;另一方面也自卑,毕竟是僻壤,知足且守旧。查阅历史,汉中从未爆发农民起义,青史留名的英雄豪杰也不多,张骞、李固都是在体制内谋取的高官。但汉中的粮钱赋税又实实在在为汉唐王朝的繁盛作出过贡献。汉中百姓久当顺民、自给自足,安份守已,自然也保守排外、勤劳厚道、俭朴内秀、又为汉水滋润,细究起来,汉中地处南北过渡、川陕交界,早年汉江航运又沟通荆襄,汉调桄桄因而风靡,秦蜀交融,楚调羌影,多种风俗流汇,商贸自古繁荣,必然影响到人的思维,遇事包容迂回,善于化解矛盾,凡事尊重现实,注重生活质量,爱动脑子等特点一同互为矛盾地成了汉中人性格的多个侧面。与山水互为默契的民风民俗、风情风物,更是别具魅力。对文学的影响也显尔易见,无论小说、散文、戏剧、诗歌都有别于北方文学的雄浑、粗旷、热烈、昂扬,而呈现婉约、细腻、精致、却又显细碎的格局。即使是写中长篇,编大戏剧也缺少气吞八荒、大起大落、标新立异的气象,而更多小桥流水、曲径通幽、隔山听歌的格局。

高建群对我的观点深以为然,也滔滔对我讲述陕北民风物候、民众性格,他说:陕北地处塞外, 山粱纵横, 河谷深切, 苦寒沧凉, 多的是大漠孤烟, 少的是温柔富贵; 自古又为边塞, 从先秦就与丁零、匈奴、柔然、突厥、党项、回纥、鲜卑、瓦刺、蒙古等多种马背上的民族反复较量,战和拉锯,要么和亲纳贡,商贸互市;要么征伐劫掠,狼烟四起;北宋好水川一战兵败西夏,一次损兵折将10万多人,“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闰梦里人。” 陕北人看惯了大漠白骨,造就了铁石心肠,多英雄气慨,少忧柔寡断,出李自成绝非偶然,大顺王朝、大顺天子、于是世世代代便做起英雄梦想,仿佛不创造传说便白活了一世。历史进入到二十世纪,偏偏陕北又成就了刘志丹、谢子长。党中央在延安十三年,蹄造出新中国,陕北一个县出一二十个省长、将军是寻常事情。

于是陕北人更以为自己天生就是要打天下、要干大事。天真固执,自命不凡,目空一切,不识字的老农也要看《参考消息》,关心的不是谷丰麦欠,自己土豆能买多少钱,倒常是那些与自己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世界大事。路遥曾说他有次回家,一个挖了一天地的老汉,见他回来,顾不上吃饭,翻了两道山梁,就为问他一句话:“是不是一个叫里根的人要当美国总统?”

1993年王蓬与高建群在泾阳創作电视剧好戏连台

其实,我也听路遥讲过此事,陕北人的英雄情结与悲剧命运便都在其中了。高建群贡献过另外一个“经典”:一个获得联合国生态项奖劢的陕北冶沙英雄庄重地对他说:“尽管全国十几亿人都因为他而骄傲,但他自己不能骄傲。”

真正“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陕北这片英雄的土地必然会产生斯巴达克与唐. 吉诃德奇妙结合的人物,水土使然、天性使然、他们是生活在这片高原上最后的骑士,也可以说是最后的匈奴。高建群就生活在他们中间,观察、了解、熟悉他们,末了为他们打动、为他们沤心励血,写出一部又一部关于陕北高原,关于陕北汉子的人生故事。

我以为这就足以诠释清楚高建群和他的创作。

也是这年,陕西作协第四次代表大会召开,陈忠实当选为陕西省作家协会主席,我和高建群都侧身其列,当选为副主席。

1993年6月陈忠实当选陕西省作协主席,贾平凹、莫伸、王蓬、高建群、李凤杰等十人当选副主席,此为主席团与省领导合影

转眼功夫,距泾阳策划剧本己过去20多年,我和高建群均己步入老境,有了回首往事的资格。2006年,我的八卷文集出版,高建群著文祝贺,不长,恭录如下:

“王蓬是新时期文坛一位重要作家,有“汉中王”之美誉。他出道很早,记得新时期文学开始时,他以《油菜花开的夜晚》为读者所瞩目,该小说好像还获得个短篇奖。记得那一时期我还读过他发表在《延河》上的《银秀嫂》。

《延河》的主编那时候是王丕祥老师。王老师在几次创作会上,都举王蓬为例,谈一个汉中张寨乡的文学青年,靠自学成才,成为一个著名作家的故事。

我当时在延安,王蓬在汉中,一个陕南,一个陕北,平日接触的机会不算太多,只是在西安或北京开会时,偶然地遇一遇。

省4次文代会左起:赵季平,高建群,王蓬

较长一段相处,是在泾阳的张家山。这是1993年9月的事。当时陕西的几个作家,几个剧作家,记得作家是陈忠实、贾平凹、杨争光、王蓬与我,剧作家有张子良、卢苇、竹子几位。要弄个电视剧出来,于是在那里写作。用平凹先生的话,这叫“八人八脚,螃蟹横出”。

这一段相处,我们两人最为要好。这原因一是我们分别来自陕南陕北,是基层来的;二是我们都是写小说的。那次,王蓬的真诚、达观、聪慧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我后来回到西安。记得这之前,在一次开会相遇时,我和王蓬还交换过意见。王蓬祖籍是西安,是随父母下放到汉中的,但他说不回西安了,作家要有个长久的基地,国外有些大作家一生不离开家乡。他倒不是为大作家,是他在汉中习惯了。

有一句话叫“蓄久成势”。这以后的十几年中,王蓬不断有创作成果出来。除了写小说,他还将目光关注到厚重的历史沉淀上,例如对栈道的踏勘等等。他像个小孩子在玩积木一样,在那里一砖一石地建立着自己的艺术帝国。

这样便有厚重的八卷本《王蓬文集》出版。

先是出了四卷,接着又出四卷。两次出来,他都利用西安开会的机会,带给我。我对王蓬说,有一句老话叫“著作等身”,那是指秦汉时代写在木椟竹简上的文章,司马迁50万字的《史记》就拉了一牛车。面对老兄这厚重的八卷本,我想起这句话。他是当之无愧的。

(见《秦岭南边的世界》253页,西安出版社2015年9月)

这些年,高建群每有新著,我也大都能收到,其列在书架上除《最后一个匈奴》外,还有长篇小说《六六镇》《古道天机》《愁容骑士》《白房》5部;散文集《新千字散文》《东方金蔷薇》《匈奴和匈奴以外》《我在北方收割思想》《穿越绝地》《惊鸿一瞥》《西地平线》《胡马北风大漠传》等8部。另外还有《最后的民间》(文汇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7);《最后的远行》(华龄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7);《大平原》(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09)等。

2009年11月,高建群长篇小说《大平原》作品研讨会在京举行,该新作被视为继他的之后的又一巅峰力作。亦被认为是一部重要著作。批评家认为,高建群的创作,具有古典精神和史诗风格,是中国文坛罕见的一位具有崇高感和理想主义色彩的写作者。这部长篇小说是高建群为自己的家族而写的,作为一个家族史的真实记录,那些老故事早已在他心里埋藏了很多年,“它们已经成熟得快要从树上掉下来了”。花了三年时间,他“用一个长篇所拥有的恢弘、庄严的翅膀和利爪,完成这一次飞翔”。

高建群新著-《大平原》

《大平原》讲述陕西渭河平原上一个普通农民之家三代人历经种种苦难和不幸,在顽强求生存的同时努力捍卫尊严的感人故事。该书犹如一部关中平原的《百年孤独》式的家族史。

中国作协副主席高洪波在看完《大平原》之后很感动,因为他没想到高建群在“潜伏”多年之后突然拿出如此有分量的作品。“《大平原》把家族史兜个底掉,看后让我很心动,也很心痛,唤起我对故乡,对农村的情感,唤起我强烈的根的意识。”

评论家胡平认为,这其中有内在的惊心动魄,写家族的尊严、生存的繁衍史,实际上是写我们民族强韧的生命力。这部长篇淋漓尽致地发挥了书写“命运”的优势,不是写一个人的命运,而是写了三代人的命运,厚重感非常强。他同时提到:“韩寒、郭敬明的作品为什么不能评茅盾文学奖?我想主要是缺乏厚重感。厚重感这个东西与历史、社会是有关系的,80后创作的弱点之一就是,他们只写当下,只写个人,对历史和整个社会的概况认识较少,所以我们总觉得拿来评茅盾奖轻了点。”

为了写这部新作,高建群一度采用“活埋疗法”,躲在家里写作,每天烧三炷香。后来他挪到公园里去写,每天提个小包,像农民上工一样,到公园里找一个旅人坐的长条凳,然后铺开稿纸。“亲友团”在谈到高建群的朴实时说:“他回到老家经常坐在麦草的垛子上,很闲适地躺在上面。”

这种高建群式的写作方式在我看来,也如同他的作品一样不可复制,充满浪漫情调与英雄色彩。

高建群小传

高建群(1954~)陕西临潼人。中共党员。1972年入伍,五年边防军经历。曾任延安地区文联代主席,黄陵县委副书记(挂职),西安高新区副主任(挂职),陕西省作协、省文联副主席,西北大学客座教授。1976年开始发表作品。1991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文学创作一级。著有长篇小说《最后一个匈奴》、《六六镇》等五部,中篇小说《遥远的白房子》、《大顺店》、《伊犁马》等19部,散文集《胡马北风大漠传》、《东方金蔷薇》、《匈奴和匈奴以外》、《新千字散文》等八部,诗集《高建群诗选》。作品分获老舍文学奖、郭沫若文学奖等,另获庄重文文学奖。

(见《中国作家大辞典》823页中国文联出版社1999年12月第一版)

获第二柳青文学奖作家。右起:和谷,高建群,秦天行,王蓬,刘亚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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