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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蔺春萍 母亲是位农村妇女，一字不识，但勤劳善良，父亲、子女构成了她全部的世界。随着五个子女的逐一长大，远离，两老留守老家，他们留恋老家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一葱一蒜，一碗一筷，一鸡一狗。 两老虽都高龄，但因父亲身体健硕，倒也没过份的担忧。这次八十岁的父亲肺气肿住院，八十一岁的母亲一个人留在了老家，就像没了翅膀的鸟，与我们断了联系。虽然大哥每天早晚去看望，能从大哥那儿了解母亲的情况，但没听到她的声音心中总是不安！周二下了一天的雨，母亲平时走路就不大稳，阴雨天进进出出，要是磕着碰着，摔倒怎么办?自来水在室外，需要提水，平时有父亲都不成问题。不行，回家！ 周三早晨五点多起床，乘二哥的顺风车到家了。妈妈看到儿子的车，笑吟吟地站在门口：“二子啊，下雨啦！”二哥急着上班，来不及说几句话，调转车头走了。母亲没想到我回来，高兴地拉着我手：“乖乖，乖乖！”暑假刚抱养的小狗只见过我一两次，也不陌生，围着我又蹦又跳，摇头摆尾，高兴亦如母亲。两只鸡因为下雨，也没跑远，见了我，展开翅膀，伸长脖子啄了啄地，像是打了招呼。房里的小猫听到声音，窜出来“喵喵”地叫起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打了个哈欠。虽然下着雨，但空气却十分畅通。 搬一凳子，坐在门口。雨下个不停，不急不躁，一滴一滴缓缓落下，落在门前房檐下的瓦片上，溅起一些细小的水珠，落在我的手背上有些凉意。菜园里，母亲前两天刚栽的青菜遇到了这及时雨，都直立起来了，绿油油的。远处一望无际的碧绿，绿得让人心醉。母亲满足地陪我坐着，望着外面的世界，有一句没一句拉着家常。小狗盘在母亲脚边，耸着头好像在看从没看过的美景；小猫蜷在我脱下的鞋上，眯着眼睛，安心地进入了梦乡；两只鸡悠闲自得地在屋檐下啄食。 “闺女，饭好了！”母亲为我准备了丰盛的饭菜。我刚端起碗，小狗跑到我脚下伸长脖子望着我，一副我也要吃的架势。小猫绕着桌边喵喵直叫。“别急，别急，都有的！”母亲拿来两个盘子放在桌边，分别盛上米饭，从桌上的菜盘里分了菜。小狗、小猫争先恐后抢吃起来，母亲又把它们分开：“这是你的，那是你的！”它们满足地吃着。母亲这才坐下吃饭，不时小狗抬头要吃，她夹一筷；小猫冲她叫一声，她弄一点。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妈，你把鸡忘了吧！”我笑着问。“没忘，鸡不能吃太硬的，等我泡泡再给它们吃！” 我买个最简单的老人机，教她接电话。电话一响就按这个键，放耳朵边。反复多次，终于学会了。本想教她打电话，已设置好按1键是大哥，按2键二哥，按3键三哥……还是算了，别教多弄乱了，连接都不会了。父亲早早晚晚都打电话过来，我都让母亲自己接电话。电话通了，她无比高兴，一个劲说“老头子，我会接了！”听着他们的通话，真像久别重逢。是啊，父亲住院五天了，母亲在家，他们相互牵挂，担心，虽说有子女传话，总不如亲耳听到彼此声音安心。 相伴六十多年，一路走来，年轻时虽有争吵，但六十多年的时光已把他们牢牢栓在一起，彼此不离不弃，这是何等的情分？我们无法体会，也无法分享。 蔺春萍，1973年1月出生于涟水，1992年夏天毕业于淮安师范。喜欢把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记录下来，细细咀嚼其中的酸甜苦辣，染色生活的每一段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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