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诗论纵横】枣红马：根本的是意象创造

无缘诗词 2020-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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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象：我认为可分为公用意象和私制意象。意象被诗人创造出来时，都是诗人的私制意象。它一旦被广大读者所熟知所认同，象征和隐喻的意蕴一旦被固化，那么，这样的意象就成了公用意象。所以，我这里说的意象的创造，指的就是诗人的私制意象。这种私制意象是前人没有用过的，不具有重复性。如果老是重复别人用过的意象，写出来的诗就不具备创造性。而一些诗词作者的第二个弱点，就是意象的太过陈旧，很多人习惯于用共性的思维去唱四季歌，意象的内涵逃脱不出公用意象的窠臼，缺乏创造力。所以我说一首诗是否具有创造价值，就在于它的意象是否是诗人的独创，意象的运行是否具有独到而深邃的意象思维。

根本的是意象创造
——《豫东诗词》序

枣红马

商丘市诗词学会成立之后，每年都做些诗人们乐于参加的采风、研讨活动，他们编辑的网刊“商丘诗词”也深得大家的喜爱。每天，诗人们在学会的官方微信群里发表作品，交流创作心得，乐此不疲。现在，学会会长徐永学主编的《豫东诗词》一书也要出版发行。我为他们对商丘文学的奉献点赞，也为《豫东诗词》的出版祝贺。

《豫东诗词》一书开设的栏目融合了诗词作品和评论，内容颇具立体性，尤为值得称道的是“商丘诗家”和“归德吟坛”两个栏目，集中刊发商丘诗人的作品，既体现了商丘诗词创作的展览性，又体现了商丘诗词创作的代表性。“商丘诗家”集中刊发商丘籍诗人徐永学、徐建华、张志钦、刘成宏、王文正、郑宪章、李永清等七位诗人的作品，每位诗人入选作品数十首，重点推出，具有分量感。而“归德诗坛”刊发五十多位商丘籍诗人代表作品，可谓群星闪耀。这两个栏目的作品表现商丘诗人的创作风貌，相得益彰，相映生辉，体现出了编者的良苦用心。
近些年来，商丘市的诗词作者不断增多，创作日渐繁荣，成为商丘文学发展的一大亮点。他们把诗词创作融入到日常的生活之中，融入到自己生命创造之中，不但享受着诗词创作的乐趣，提高了自己的生活质量，而且积极地探索着诗词创作的文学性，提升了自己的文学品味。然而，艺无止境。在继承的基础上强化创作精品意识，积极创新，深度创造，我想这应该是我们进一步发展诗词创作的更高目标。

要谈诗词的创造性，就应该清楚认识诗词的本质，这样才能从根本上突破当下的创作水平。对此，可能有人会不假思索地认为，它的本质就是格律和音韵。其实，不论是东方还是西方，诗的发展都经历了自由性——格律性——自由性的轨迹，只不过不同的是，西方自从大诗人惠特曼颠覆格律诗的创作局面之后，已经很少有人再进行格律诗的创作，而中国写作格律诗的作者则是日渐增多，虽然著名的诗人还很少，具有影响力的作品还无法与我国古代相比，但就规模而言，和自由诗创作同时形成了繁荣的局面。在这里我无意探讨这种现象的实质，而只是认为，从形体上说格律和音韵是诗词的本质并无不当，然而，在超越形体的层面上，在深入诗学的意义上来认识，诗的本质是什么呢？我不揣浅露地认为，是意象。

所谓意象，美国批评家劳.坡林在他的专著《怎样欣赏英美诗歌》中认为，它更多地暗示“内心图景”。对此，我们的古人早已经有了这种认知。现在，大家一张口就能说出来一个经典名句，“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刘勰语），而情满于山的山、意溢于海的海已经不是纯自然的山和海，它们已经有了诗人的情感和心灵的融入，成为了诗人的“内心图景”。我国传统美学“相由心生”，就是这样的理念。如果说纯自然的山和海被称作物象的话，那么有了人的情和意的山和海就是意象了。而很多诗词作者的最大弱点，就是作品中出现的是毫无生气的物象而非意象。即使对于物象来一个简单而无新意的哲理升华，但物和意并没有水乳交融，仍没有上升到意象的层面。我想，其根本的原因在于他还没有认识到诗的本质。
诗之所以为诗，就是要有中国传统美学上说的意境。作为诗，如果没有意境，就不成为诗，不论是中国诗抑或外国诗，不论是格律诗抑或自由诗。如果硬是把没有意境的押韵分行的东西称作诗，那也只能是伪诗。而意境就是意象的意蕴，从这个角度来说，意境也可以称之为诗的本质。在这里，意境和意象是融为一体的。只不过意象是具体可感的，创作的过程就是意象思维的过程，如果没有意象而意境也就无从谈起。所以我认为，诗的创造，最根本的还是意象的创造。
意象的新奇决定着意境的奇妙，意象的品质决定着意境的品格。美国批评家克林斯.布鲁克斯和罗伯特.潘.沃伦1938年合作出版的美国大学文学系教材《理解诗歌》一书认为，意象乃是诗的力量的源泉，创造意象的能力就是诗人的标志。
那么，为什么说没有意象就没有意境，意象就是诗的力量的源泉呢？因为意象是诗人内心世界复杂的美学创造。按照《理解诗歌》的理解，在于意象具有隐喻和象征的强大的文学力量。其实，我们的古人对于这种意象的使用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创造性。比如杜甫的“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非常强大的隐喻力量使之成为千古名诗。唐代诗人李商隐的无题诗高度运用象征诗艺，他可以说是我国古代著名的象征主义诗人。

意象，我认为可分为公用意象和私制意象。意象被诗人创造出来时，都是诗人的私制意象。它一旦被广大读者所熟知所认同，象征和隐喻的意蕴一旦被固化，那么，这样的意象就成了公用意象。所以，我这里说的意象的创造，指的就是诗人的私制意象。这种私制意象是前人没有用过的，不具有重复性。如果老是重复别人用过的意象，写出来的诗就不具备创造性。而一些诗词作者的第二个弱点，就是意象的太过陈旧，很多人习惯于用共性的思维去唱四季歌，意象的内涵逃脱不出公用意象的窠臼，缺乏创造力。所以我说一首诗是否具有创造价值，就在于它的意象是否是诗人的独创，意象的运行是否具有独到而深邃的意象思维。
屈原的《离骚》运用美人香草和神话传说创造了绚丽多彩的意象，极具美学的力量。诗人弥漫着幻象的想象力，仍然能给予我们今人以启迪。自从法国出现了诗人波德莱尔，现代主义诗就进入了富含极大心理能量的变形的意象世界，这个世界在时时考量着诗人是否具有不同凡响的想象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