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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农秩事之三) “双 夏”回 家 一年一度的夏收夏种又开始了。 当农民夏收夏种最苦。当夏六月，早上要开早工拨秧，晚上要开夜工轧稻；白天火辣辣的太阳，烤得人发焦；晚上睡不了几个小时，还要蚊盯虫咬。一个“双夏”下来，个个是人瘦圈，背脱皮。 可怜天下父母心。儿在乡下当农民，母在家中勤牵挂。这一天，母亲找人带来口信，“双夏”开始了，为我蒸了一茶杯干菜肉，给我加点营养，叫我回家去拿。 上午出工时，我向师傅（生产队长）告假，晚上要回城，师傅满口答应。为了不拉下工分，我与师傅达成了一个协定，咨询了一个时间。 达成的一个协定是：今天中午不休息，晚上夜工不参加，晏工抵夜工。 咨询的一个时间是：明天早上开早工拨秧的时间是三点，我需要掌握时间，及时赶回。 上午收工后，回家扒了一碗冷饭头（双夏期间，每天只在早上烧一餐，其余两餐都吃冷饭头），背上一把铁摘，就来到田间耙田。午后的太阳火辣辣地毒，空旷的田畈上，只有我一个人汗流浃背地在干活，为了晚上能回城拿一茶杯干菜肉，我心甘情愿。 下午和大家一起挑秧种田，直至太阳落山，师傅催我好走了。我在河埠头草草洗了个身，挑上一副空粪桶，直奔城中老家。支农的九一村与我城里的家足有十五六里路，一路紧走带小跑，到家已经晚八点。 顾不得弟妹们的问长问短，时不时回答母亲的一些寒暑问暖，其间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家中为我积存的肥料------一只破缸中的马桶料搅拌灰，移放到粪桶中，以便明日一早起身可走，这可是我的私有地所需的肥料来源呵。 吃过母亲为我温热的晚饭，已过九点。我将家中的一口小闹钟拧到一点四十分的位置，就抓紧睡觉了。毕竟劳累了一天，中午又没有休息，只有四个半小时的睡眠时间了，那可不能浪费。 凌晨两点过，我已挑着两大半担料搅灰，挎包里装着干菜肉，疾步行走在南池江边的石板塘路上。繁星点点、蛙声阵阵；一边是田，一边是江；走在高低不平的塘路上，倒也富有诗意；想着挎包里着的“双夏”给养----干菜肉，心里美滋滋的。快到半江庙“水天一色”凉亭了，只见听得“扑通”一声大响，随之是前面一道很大的水花，不由使人寒毛凌凌。想起传说中半江庙有一个淹水鬼，由不得我不胆震心惊。 为了赶早工，赚工分，前面就是真有鬼，也得向前行。“平生不做亏心事，路见恶鬼甭心惊”，“大概是只水獭吧”。我默默地鼓励着自己，脚下的步子走得更快了。 早晨三点还不到，我已经回到了支农插队的村庄。嚯-嚯-嚯-催出工的哨子吹响了，战天斗地、修理地球的又一个工作日开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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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