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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辉 | 二十世纪以来《冤魂志》辑校综述

 雅雨书屋 2020-10-15

二十世纪以来《冤魂志》辑校综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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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师范大学 文学院,临汾 04100

要:颜之推《冤魂志》是唐前志怪小说中的重要代表作,然在长期流传中早已散佚。二十世纪以来,《冤魂志》文献辑佚工作逐渐实现了从六十条、六十五条、六十六条到七十条“全本”的突破。在《冤魂志》校勘注释工作中,也逐渐实现了从敦煌本到辑佚“全本”的校释考订。然而,进展与遗憾并存。诸家校勘并没有把《冤魂志》所有版本网罗殆尽,校定工作中也有虽已校定但仍有异说以及文本逻辑错误而未能指出说明者。

关键词:二十世纪以来;《冤魂志》;辑佚;校勘;综述

颜之推《冤魂志》是唐前志怪小说中的重要代表作,然在长期流传中早已散佚。二十世纪以来,前辈时贤在《冤魂志》辑佚校勘工作方面取得了重大进展,但也有不少缺陷与遗憾,本文主要就得与失两方面来谈一百多年来《冤魂志》的辑校工作。

二十世纪以来,《冤魂志》辑校的探索与尝试主要集中在以下两方面:

一、就《冤魂志》文献辑佚工作来讲,《冤魂志》所含条目从六十条、六十五条、六十六条不等,实现了到“七十条”“全本”的突破,《冤魂志》将第一次以“七十条”“全本”面目问世。

《冤魂志》在流传过程中早已散佚,已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虽然后世公私书目及相关史料对《冤魂志》多有著录,然其所录书名、卷数却不尽相同,书名有《冤魂志》《冤魂记》《还冤志》《还冤记》《北齐还冤志》《北齐还冤记》之异,卷数有三卷、二卷、一卷之别,各版本所收条目也有三十多条、四十多条、十五多条不等。

李剑国据诸文献推断,认为该书“书名实为《冤魂志》,名《还冤志》或《还冤记》者,乃后人改”,“至于陈录、《通考》作《北齐还冤志》,宋释庭藻甚至撰有《续北齐还冤志》一卷,尤误”,“《冤魂志》记事上起西周春秋,下迄北齐、北周和陈,并不专记北齐事。之推仕齐时久,传在北齐书,历来多视为北齐人,宋人不审,遂将朝代名和当时流行的书名合而为一,铸成《北齐还冤志》之误”[[1]]494。学界亦多认同《冤魂志》名。

《冤魂志》原书不传,后世通行本多为辑录本,兼之诸家公私书目及相关资料所录多有差异,故学界于其卷数及所收条目数亦多未有明断。早期唐宋文献史料多著录该书为三卷,如《隋书·经籍志》、《唐故通议大夫行薛王友柱国赠秘书少监国子祭酒太子少保颜君碑铭》、《旧唐书·经籍志》、《新唐书·艺文志》、《通志·艺文略》均载“《冤魂志》三卷”,《崇文总目》录“《还冤志》三卷”,但均未涉及该书所收条目数。

《冤魂志》现存版本多为明清辑录本,明代有陈继儒《宝颜堂秘笈》本、吴永《续百川学海》本、锺人杰与张遂辰辑《唐宋丛书》本、佚名《魏晋百家小说》本、佚名《五朝小说》本、陶珽重编《说郛》本,清代有《四库全书》本、王谟《增订汉魏丛书》本、金长春《诒经堂藏书》本。其中《秘笈》本、《续百川学海》本、《唐宋丛书》本、《魏晋百家小说》本、《五朝小说》本、《说郛》本、《四库》本、《诒经堂》本均为一卷三十六条,内容亦同。王谟本一卷共计三十二条,无“窦婴”、“刁玄亮”、“经旷”、“万默”条,“殷涓”条有异文,乃因此条脱文严重,王谟辑录时从晋书采补而成之故,其余诸条目除排序与诸本有异外,内容则均同。

此外,《法苑珠林》、《太平广记》引录甚多,《法苑珠林》注出《冤魂志》者计有四十二条,《太平广记》注出《还冤记》者计有四十七条,其中卷三八三“庾某”条实出自祖冲之《述异记》,故实为四十六条,二书所收条目多有重叠。

敦煌文书中尚有唐中和年间写本《冥报记》残卷,该本计存十五条,此十五条均见于明清通行本《还冤志》(《还冤记》)中,惟条目顺序与通行本有异,上世纪三十年代,王重民在其《<还冤记>残卷》一文中已明确指出“此残卷为颜之推《还冤记》,非《冥报记》”[[2]]166-167,其为《冤魂志》残卷已成为学界公论。

二十世纪,近今人士在《冤魂志》辑佚工作中取得重大进展,出现了几部重要著作,主要有:(一)周法高《颜之推<还冤记>考证》辑录六十条[[3]]10。(二)王国良《颜之推<冤魂志>研究》下篇辑佚校释部分辑录凡六十五条,其中文末所附四条,《法苑珠林》均注出《冥祥记》。(三)罗国威《<冤魂志>校注》辑录共计六十六条,其中正文辑录六十条,文末“附录一”部分附辑佚文六条,此六条均见于颜之推《颜氏家训·归心篇》。王国良本“杜嶷妾”条文末按语云:“《珠林》卷九五引《冥祥记》十二则,所载并梁、陈之事,因而《古小说钩沉·冥祥记》未加采录。今考得其中八则,并是《冤魂志》(《还冤记》)文字,疑其他四则亦然,故附于卷末,以供参考。[[4]]142-143”罗本“附录一”文末案语云:“以上六条,《法苑珠林》卷七三引,云出自《弘明杂传》,同时所引之“杨思达”条,亦出自《弘明杂传》,且《家训·归心篇》亦引之,而《太平广记》卷一二〇所引,云出自《冤魂志》。是《归心篇》所引之此数条,亦当为《冤魂志》所采入,今为录出,以备参考。[[5]]108-109”二说可参。另,王国良所辑“王奂妾”条,诸文献资料均注出《冥祥记》,然其内容以讲因果报应为主,并无祥瑞灵验事,王国良亦附文末存疑待考,甚是。如此,王国良所辑《冤魂志》有五条为存疑之作。罗国威据《太平广记》著录卷三八三“庾某”条,如上所述,该条实出《述异记》,故罗国威实际辑录正文五十九条,佚文六条,共计六十五条。王国良、罗国威二书虽足称多,但未为完备。

唐释宗密《圆觉经大疏释义钞》卷九下曾载有《冤魂志》相关信息:“昔有颜之推,依书史纂录古来死后仇怨之事,文有三卷,名《冤魂记》,所叙之事,凡七十条。今取显异处,编录七条。[[6]]837”此为目前所见《冤魂志》所收卷数条目信息之最明确记载,惜未为学界所用。李小荣《佛藏文学史料札记四则》[[7]]145-146一文,可谓学界对此信息的首次叙录。《圆觉经大疏释义钞》所引条目依次分别为“窦婴”、“苏娥”、“吕庆祖”、“诸葛覆”、“徐铁臼”、“弘氏”、“梁元晖”,此七条均可确定为《冤魂志》作品。由此结合其所引书名《冤魂记》,所录卷数《三卷》,复综合《冤魂志》唐宋公私书目及相关文献所载信息,该书《冤魂志》三卷七十条之说虽为孤证,但可断为确证。

笔者参与的宁稼雨2017年度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全汉魏晋南北朝小说辑校笺证》的阶段性成果《冤魂志》辑校,据前贤时彦研究成果,尤其是王国良、罗国威二位学者的观点,辑录条目凡七十条,不分卷。其中可明确断为《冤魂志》作品者六十条,其编排顺序以各条目在《法苑珠林》中出现先后卷次为序依次著录,为《冤魂志》作品而《法苑珠林》未有收录者,则依条目所涉朝代先后为序置于众条目后;辑佚十条则先《冥祥》后《家训》,依次附于文末,出自《冥祥记》者,依其在《法苑珠林》中卷次先后排序;出自《家训》者,依其在《归心篇》中先后次序排序。此次辑校,《冤魂志》第一次以“七十条”“全本”面目问世。

二、就《冤魂志》校笺工作来说,主要分为两方面,一个是敦煌本的考释校注,一个是辑佚“全本”的考释校注。

敦煌写本的考释比勘工作,日本学者在上世纪30年代就已着手进行。如重松俊章《敦煌本<还冤记>残卷就い》一文曾就敦煌本与《增订汉魏丛书》本、《宝颜堂秘笈》本及《四部丛刊》本《法苑珠林》、影印明谈恺刻本《太平广记》细加比勘。[[8]]2国内学者紧随其后。1948年关德栋《敦煌本的<还冤记>》一文,以《汉魏丛书》本、《五朝小说大观》本进行比勘。[[9]]21981年林聪明《敦煌本<还冤记>考校》一文,以斯5915号卷子、《大正藏》本《法苑珠林》、影明谈恺刻本《太平广记》、《宝颜堂秘笈》本、《续百川学海》本、《五朝小说大观》本进行校勘。[[10]]1986年高国藩《敦煌本<还冤记>考释及校注》,以《太平广记》及《汉魏丛书》进行考释校注[[11]]。诸家校勘,各有特色。

上个世纪,《冤魂志》辑佚“全本”的辑校工作取得重大进展,代表作为1995年王国良《颜之推<冤魂志>研究》、2001年罗国威《<冤魂志>校注》二书。

王国良《颜之推<冤魂志>研究》一书,辑佚校释凡六十五条,可谓第一个辑佚“全本”的辑校本,辑校首功不可没,但亦有不足之处。该书底本的选择“系以《四部丛刊》本影印明刻《法苑珠林》、汪绍楹点校《太平广记》所引《冤魂志》及《还冤记》遗文为主,再参照各相关典籍,做为校定补充的根据”[[12]]37。该书中,王国良所选影印明刻本《法苑珠林》,系百二十卷本,此外,尚有百卷本《法苑珠林》,百卷本《法苑珠林》又有《碛砂藏》本、《高丽藏》本、《大正藏》本诸本,而在王书中,这个百卷本《法苑珠林》的差异经常是被忽略的。在参校书目的选择上,除了相关史料文献典籍,《还魂志》版本系列中,王氏则主要参考了时间较早的《敦煌本》,此外尚有《劝善书》,至于明清通行本《还冤记》系列,则同样是被忽略在外的。

罗国威一书亦大抵以《法苑珠林》、《太平广记》所引《冤魂志》及《还冤记》遗文为主,复参以相关典籍作为校定补充依据,然在《法苑珠林》底本的选择上,与王国良有所不同。王国良所选影印明刻本《法苑珠林》系百二十卷本,而罗国威所选底本则主要依据时间较早的《碛砂藏》百卷本《法苑珠林》。同时,罗书还大量参校了《还冤记》明清通行本,主要有《续百川学海》本、《宝颜堂秘笈》本、《说郛》本、《四库全书》本、王谟《增订汉魏丛书》本、《诒经堂藏书》本以及敦煌本。不过,不知何故,明人的《劝善书》及《唐宋丛书》本、《魏晋百家小说》本、《五朝小说大观》本,又未被罗书参校在内。

笔者《冤魂志》辑校一书,借鉴了二人的经验,又有所不同。本次辑校,每个条目底本的选择,原则上以时间先出者为首选,故在《法苑珠林》底本的选择上依从罗国威,主要以《碛砂藏》本为主,而《太平广记》底本的选择,则主要以《四部丛刊》影印明谈恺刻本为主,有个别条目的版本,则主要以出现时间较早的《圆觉经大疏释义钞》为底本。在参校版本的选择上,亦与二书略有差异。除参照《宝颜堂秘笈》本、《续百川学海》本、《唐宋丛书》本、《魏晋百家小说》本、《五朝小说》本、《重编说郛》本、《四库全书》本、《增订汉魏丛书》本、《诒经堂藏书》本诸种常见的明清通行本及敦煌本、《劝善书》外,某些条目被零散的收录于其他典籍当中,如《太平御览》《华严原人论发微录》《天中记》《稗圻汇编》《古今图书集成》等,此类典籍亦多被拿来比勘,以便一窥每一条目在古代典籍中的收录情况,亦希望能由此带来校定工作的突破进展。同时,《太平广记》版本复杂,今人张国风《<太平广记>会校》成果亦多有参校。每条目在诸本中收录情况及底本选择、参校版本信息,一并在文末最后一条校记中录入说明。

同时,为确保文本“存真”,本次辑校,在底本文字录入方面,原则上不改动底本文字,底本文字有误者,参校诸书可以修订底本之误者,则在文后校记中以按语加以校定说明。底本有误,但参校诸本亦未能解决疑误者,亦在文后校记中说明存疑。底本无误,而他本有误者,于校记中加以录入说明,以便一窥诸本异同。底本文字中的异体字、通假字、古今字、正俗字,亦一仍底本,不作改动。参校文本与诸本之间文字差异较大者,不再参校,而于每个条目最后一条校记中录入,以备观览。至于前人校释疏忽遗漏处,凡不影响本次辑校工作者,校记中不予指出。与前人校记持有异议者,在相关校记中以按语出之,加以说明。

从王国良《颜之推<冤魂志>研究》,到笔者《冤魂志》辑校,辑校工作虽“三易其手”,但仍留有以下诸种遗憾,以待来日:

首先,关于《冤魂志》版本。由于个人能力有限,本次辑校并未能参阅所有《冤魂志》版本,如日本静嘉堂文库本,日本小南一郎曾撰文介绍该本,台湾王国良《顔之推<冤魂志>研究》一书中亦曾述及。据王国良论述,该本“共收录卅七个故事,除了多出《杜伯》一篇,其余与明清通行一卷本《还冤志》(《还冤记》)完全相同”。由于该本前后编排次序与《法苑珠林》所引《冤魂志》遗文前后顺序一致,王氏还“怀疑这是原书失传后,宋末元初荼(茶)陵古迂主人陈仁子从《法苑珠林》抄出《冤魂志》旧文,重新刊印”,并怀疑陈继儒《宝颜堂秘笈》本乃袭自该本,只不过脱去《杜伯》一篇耳。[[13]]8-9王、罗辑校工作中亦未涉猎此版本。明清通行一卷本及《宝颜堂秘笈》本,本次辑校已有参校,王国良此一论断,不免令人略感欣慰,但对于辑校工作来讲,知而未能得,搜罗而未能殆尽,仍不失为大大的遗憾。此外,小南一郎一文,本次辑校亦未能得窥其貌,亦不免令人怅怅。

其次,关于《冤魂志》校笺。由于文献资料有限、个人能力不足,笔者此次辑校工作尚有仅出校记比勘各版本间差异,而未能加以决断孰是孰非者,如“支法存”条。此条主要涉及古代人名考订问题。其文曰:“魏支法存者本是胡人生长广州妙善医术遂成巨富。有八支㲪,作百种形像,光彩曜日。又有沉香八尺板,居常馚馥。王谈为广州刺史,大儿劭之屡求二物,法存不与。王谈因存亮继,杀之而藉没家财焉。死后,形见于府内,輙打阁下鼓,似若称冤魂。如此经寻月,王谈得病,恒见法存守之,少时遂亡。劭之至杨都,又死。[[14]]490”此条据《碛砂藏》百卷本《法苑珠林》卷七七著录。该条目中,广州刺史王谈之“谈”字,诸本除《太平广记》《劝善书》《稗史汇编》作“谭”外,其余均作“谈”。“谭”同“谈”,从文本校勘来讲,二者均可,而以“谈”字为佳。然既有异说,则不能不辨。王国良据《太平御览》卷七〇六、卷七〇八引《异苑》、《晋书》卷七五《王湛传》所附《王淡传》及汪藻《世说叙录人名谱》校“谈”为“淡”,然王淡郡望、官职虽符,但淡子息尚有不合处。《晋书》卷七五《王湛传》所附《王淡传》言王淡有子名度世,与本条王淡子“劭之”不符。另,百卷本《法苑珠林》卷三六引《异苑》有“太元中王汉为州”[[15]]573语,《太平御览》卷九八二《香部二》引《异苑》有“太元中王琰为州”[[16]]4349语,如此则王谈、王淡外尚有王汉、王琰之说,且郡望太原又有年号太元之异,何说为是,尚待考证,故只能录而存疑。

此外尚有因校勘工作性质所限,只能比勘各版本间差异,择其“正确”者而录之,至于底本文本中的逻辑错误,则不能详细论说,如“公孙圣”条。其文言曰:“吴王夫差杀其臣公孙圣而不以罪,后越伐吴,吴败走,谓太宰嚭曰:“吾前杀臣公孙圣,投于胥山之下,今道当由之。吾上畏苍天,下惭于地,吾举足而不进,心不忍往,子试唱于前。若圣犹在,当有应。”嚭乃向余坑之山呼曰:“公孙圣。”圣即从上应曰:“”。三呼而三应。吴主大惧,仰天叹曰:“苍天苍天,寡人岂可复归乎。”吴主遂死不反。[[17]]336此条据《碛砂藏》百卷本《法苑珠林》卷六七著录。底本中“余坑之山”应据《高丽藏》本、《四部丛刊》本《法苑珠林》及《太平广记》、《续百川学海》、《唐宋丛书》、《宝颜堂秘笈》、《魏晋百家小说》、《五朝小说》、《说郛》、《四库全书》、《增订汉魏丛书》、《诒经堂藏书》诸本作“余杭之山”,这是毫无疑问的。而“投于胥山之下”之“胥山”,在较早的《法苑珠林》诸本及《太平广记》中均作“胥山”,只有后出的《续百川学海》、《唐宋丛书》、《宝颜堂秘笈》、《魏晋百家小说》、《五朝小说》、《说郛》、《四库全书》、《增订汉魏丛书》、《诒经堂藏书》方作“余杭山”。从文本校勘来讲,文本两处所涉地名应前为“胥山”,后为“余杭之山”,如此则问题来了。从吴王夫差口中我们可以得知,吴王夫差杀公孙圣,把公孙圣投诸胥山之下,后兵败路过此地,“今道当由之”,逻辑思维,前后地点应统一,所以“由之”之“之”当为“胥山”,太宰嚭应向“胥山”而非“余杭之山”呼叫公孙圣。但是,诸版本除《碛砂藏》、《大正藏》本“杭”误作“坑”外,其余均作“余杭”。“胥山”、“余杭山”是一地而两名?抑或是应以“胥山”作“余杭山”?又或是应把“余杭之山”作“胥山”?

细寻古代史料则不难发现,《冤魂志》中“公孙圣”条是个杂糅体。《史记》卷六十六《伍子胥列传第六》及《说苑》卷九有吴王夫差“取子胥尸盛以鸱夷革,浮之江中。吴人怜之,乃为立祠于江上,因名曰胥山”[[18]]231的记载,而在《吴越春秋》卷三《夫差内传第五》中就已出现了“投胥山之巅”、“秦余杭山呼曰”[[19]]115-117的前后逻辑混乱。如果再细阅《越绝书》卷十《越绝外传记吴王占梦第十二》中“吴王使人提于秦余杭之山”、“将至秦余杭之山”、“吴王曰:‘吾戮公孙圣于斯山,子试为寡人前呼之。’”“太宰嚭上山”诸语,则不难雾散云消[[20]]52-53。在《越绝书》记载中,“秦余杭山”的地点前后是一致的。另外,关于“胥山”的记载,古代典籍中也多有异说,这些都未能在本次辑校中展开。随着新材料的发现与解读,《冤魂志》的辑校工作必将进入一个新台阶,然而,只能以待来日。

参考文献:


*郭辉(1979——),女,河北邯郸人,山西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中国古代小说研究。


[[1]]李剑国.唐前志怪小说史(修订本)[M].天津:天津教育出版社,2005.494.

[[2]]王重民.<还冤记>残卷[J].图书季刊,第二卷第三期,1935.166-167.

[[3]]王国良.颜之推《冤魂志》研究[M].台北:文史哲出版社,1995.10.

[[4]]王国良.颜之推《冤魂志》研究[M].台北:文史哲出版社,1995.142-143.

[[5]]罗国威.《冤魂志》校注[M].成都:巴蜀书社,2001.108-109.

[[6]]宗密.圆觉经大疏释义钞[M].新编卍续藏经.14.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1995.837.

[[7]]李小荣.佛藏文学史料札记四则[J].古典文学知识,2012,(2.145-146.

[[8]]王重民.谈敦煌所藏隋唐古体小说整理研究之成果——以《冤魂志》为例[J].湖南科技学院学报,2014,(2.2.

[[9]]王重民.谈敦煌所藏隋唐古体小说整理研究之成果——以《冤魂志》为例[J].湖南科技学院学报,2014,(2.2.

[[10]]王重民.谈敦煌所藏隋唐古体小说整理研究之成果——以《冤魂志》为例[J].湖南科技学院学报,2014,(2.2-3.

[[11]]高国藩.敦煌本《还冤记》考释及校注.油印本.http://book.kongfz.com/5203/833787197/,2019-06-24.

[[12]]王国良.颜之推《冤魂志》研究[M].台北:文史哲出版社,1995.37.

[[13]]王国良.颜之推《冤魂志》研究[M].台北:文史哲出版社,1995.8-9.

[[14]]道世.法苑珠林[M].碛砂大藏经.北京:线装书局,2004.490.

[[15]]道世.法苑珠林[M].大正新修大藏经.台北:新文丰出版有限公司印行,1983.573.

[[16]]李昉.太平御览[M].北京:中华书局,1960.4349.

[[17]]道世.法苑珠林[M].碛砂大藏经.北京:线装书局,2004.336.

[[18]]刘向撰.向宗鲁校证.《说苑》校证[M].北京:中华书局,1987.231.

[[19]]赵晔.吴越春秋[M].丛书集成初编本.上海:商务印书馆,1937.115-117.

[[20]]袁康.越绝书[M].丛书集成初编本.上海:商务印书馆,1937.52-53.

A Reviewon the the collecting and the collation work of the Yuanhunzhi

HUIGuo

(Schoolof Literature,Shanxi Normal UniversityLinfen 04100)

Abstract:Yuanhunzhi is an important and representative ghost novel before the TangDynasty ,but it was lost in the process of Propagation.Since the twentiethcentury ,the work of collecting the Yuanhunzhi has gradually realized the breakthroughof “the whole book” from 60,65,66 to 70.In the collation and the annotationwork of the Yuanhunzhi, the school's interpretation of the "FullBook" from Dunhuang was also gradually realized. However, progress andregret coexist. The collation of the masters did not exhaust all the versionsof the Yuanhunzhi, the calibration work was confirmed but there werestill different opinions and text logic errors that failed to point out anddescript.

Key wordssince 20th century;Yuanhunzhi;collectcorrigenda;Revi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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