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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与生活,到底有多远(四)

 优优的爸 2020-09-26

发现生活美学  传达诗意生活

创造生命哲学  塑造理想人格


生活中不能没有诗,诗也离不开生活。诗与生活,到底有多远。
9月20日,在六艺工坊社举办的“诗与生活”座谈会上,商子秦、李永刚、杨建敏等著名诗人以此为话题,展开了热烈地讨论与广泛交流,他们时而娓娓道来,时而激情澎湃,既有共识,也有交锋,听听诗人们是怎么说的。    

商子秦(陕西诗词协会副会长):
生活也是诗歌的源泉

我是一个已经写诗五十多年的资深诗歌作者,我认同这样的一个观点,那就是生活是文学艺术的源泉,诗歌属于文学艺术之列,当然生活也是诗歌的源泉。所以,诗人的生活天地越是广阔,生命经历越是丰富,那就意味着拥有的诗歌创作资源越是丰富。

我年轻的时候,正是提倡作家艺术家深入生活的年代,所以下工厂、到农村,去铁路建设工地,以及较为长期的在企业挂职,我都经历过,这一切对扩展自己的生活天地,体验不同的生活状态,都起到了积极地作用,也丰富了我的诗歌创作。所以我的创作中,青年题材、农村题材、工业题材,甚至部队题材,全部都写过。

但我还想说,生活是诗歌的源泉,却不是诗歌的本体。诗人只能从生活中去“发现”,产生或捕捉诗的灵感,然后通过自己的写作,诗歌才会产生,

年轻的时候,七月派的老诗人胡征给我说过,诗歌创作一般有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形式的诗,第二阶段是生活的诗。第三阶段才是艺术的诗。这也就是说,第一阶段,人们只是照着诗歌去模仿,主要是形式上的模仿,以为把文字分了行,押上韵就是诗,其实不过是有个形式而已。到后来,学会到生活中去发现和感悟,开始写的不再空洞无物、不再是标语口号和政治概念,而有了许多鲜活生动的生活内容,有了许多个人的人生体验这样的诗歌,这时就进入了生活的诗阶段。然而,真正艺术的诗,还需要我们掌握诗歌创作的技巧,从诗的结构到诗歌语言,从诗情的提炼到诗意的升华,字斟句酌,反复锤炼,最终成为艺术的诗。

生活是一个非常大的概念,其实每一首诗歌的创作,都是一个“从生活到艺术”的过程。有时候这个过程很短,倚马可待,一气呵成;有时候很长,一首诗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完成。我写诗已经五十多年,种种情形都经历过。

生活天地的博大精深,让诗人具有不同的特色。譬如,和我同时代的诗人刁永泉,就是一位偏重大自然的诗人,而我却偏重社会诗人。对于一个诗人,我觉得还应该具有以下的内涵,这就是家国情怀和天命自觉,这样才能够具有一种大格局和高境界;还应该具有史诗意识,其中也包括时代精神,这样才能够穿越时空,一览古今,具有深度;还应该有文化包容,也包括人类文明的共识和共享,这样诗歌才能够具有广度,具有一种世界性,我这几年在外出旅游时,以“走在地球村”为大题目,写了不少诗歌,感受特别强烈。当然,诗人和诗歌还应该有饱和的情感内存,其实往往都是在诗人的情感心弦被拨动(或震动)时,才会有写诗的冲动。也就是说,当诗人感情激荡之时,也是诗的灵感最容易出现的时刻。

写诗几十年,初写时盼发表,变成报上的铅字;后来又盼着发在文学刊物上、发在全国级大刊物上,还能够被转载;再后来盼着翻译成外文,能够流传海外;希望能收入诗集,进而出版个人的诗集;再后来希望能出现在电视荧屏,被艺术家朗诵;再后来希望能够被刻在金石等等。时至今日,这一切可以说都实现了。今天我只希望在未来的年月中,我的诗歌中还有那么几首,能够在历经岁月的大浪淘沙之后,被未来的读者们阅读和喜爱。


李永刚(中国冶金作家协会常务副主席):
绿色诗句与心灵土壤的契合

坚守一方诗的心灵。心灵是诗歌生长的内在土壤,要生长出葱郁而充满营养的绿色诗句,少不了心灵土壤的纯真、纯净、纯洁。“诗言志”这里的“志”就是心志,诗就是要传递发自于“心”的声音,表达源泉自于“心”的志趣和志意。没有一颗诗的心灵,是不可能创作出有心的诗的。诗就是写灵魂的颤动,写灵魂的响声。

保持一份诗的情怀。诗以情胜,无情不成诗,好诗必真情。因此,永葆诗的情怀,是诗歌创作的命门。诗人应该是多思善悟、多情善感的人,应该天然的具有对客观对象的敏锐、敏捷的感触、感觉、感受和感动,只有这样,诗人才能始终拥有不老的情怀,创作出的诗也才能始终散发着纯美的诗味。

拓展一种诗的思维。诗的思维与常规思维有许多不同,最突出的不同在于,诗是立体思维、探底思维、跨界思维、跳跃思维、混搭思维,总之是不按常规出牌,不按常理说话,而是在立体中生出新感,在探底中生出深意,在跨界中生出新奇,在跳跃中生出新理,在混搭中生出深刻。诗的思维是诗歌创作特有的一种思维方式,诗人应该娴熟并拓展这样的思维方式。我们常说的“灵感”是诗的思维方式因对客观对象的偶然触发而产生突如其来的瞬间新奇的感受。灵感是一首诗形成的初始动因。

独具一双诗的眼睛。诗的眼睛是什么?就是具有穿透事物表象和平面的眼光,具有从边缘、夹缝和角落审视事物的眼光,具有从一片“无”中看出“有”的眼光,就是能够从司空见惯的物象中看出一种新的感觉和感受的眼光。诗人的眼睛,对看似熟悉的物象总有一种好奇、新奇和稀奇。这样才能给“心灵”不断传递崭新的信号,触发心灵产生新的感觉和感受。诗的产生因此会变得自然而然。

善构一种诗的意境。有没有成功构建一种完整独特的意境,是衡量诗歌优劣的一把尺子。语言、意象、内在的节奏以及外在大体的韵律,这四个要素的恰当统一,是构建诗歌意境的关键,诗的美便便来自于四个要素恰如其分的完美结合。


挤出一段诗的时间。一首诗从灵感触发到意象浮出、词语闪耀、句子迸发、意境初成,这个过程或长或短,都是需要相对集中安静的时间才能孕育成功的,一旦具备落笔成诗的条件,就需要尽快挤出一段相对集中安静的时间,让诗自然出生。诗出生后,则需要字斟句酌,好好打磨,直至自己认为可以了,就算完工。我的作品大部分是在“三上”完成的,就是出差或是下基层的车上、下班以后的晚上和休息时靠在家里的床上。因为,这些时间是相对集中安静的。


杨建敏(著名作家):
时近中秋话咏月

在古今中外的诗歌中,月亮是诗人们广为吟诵和赞美事物之一,也是人们过中秋节寄托思念之情的最佳意象。中国古代诗歌中对月亮的意象一般有两个大方面。

一是借月亮引发对人生及永恒的哲思。

如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由人生联想到月亮,寻求着浩瀚无际的宇宙奥秘以及人生哲理。人的生命在月亮面前显得那么短暂易逝,可是从人类总体来看,又是永久存在的,一代又一代绵延不息,正因如此,年年相似的月亮得以与代代无穷的人类实现共存。

再如李白的《把酒问青天》:“今年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世事不断变迁,旧人早已老去,只有月亮依旧,世世代代依然,它静默地注视着人世间的沧桑巨变。这些都是借月亮这个意象引发出对人生及世事的哲理性思考。

二是借月亮这个形象表达乡愁思念或离别失意一类的情感。

这样的诗歌太多了,大多数大家都很熟悉,如李白的《静夜思》,很好地把月亮和思乡之情联系在一起。又如王昌齡的“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还有王安石的,“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表达思念之情的如李白的”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还有毛泽东的《虞美人·枕上》,“一勾残月,对此不抛眼泪也无由”等等。总之,在中国古代和现代还有更多的诗词都是用月亮来表达乡愁离情及思念亲人的,这里不再举例。

当然古诗中提到的月亮除了用于上面这些意象以外,也有异军突起的,如下面这首:“时逢三五便团圆,满把睛光护玉栏。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

这是《红楼梦》小说第一回,引子人物贾雨村穷困落魄之时,在中秋夜受甄士隐邀请一起在甄家饮酒,对着明月即兴口赋的一首名为《对月寓怀》的七言诗。诗作的前两句看似平平,但后两句出口不凡,表达了作者急于出人头地和实现胸中抱负的强烈情感。曹雪芹是高手,不但能在《红楼梦》中写了上百首诗词,而且每一首还要符合人物角色的身份情感,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还有一首关于月亮的诗也是我非常喜欢的。“山近月远觉月小,便道此山大于月。若人有眼大如天,还见山小月更阔。”

大家看这首诗有什么特点?是不是看似平白奇,细细思索却不简单。在古代人有限的物理知识背景和缺乏远景观察技术的情况下,能写出这样具有辩证思想的诗很是不容易。而且最重要的是这还是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孩童写的。这个孩童就是长大后影响了中国五百年的明朝“三不朽”圣贤、心学集大成者王阳明。你看他从小是不是就具备了成为哲学家的天份。小小一个月亮,古代人看了几千年,只有王阳明看出了其中蕴含的哲理意味。

凡此种种,因为中秋节,更因为月亮本身的遥远、神秘、美幻和诗意,古人在诗词中描写月亮,或借月抒怀的诗句不胜枚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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