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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明寺新井

 祥宏讲夷坚 2020-12-17
宋代段子:传统社会的日常生活中有项重要内容是“打井”,每村每镇,甚至每家每户都有水井;进入现代社会,工业用水成为一项重要的水支出。再加上“自来水”的广泛使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人们的用水模式。现在使用中的水井恐怕极少了。

【原文】


南丰普明寺欲开新井,僧议就到殿前庭中,匠人能相地脉,坚执云:“当于东偏,东则水盛,西则少。”僧不听,自用初说。

才启土丈许,匠疾呼令挽上。问之,战怕甚久,始能言云:“直下有声如数百面鼓,殆不可致力。”僧添赏币复强之,匠曰:“兹平生所未睹,必有怪变,今不得已,宜以长绳束我腰,使四壮夫紧持,或有急,须速掣起。”僧从之。匠下,再运棰木,水涌出,仅脱死。

俄水平井面,杂以它异,虽不盈溢,而动泛不常,时而觉微减,旋似奔湍不可御。寺之人争走登山,唯一僧顽然弗怖,取盏汲饮,味与常泉不殊。测之以篙,凡三接不到底,其中接东皆空洞,独向西似少碍。次日,僧众见屋宇如故,乃敢还。井水常满,不敢汲,又不敢塞。

十年后涨沙,仍复塞合。故址尚存,其地名砖窟坪。邦之识者谓兹去大江绝远,且无支港,得非下通海眼乎!若徇匠言就东偏,则寺沦于洪流矣!吁,可畏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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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话语音文字版】:

南丰(江西县名)普明寺准备开凿新井,僧人们商量后把凿井地点定在大殿前的庭院中,凿井工匠有相地脉的能力,他坚持己见说:“应该在偏东的位置打井,东边水多,西边水少。”管事的僧人不听,还是要在庭院中间打。

动工后,刚刚挖土过丈,井下的工匠大声疾呼:“赶紧给我往上拉!”上边的人把工匠拽上来问情况。只见工匠浑身战栗,吓的好长时间说不出话来,平静后,他才开始说:“正对井口的下面有声音!好像是几百面鼓在敲,看样子不能再往下挖了。”僧人又加钱,还是强迫工匠继续下挖,工匠说:“这种情况我平生没见过,一定会有怪诞变异的事情出现,既然一定要我再挖,我迫不得已,最好用长绳子捆好我的腰,让四个壮劳力在地面紧紧拉住绳子,如果有紧急情况,立刻把往上拉!”僧人答应了。工匠再次下到井中继续凿井,忽然,水“哗”的一下子涌出来,结果工匠仅能死里逃生。

很快的,井水就升到井口,与地面平齐了。这口新打的井还有不少其他异状:虽然没有满的溢出来,但井水的运动、升降都跟普通井水不同;井水有时感觉稍微减落了,但很快的,那水又奔流回旋好像不可控制。寺庙僧众争着逃走,往山上爬。只有一个僧人顽固不动,也不害怕,他拿来水盏舀水喝,味道跟普通的泉水没两样,还让人用竹篙测量水井深度,接了三根竹篙也够不到底,拿着竹篙往东探都是空洞,唯独向西探感觉是有些阻碍。

第二天,逃跑的僧众看见庙宇房屋安然如故,这才敢回来。新打的这口井,井水经常是满的,也没有僧人敢打这水,又不敢堵上。十年以后,这口井涨沙了,才算是堵上了。那水井的故址还在,地名叫“窟坪”。

本邦的有识之士说:“这地方距离大江大河非常远,附近也没有江河的支流,难道这下面是通着海眼吗?如果按照工匠所说在偏东的位置打井,估计整座寺庙都得被大水冲跑了!啊呀!想起来真让人后害怕呀!

【祥宏点评】:想起晋代的郭璞是地理学大家,他对于风水大有心得。后代术士都从郭璞那里学习了很多,一般的“”之说通常局限于地形地势等表面情况,但这故事似乎揭示了更深一层的“地理”信息,按照现代科学的说法,这应是涉及了地质方面的内容;一个细节透露:当年凿井的工具有可能不用铁质锐器,“棰木”一词意味着,凿土的工具前端大概是尖锐木质的,揣测一下,估计是为了安全起见;僧人喝水认为与泉水没差别,看来下面不是海水,没通到海眼。全本夷坚志,点开免费听

(文说明:原文电子版文字来自“梦远书城”-特别致谢!再经中华书局版《夷坚志》校订;图片来自网络,若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夷坚志》简介:

宋代大文人洪迈编撰的《夷坚志》是中国古代志怪笔记小说的顶峰。它卷轶浩繁,包罗万象,流传至今仍保存了206卷共2700多个宋代事件,是中华传统文化最伟大的宝库之一。

《夷坚志》的时空观深契佛法,与宋代文化领先世界的历史地位相一致。它表面看是一本奇人、异事、神怪大全,本质上却是最真实细腻的宋代社会生活实录,极具文献价值。

宋代社会生活塑造了此后中国人的心灵格局,《夷坚志》仿若是中国人的心灵大海。人们平时沉浮其中,茫然不觉,一旦凝神静思就会发现:


天下没有新鲜事,一切尽在《夷坚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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