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境秋情乡关夜 查永红 秋日的夕阳将影子拉得长长的，凉冷的秋风吹暗了乡村。暮色越来越沉！ 此季深秋，田野里晚稻收割正忙。不知那家脚踩打稻机最早停下，紧接着稻田里轰隆声音渐停渐止，世界陡地静下来，只有村人彼此说话声，在秋天田野里喃喃碎语。乘着天空还有亮色，顾不上休息，收拾农具，扛上稻谷，放在木板车。轻摇鞭儿，赶着牛儿，拉着木板车，静悄悄的赶回各自家中。除了木板车压路的“吱吱嘎嘎”声，劳累村人没有像早晨出门那么清脆有力，仿佛累得连话都不想说。 老奶奶在夕阳时分，从菜园地揪上一篮萝卜青菜，在池塘清洗后，放在灶台上。颤巍巍的提着满桶猪食，将圈里猪喂饱，将牛儿牵进栏。此刻，老爷爷“咯咯咯”呼着一群鸡，在鸡窝前撒上一捧鸡食。边数着鸡，犹如将军检阅士兵。公鸡母鸡叽叽咕咕在商量着，陆陆续续钻进鸡窝，依然咕咕的说着，不肯安息。 村庄亮的第一盏灯时，袅袅炊烟升起，炊烟笼罩的村庄，夜色更浓重。渐亮渐多的灯光，在广袤的乡村里温暖而又孤独。 端上热气腾腾青菜淡饭，原本灯光暗淡的堂屋，在雾气腾腾下，更显昏暗。一家围坐在八仙桌前。虽没有美味佳肴，仅能填饱肚皮，却能感受家的温馨和幸福！ 饭后，女人收拾碗筷，在厨房里跺明天喂猪的猪草，男人将分捡白天从棉地里摘回的棉花，孩子则团坐另一盏灯下，书下作业。偶尔“当当”叩门环声，乡里乡亲，白天没时间串门，晚饭后，也会东家坐坐，西家聊聊。“噗呲”一盆洗脚水倒了，大门吱的一声，关上，加根木棍抵住，拉灭电灯，大人们纷纷睡下。在等到夜深，夜读的孩子熄灯了，村庄陷入了更深的黑夜，如进入了墨汁般黑，天地仿佛静声了。 野猫、黄鼠狼…众多鬼魅般活物，趁着夜色四处游走，围着村庄伺机而动。夜色鬼魅般存在，不免惊动看家狗的惊叫，一声犬吠，总能唤起成片的狗喊！偶尔，一个胆大起夜人，四处查看下，夜色漆黑，睡眼朦胧，看到是飘忽的黑影，猜不准是动物是人类还是鬼魅。传出的话越来越离谱，以至于有“收阴兵”之说。乡村夜越发黑静和神秘了。村庄的孩子“火焰低”，夜里一般不出门，怕被什么黑到了。被黑到的孩子，就要奶奶或母亲“叫黑”否则就会低烧不断，也不知什么原因，“叫黑”后，孩子往往会好起来。 鸟倦了，累了，村庄旁小树林里，归巢鸟儿，叽叽喳喳吵闹一阵，慢慢在树丫中安静下来。黑夜里百虫的鸣唱越来越低沉，直至湮灭，大地一片静寂。空气中时不孕育着雨滴，敲打着瓦房，“沥沥答答”秋雨敲打的夜更为寂寞冰冷。 东方出现第一丝亮光。村庄里秋夜被早起的女人惊醒，挎起冼衣凳，手提满桶衣服，在清凉的池塘浣洗。秋天夜就此了结！ 一境秋情乡关夜， 两行泪眼婆娑影。 孩提镜像化尘埃， 何处愁肠无月明。 【现代散文网】 欢迎来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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