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这首歌,虽然久远,却难忘…… 与杂志聊聊关于成都美食 文/ 平叔 前日,《NOBLESSE望》杂志的编辑苏婷婷联系到我,说杂志近期想做一篇成都专题,想与我在美食方面做些讨论,并发来采访提纲。 我是喜欢成都的,当然也会不放过任何关乎赞扬成都的机会,于是欣然接受。 写过许多关于美食的文章,这缘于因我对美食的热爱。我爱美食,绝非仅仅喜欢动嘴,也是经常要动手的,已成一种习惯、一种爱好。 从小,直到现在,无论是和父母兄弟在一起的家庭,还是长大以后有了自己的家庭,我居住的环境的显著特点之一就是厨房大,大到四五个人可以在厨房里自由的盘桓。 这似乎就是天意,上天赐予我了可以一直有可以很舒服做菜的空间天地。 尽管我对美食的喜爱从不受地域的限制,但作为一个地道的成都人,更多的美食心得还在于对川菜的理解。 说到我对川菜的理解,其实还是离不开“百菜百味,一菜一格”这句话。 我经常讲,因为“湖广填川”的历史,成都应该是中国最早的移民城市,因此从历史到现在,成都从未有过任何的“排外”情绪,成都城的性格从来就是和谐融合的,这和川菜的文化特性完全是如出一辙。川菜的发展历史实际就是一个融百家之长,汇百味精华的过程。 融合的结果,就是孕育出了川菜的“复合味型”,这也是川菜与其它菜系最大的不同。像川菜里“鱼香肉丝”的鱼香味,“宫保鸡丁”的小荔枝味都非常形象的阐述了“复合味型”的精妙内涵。 我实在搜寻不到这世界上还有什么的菜,能让舌尖在一道菜里体会到如此多的味道叠加。 倘若没机会深入的了解川菜,一旦提到川菜的特性和味觉表达,就会很容易的联想到“麻辣”。不错,麻辣的确是川菜目前辨识度最高的符号,也是目前川菜味觉表达最简单、最直接、最常见的方式。 我这里为何要用“目前”二字,那是因为这些年川味火锅的异军突起,就将川菜体系里最本质的部分给覆盖了。 其实,川菜的精妙岂能被一个“麻辣”简单代表。譬如“开水白菜”,譬如“锅巴肉片”,譬如“芙容鸡片”,譬如“雪花鸡淖”……这些川菜中的经典何曾与麻辣有过丝毫关系? 川菜演变至今天的麻辣主题,平叔以为因素很多。 一是生活节奏的变化。人们面对社会里的各种压力,总会寻求多一些的感官刺激,于是乎这“麻”与“辣”就是成了人们最容易接受的“粗暴”,这似乎与社会心理学有关。 二则是因为传承受限。以前川菜的传承是家庭作坊式的师徒关系,一个徒弟要想学成出师,得历经许多年厨房里的烟熏火燎。不像现在,统一的烹饪学校培训,除了整齐划一的颠锅操练,除了把胳膊练粗,做一些皮毛的川菜,而对于蕴涵在川菜厨房里的那些妙处,则很难体会到的。 就拿川菜在烹调手段来说吧,它有炒、煎、干烧、炸、熏、泡、炖、焖、烩、贴、爆等38种手法。可以说地道的川菜从来不会随意的,有着严格的规范。 还有一个现实无法回避,也许许多负责教学的老师们自己都没有机会见识过那些经典的川菜,又如何能教授学生呢? 这些严格,对于眼下有些浮躁的社会来讲,也许恰恰就是传统川菜的阻碍。从这一点来讲,川菜的“变”就是必然的了。而现在流行的火锅、江湖菜,恰好就顺应了这种简单、快捷、刺激的变化。 回到这“麻”与“辣”,还有一番话讲。都知道,麻辣中,“麻”是本土,“辣”是泊来。“麻”与“辣”的完美结合,这又是海外与本土融合的成功典范。 纵观世界嗜辣人群,外国不寡,中国也众,绝非川人独好。然而能将这麻辣吃的酣畅淋漓的,却唯有四川人。 见过太多的外地朋友,来成都慕名品尝“夫妻肺片”、“麻辣鸡块”、“麻婆豆腐”等“麻”味显著的菜肴,尽兴之余,终发现嘴被麻得不能合拢,也属趣事。 说到川菜的不变,则当属川菜之傲娇——回锅肉。没有吃过这道菜的川人绝对是伪川人,或者是刚从火星空降下来,还没有来得及上成都户口的。 关于这回锅肉这道菜,应该是普及率最高的一道菜,不仅厨师会做,成都人在家里也会自己做,甚至比餐馆里做的还地道。 成都人对吃从不马虎,讲究追求极致的味道,吃几乎贯穿了成都人生活的全部。 比如成都炒回锅肉,虽然可以用青椒、红椒、盐菜、莲花白甚至锅盔炒,但最地道的还是用本地的香蒜苗炒的火锅肉,不能含糊。 而回锅肉的肉虽然有被用五花肉、前夹肉来代替的,但成都人知道,还是得用二刀肉才霸道,才符合祖制。依然不能含糊。 我说过在成都开饭馆是不容易的,为什么?因为成都人“嘴刁”。一个弄不出巴适味道的餐馆,永远就只有倒闭的一条路可走。 走在成都的大街小巷,你可以很容易见到这样的景象:有的餐馆下午五点来钟就有人排队等号,有的六、七点钟门可罗雀。没办法,味道。 自从有了“夫妻肺片”以后,成都满大街都是肺片,但嘴巴老道的成都人懂得分辨,就是上当也只有一会,宁愿不吃也绝不会重蹈覆辙。平叔就喜欢一口“肺片”,但不会去吃楼下的连锁“肺片”,而情愿来回多走一个小时,去郭家桥买“黄伞肺片”。不过生意一好的“黄伞”自我要求也会松懈,经常弄得太咸。 对味道不懈的追求让成都人变得很实际,这种实际让成都人能透过现象看本质,这就让成都有了“苍蝇”馆子生存的自由天地。 成都人嘴里的“苍蝇”,绝非肮脏不堪,而是特指的条件简陋,但味道奇佳的小饭馆。 成都有许多这样的“苍蝇”馆子,就隐秘在成都许多幽深的巷子里,成都人可以闭着眼睛就数一大堆出来:如曹家巷的“明婷”,华兴街的“雨田”,桂王桥东街的“三倒拐”,猛追湾横街的“三无”……什么三无?就是无招牌,无服务,无门牌的饭馆,而每天生意却爆好,你说是不是很牛逼! 苍蝇馆子里也有“苍蝇”变“凤凰”的。成都著名的餐饮“红杏酒楼”,以前就是北门外洞子口的一家苍蝇馆子,以一道“凉拌鸡”打天下,就弄出了一个经久不衰的“红杏”餐饮王国,也算是奇迹了。 成都人为了一口好吃的,可以踏破铁鞋,也可以涉过千山万水,就是一种不屈不饶的精神执着。 他们可以开着豪车去青石桥吃一碗“肥肠粉”,可以蹲在地上吃一碗“牛王庙”面条,可以守在文翁路边的摊位吃一个“贺记蛋烘糕”,还可以跑到文殊院排上半天队,就为买上老成都味道的“杂糖”、“花生占”和“葱油酥”……成都对可口的老味道永远是恋恋不舍的。 说成都是由一群“好吃嘴”聚合的城市,那是一点都不为过。 成都有句口头禅,叫“耍得鲜”。耍要耍得新鲜,吃也要吃得鲜美,缺了美味的耍一定是少了许多趣味的。 恋恋不舍的还有许多。每逢辣椒大量上市的时候,家家户户就开始自己剁椒做豆瓣酱。一坛鲜美的豆瓣酱是厨房里不可缺少的灵魂。 到了冬季,做香肠腊肉又成了家家户户忙碌的事情,平日里用来晾晒衣物的竹竿都挂满了香肠腊肉。 那些日子,城市里整个都弥漫着美食的气味。这种气味立刻就可以让隐蔽在成都人身体里的馋虫蠢蠢欲动,难以抑制。 其实成都人身体里的馋虫从未蛰伏过,这让成都人每天从早到晚,心里一直不停的提着同样一个问题:哪里有还吃的喃? 甚至到了深夜,成都人的身影还会继续活跃在遍布城市各个交楼的烧烤摊、串串香、鬼饮食。 作为成都的“深夜食堂”,最有名的莫过于祠堂街的“老妈蹄花”了。 “来一只优秀的前蹄!”就是成都夜猫子为迎接天亮吼出的最后一声呐喊。 味道江湖,江湖味道。 虽然“苍蝇馆子”也有好味道,但“苍蝇馆子”永远做不出正宗的“清汤肝膏”、“开水白菜”、“干烧海参”菜来。体味这些菜还是要倒像“荣乐园”、“成都餐厅”、“芙蓉餐厅”、“姑姑宴”这些非常具有本土风情的餐馆。可惜这些老餐馆已被淹没在时间的尘埃中了。 经常有朋友电话给我,让我推荐成都地道的、高端大气的川菜馆,这让我很是为难。 如今,成都不乏高端的餐馆,但严格意义上的川菜馆却屈指可数,许多都是兼搭各种菜系的。而且即便是川菜,也很难再现川菜的真容。就拿锅巴肉片来讲吧,去许多餐厅点过这道菜,几乎都是照猫画虎,不好评价。 不过,西门光华路有一家叫“芙蓉凰”的餐馆,倒是残留几分老川菜馆的风貌,他家的甜烧白、雪花鸡淖、芙容鸡片可以一试。 我以前推荐过“盘飧市”的菜,结果有朋友提出异议,也就不好再说了。说实话,我的推荐只能是“矮子里面选将军”,凑合着来。 这次《NOBLESSE望》杂志也让我推荐一家成都高端的川菜馆。 我脑子里就闪过一连串的名字:“大蓉和”、“红杏”、“子非”、“喻家厨房”、“ 水井黉馆”、“松云泽”……或许位于琉璃路口的“松云泽”能成为我今天推荐的川菜餐厅。 “松云泽”的菜单上有许多传统川菜经典,像久违了的鱼羊肚烩、神仙鸭子、龙凤鸡淖、老君煨肘、玻肚龙虾、肝油海参、烧牛头方、网油请蒸岩团……在这里都能见识到,而且人均600+的价格也是符合高端人群“不差钱”的需求,算是给川菜重新树立了一个“高贵”的标杆。 川菜走到今天,也算是历经风雨。我以为,川菜到了今天,已然在世界美食版图中有了自己重要的位置,恐怕没有哪个菜系能像川菜覆盖如此之广,让人印象深刻。 就聊到这里吧,希望能符合杂志的胃口需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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