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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红 清晨，下了点小雨，雨停出去遛弯，就看到小区的草丛中、水池里、便道上有些许被风吹落的花瓣和花朵。有的依然艳红靓丽，有的已经枯萎暗淡，还有的已经风干破碎。无论哪一种，在雨水的润泽下都散发着一种动人的光泽，在微风中摇曳着一种别样的美。 看到它们，禁不住想起以前拍过的落花，禁不住想起小微老师提到的曲子《乱红》。 多么好听的名字——“乱红”，漫天飞舞的花瓣，似长袖善舞的豆蔻美女，霓裳羽衣，红袖添香。黛眉绛唇，一扭腰，一回眸，灵动飘逸，暗香浮动，在风中顾盼左右，摇曳生姿；风止乐停，花瓣静静飘落，如虞姬香消乌江边，如贵妃玉断马嵬坡，无怨无悔，无纠无缠，淡然地与河水、与泥土、与草丛共和谐！ 从网上找来《乱红》这首曲子听了又听，越听越喜欢。人在不同的年龄、不同的环境中，对音乐的感受也不同。这首曲子如果放在年轻时去听，听到的是“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的感伤，看到的是“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的幽怨；而我现在听，却感觉不到任何的凄清和忧伤，有的只是碧云天、黄叶地的开阔深远，有的只是天上月、水中花的娴静雅致。山水清悠，天地高远，乱花飞舞，比枝头更俏丽，更清香。 岁月就是一种沉淀。 初中时，下午自由活动，我在教室看琼瑶的小说（记不清是哪一部了，她的小说好像情节差不太多），小说的结局不是大团圆结局，男女主人公最后不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是劳燕分飞，形同陌路。我当时就心里憋屈得要死，难受得恨不得钻进书里，把结局重新改写，难受得憋不住想大哭一场。尚存的理智告诉我这是在教室里，不能哭，会被人笑话的，然后我就一路小跑到无人的宿舍，蒙上被子偷偷失声哭了一场。 高中时，看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每每看到田晓霞落水的那一刹那，心里都是针扎般的刺痛。每每看到孙少平在明知田晓霞已经死亡却独身赴约的情节，还是会潸然泪下，但却是有节制地、无声地、一刹那地流泪。 前几年，看一部电影《触不可及》，孙红雷和桂纶镁主演，类似的情节：每每有情人将要团聚时，为了革命，为了信仰，就会有不得已的意外和苦衷分离，一直到女主逝世多年后，男主白发苍苍时，两人才阴阳隔墓相聚。看完之后，就没有像小时候那样的感伤和难受，能理智地从主题、从情节、从服装、从音乐去评价这个电影，觉得拍得太好了，这样的结局就是合理的，这样的残缺和遗憾才是一种震撼心灵的美。 再后来，人到中年，身边不断地有悲喜交加的情境上演，今天刚参加完朋友的孩子结婚喜宴，明天就要告别同事的离去。来不及太多的欣喜和悲伤，日子就挟裹着你磕磕绊绊，一路向前。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我们在磕磕绊绊的一路向前中，能坦然地接受和包容，诸多的人和事的不完美。 这时的我们，目送着尘世中的生与死，观照着的生命中的繁华与凋零，觉得就和小说或电影里的情节一样；这时的我们，依然多情而感性，但却多了一份包容和理解：这就是生活原本的模样；这时的我们，看花开花落，看云卷云舒，都是一种自然娴静的景致。 人生苦短。来世间一遭不容易，还是笑着珍惜身边的人，身边的景吧。 咀嚼年少时哭着的青涩，回味竟然芬芳；笑看乱红飞舞春去，前方一片悠长。 一路回味，一路芬芳；一路向前，一路悠长。 作者：潇雨 ◆潇雨：厨房与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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