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姿绰约的的外婆 歌曲:外婆 您穿了一身白衣裳站在白云里,缥缈地说道:“我走了,我安安生生地走了……” 也许从前的日子太过匆忙,竟无暇欣赏到这春日里处处的春光。 抑或是心境不同了吧,这个春天,我感觉到格外的明媚,到处都是春的颜色。府河边铁脚海棠、桃花、泡桐花变幻着绽开,给两岸抹上了一层春的重彩。 住家的平台花园里,这两天正盛开着七里香,缕缕清香扑鼻而来,让人有些猝不及防,而又忍不住地深吸入鼻,贪婪那浸润鼻腔后的回荡。 这人间的三月天,也氤氲着我对外婆的思念。 外婆,您最爱这花的季节。如若见到繁花朵朵,您定会驻足流连,面带温润的笑靥,爱怜得不舍离去吧? 您与花之间似乎一直有着一份不解的缘!您走的那年,您养的花开得格外的艳,不经意间,您还说外公走的那年,花也是同样的艳……! 还记得您给我描述过您心中的桃花源:一个坐落在青城后山的木屋,四周开满了春天的野花,您落座在宽大的露台上,品茗、看书、赏花、观景……那时的我,在心里将它无数次的幻化、衍演…… 您最爱小姨牧马山家的阳台,春风吹处,是一望无际的阡陌和油菜花。那是您最爱的瞭望台。 您爱花,总是不厌其烦地在院子和房间之间,将那些花儿搬进搬出。施肥、修剪、浇水、除草……一样都不撂下,看见盛开的鲜花,您满眼都是如获至宝般的欣然。 现在的我才能领悟到一些您对花的情结。 原来那是您平仄人生中,历尽艰辛后的一种从容;是您阅尽千帆后的一种淡定。即使历经沧桑,仍然对生活怀着的一份执爱! 似乎您早已不记得汲汲奔波的辛酸,早已不识得一路遇见的生丑净旦,这又何尝不是您释怀后的安然? 您出生在家境优渥之家,您是那时的新派女性,从您上世纪二十年代所拍的各种照片中就可循端倪。 您受的是西式教育,历来思想开通,与子女无代沟,待孙辈尽慈爱。 您最怕火烛,因您重庆的娘家曾惨遭火劫,被三次火烧连营! 在我眼里,您的品格恰似您所钟爱的那些花儿—— 您曾似傲霜沐雪的梅花。 您在自己辛苦积攒的私房钱,被冻结而无力回天之际,没有怨天尤人,而是拿出自己珍藏的首饰变卖度日,悄无声息地一次次来往于当铺间。您的一件件尚好的衣物被房东太太挑走,冲抵了房租。 您还自己动手将那些丝质旗袍给妈妈他们改做成了合身的衣裳。在捉襟见肘的日子,外公买下邻居的旧皮手套,您也未曾有过一句埋怨,还与外公一同感叹别人家的不易。 外公是个仗义之人,经常借出去的钱都是有去无回,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还是处处考虑别人的难处,猜度人家那不得已的理由。 您在那段食不果腹,饥肠辘辘的年岁里,自己隐忍、克扣,把口粮省给儿女,以至脸都肿得变了形…… 您在外公突然撒手人寰之时,顾不得伤心,毅然用您那瘦弱的肩膀,挑起了家庭的重担,将六个儿女悉数抚养成人。 您曾似风姿绰约的莲花。 您温婉典雅,气质脱俗。在您侄女眼里,那时的二嬢嬢惊为天人!她为我们无数次的描述过您白皙的肌肤,窈窕的身材,雍容的气度。 在您儿女眼中,您参加迎接苏联专家的那身装扮,永远是他们心中最美的定格!身着藏青色带暗纹的旗袍,搭配粉底灰菱格开司米毛衣……极具女人味儿的您,是何等的绰约依然! 老年的您满头银发,与当年的日剧《阿信》中的老年阿信在身形上很是神似,走在街上,别人都友好地唤您“阿信婆婆”,您总是淡淡地笑之。老年的您,别有一番独特的风韵。 您又曾似高洁淡雅的兰花。 兰花是您最为倾心的花!您总是视若珍宝般的精心呵护与侍弄着。 曾外祖父收养过很多逃难的孤儿,一些年幼的就直接承继给外祖父,您从没半句怨言,温柔以待,将他们视为己出,一视待之。 外祖父过世后,他曾经的亲友至家,您总是倾尽出家中珍藏的好酒好菜,盛情款待。 在家庭最困难的日子,您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馈赠,因此您也培育出了坚强隐忍子女。 在那颠倒黑白的岁月,您曾管束自己的儿女不去参加任何派别。 您还自掏腰包为大院砌花台、疏通下水道,为的是美化大院,怡然众邻。 您曾经在街上救助一位妇女后悄然离去,是她在您工作之地偶遇你后,感恩戴德,长跪不起…… 亲爱的外婆,如今满目春花,更激起我对您的无尽思念。 您那里如今也是春色满园吧? 您曾经托梦给您的曾外孙,告诉了我们您的去向。 他已用那稚嫩的童声为我们描述了:您穿了一身白衣裳站在白云里,缥缈地说道:“我走了,我安安生生地走了!” 我们知道,您已到了天国。今在天国,一切安好!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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