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进拴原创】海子和他的诗 《海子传:幻象与真理》脱胎于边建松的旧作《海子诗传:麦田上的光芒》。近年来,边建松大量增补修改有关内容,寻访联系海子生前的同仁亲友,收集相关资料,希望完成一本最贴近海子本人,最能够还原海子生活、写作和思考的书。2015年4月在无锡召开的中国当代文学研讨会上,在场的大学教授竭力推介边建松对海子的研究,认为边建松的《海子传》资料翔实,细节真实。现当代文学研究专家、辽宁大学文学院张立群教授在甄别当下市面上流传的十多种海子传记后,认为边建松所作的海子传是众多海子传中“最出色的一本”。 边建松认为,海子首先是一个人,一个生活的体验者;其次是一个诗人,一个诗歌王国里的“西绪弗斯”,“海子现象,是一种生命现象。”《海子传:幻象与真理》诗性和理性并存,行文简朴,诗文相映,是一部独具价值的人物传记。在《海子传:幻象与真理》中,边建松较为明晰地归纳出海子从工作到辞世最后7年的生活状态,也较为明确地提出海子诗歌写作大致分4个时期。该书从大量的实证与细节中,结合诗歌内在元素与文本细节研究入手,提出“文化诗人”和“生命诗人”的观点,或许可成为进一步探索诗人海子生命和诗歌的重要节点。该书由国内著名书籍设计师刘运来计装帧,刘运来设计的图书曾5次获得“中国最美的书”称号。 “看到海子诗歌,我激动得不能自已,为其诗句的直接、诗境的奇诡、心境的孤独而惊讶、震撼。”边建松说。如果那个时代也有现在一样的追星文化,那么边建松毫无疑问就是海子的铁杆粉丝。迷恋到什么程度?“我能背诵海子200多首诗歌的大部分,用录音机收录海子诗歌的朗诵,还把它赠给好友做新婚纪念。” 既然是文学青年,当然也会模仿海子进行诗歌写作。上世纪90年代初,浙江诗人蒋立波评价边建松的诗歌最像海子:纯净、唯美,“像《月光小手》这样的短制甚至达到了几可乱真的地步”。 因为喜欢海子的作品,边建松开始关注海子的经历。他也创作过一些诗歌短评,以及关于海子本人的散文发表在报刊上。 但是,这个“迷弟”还不满足于此。他当时找到的几本海子传记都无法令人满意。
“当时资料很少,而且人们对诗人有很多误读。”边建松说,“现有的海子传也有局限,例如海子童年的经历细节描述比较少,海子来到昌平后的经历也鲜有人提及,那些传记里甚至很少提到他的作品。” 1997年开始,边建松终于亲自动笔写起了海子传。没想到这是个长达20年的写作马拉松,痛苦而幸福。 到了2010年,《海子诗传:麦田上的光芒》出版。这本书,可以视作今天这本《海子传》的前身。现当代文学研究专家、辽宁大学文学院张立群教授在甄别当下市面上流传的十多种海子传记后,认为边建松所作的海子传是众多海子传中“最出色的一本”。 又经过了7年多的积淀,边建松补充了大量资料,再版了这部传记,《海子传:幻象与真理》于近日出版。
“你知道我的诞辰、我的一生、我的死亡,但不知道我的命。你知道我的爱情,但不知道我的女人。你知道我歌颂的自我和景色,但不知道我的天空和太阳以及太阳中的事物。” 这是海子的作品《弑》中的一句,也成了他自己的写照。这个26岁就戛然而止的短暂人生,留给世人的不仅是灿烂的诗文,也有无尽的谜团。 “我想写一本海子生涯编年史,我写这本书的目的是还原海子。对我来说这也许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边建松说,“我着重从海子诗歌来观照海子其人,重点放在以诗证人、以人解诗。海子那些带有自传性质的诗篇,是解读海子的一个重要关节点。” 边建松寻访了许多海子生前的好友。当时他读到海子那一首叫《生日颂》的长诗,发现这首诗是海子献给“理波并同代的朋友”的。 那么,这个“理波”是谁呢?边建松经过网络几经搜索,找到了这个“理波”,原来是海子在中国政法大学的同事孙理波,当时的中国政法大学已经搬到昌平办学。
边建松通过孙理波的博客联络上了他,后来又到上海与他见面。 “我在怀宁海子故居翻看了海子在昌平时期购买的书,看到海子在昌平给家里买的电视机、电风扇。在采访孙理波的过程里,更是获得了许多海子在昌平生活的细节。” 在孙理波的眼里,海子是个快乐的人,海子和朋友在一起时的状态,和他创作时的孤独完全不一样。 让边建松特别惊异的,是发现了海子写诗的秘密。 “孙理波告诉我,原来海子创作诗歌的时候总是整页整页地写长诗,然后再删减成最终的版本。孙理波还回忆,有一天傍晚,他们两个单身汉来到学校门口,门口有许多小摊贩在卖蔬菜。海子当时说,以后我们老了也可以这样种种菜,过田园生活。” 正是这几句看似寻常的闲聊,触发了海子的灵感。 “他当天晚上回家就写了后来脍炙人口的诗篇:《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孙理波说。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当然那个晚上,海子写了好几页诗句,后来又几经删削,最终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只剩下了短短的14行。 边建松就是用这样“笨拙”的田野作业式的工作方式,采访了大量海子生前的朋友,直接获取第一手资料。“我可以骄傲地说,本书是海子资料最真实、最全面、最详细的一本书。”
面对大海,无论惊涛骇浪还是宁静广藵都会震憾你的心使之释怀一切的纷扰,更还有着春暖花开的温暖和一所面朝大海的房子。那时的海子应该是幸福的,即便他最终选择了极端的方式结束了生命,但他曾编织过一种他理想中想要的幸福生活。 而我在之前的岁月里是混沌的,好象从未认真而细致的想过自己究归想要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方式,过怎样的一种生活才会使自己幸福……
终于有一天,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天脑子开了个窍,忽然间就看到自己未来生活的蓝图,没有惊喜只是感觉脑子轻轻爽爽,“咔嗒”一声,身体就搭载上了追求幸福目标的列车,冲着既订的方向奔跑前进,充满无限动力。 通俗点的讲,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终于是着路了。 对于我来说,生活有了方向,也就有了希望,那种感觉真的太妙了,不管今后自己认定的方向是对是错,会不会走到头,但告诉自己一定要去努力,为了自己幸福的生活而去努力。
但是我无法理解的是:他自杀了,他以他自己的人为最美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在我看来,无论怎样,人,不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即使讨厌这个世界,即使无法理解这个世界,即使自己无法被世人所容,都要坚强的活下去。 海子是个完美主义者,容不得半点差错。可是在我看来,正是错误是人类变得更美好,正是错误是人们的距离拉近。错误正是尘世之美,尘世的可爱。我们应该允许错误的存在! 海子在诗中写道“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陌生人我也向你祝福”“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为什么,既然向往尘世的美好,为何不去追寻,为何只会羡慕,不去努力,只想不做,我想那没有任何用处。 所以,我的人生信条是:努力,向自己的目标努力。奋斗,为自己的理想奋斗。临终之书,是一个人重要的精神浮标。海子卧轨自杀时身边带有四本书,分别是《新旧约全书》《瓦尔登湖》《孤筏重洋》《康德拉小说选》,隐约可以看出海子的文化品味和精神倾向,乃至写作坐标。奇怪的是,以书写伟大诗歌为抱负的海子,这四本临终之书,全部是散文(包含小说)。
确实如此,海子的死亡也是叙事的,小说的,而不是诗歌的。他临终前曾留下七封遗书,反复强调要追究他的气功“师傅”,而自杀时最后一封却写道:“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这种手法就是欧·享利的小说特色。 虽然小说中自问:“难道这竟然是一部关于灵魂的大草原和哲学的小说?”但从小说表层内容看上去就是一篇言情小说。小说中爱情的书写可谓惊心动魄。“我”对血儿的情感,对应着海子的第一女友B,是所有女性特征的集合体。“难道你竟然真的存在,在人间走着,活着,呼吸着,叫喊着,我的血儿,我的女儿,我的肋骨,我的姐妹,我的妻子,我的神秘的母亲,我的肉中之肉,梦中之梦,所有的你不都是从我的肋间苏醒长成女儿经过姐妹爱人最后到达神秘的母亲中。所有的女人都是你。” 显然,血儿成了“我的太阳”。这也是与七部书总题“太阳”的关联所在。但我不同意燎原和冯佳敏的解读,把小说标题视为《太阳,你是父亲的好女儿》,从而牵强地把解释海子视太阳为女儿的人文视角。 甚至B与S的情感交错,也被海子写出来了。海子写道:“马羊,可是,你不能赶走我心中的血儿。她没有给我带来回忆,她活在我的血液深处。一切的秋天和冬天生起的火对她没有用。她就像那乡间小路上村民担麦用的扁担上的铁尖包头扎在我的眼睛里。”这有点像海子在生活中对两位恋人的比较。海子生活中的“马羊”,是昌平文化馆的一位工作人员,最终由于海子不肯结婚而离开。小说中于是写道:“我亲眼看见过,小马羊也看见过。如果你们在路上见到了小马羊,就说血儿和我在一起,说我们在等她,就缺她一个。如果你们在湖边淹过的浅草上见到了血儿,就说小马羊已经离开了我。”
从诗歌传播史来看,著名诗人最终都存在一个世俗化的过程:进入课本,被人引用,四处传唱,最后成为民族文化或民族语言的一部分。这种广义和褒义上的世俗化,是不少诗人所渴望的命运。这一点,海子在自己无法知道的情况下“实现”了。 读过这首诗的人不难发现,此诗与海子的任何作品不同风貌,同时也与中国诗歌中的任何酬赠应制之作不同。它的惟一性,再次呈现。 不少读者注意到该诗语言的通俗性。这看似好解释的一个问题,其实仍然大有文章。不可否认,海子要为同事现场诵读这首诗,必须考虑语言尽可能的直白。但海子诗歌其实一直存在一个清新与滞涩的摇晃或尝试。包括被世俗化的诗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表面看海子诗歌语言有时直接、简约,但如果细细品味,这种直白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更不是口水语可以相提并论。有时看似口语,但在整首诗中又显得格外隽永。 试想在古典时代,除了以诗取仕以外,纯粹诗歌的附加值几近于无。屈原在被逐后才写出伟大的诗篇《离骚》、《九歌》,其时官方身份和文化角色剥落净尽,所有的诗句均从血液和绝望中汩汩淌出。陶渊明写作田园诗,既不能发表获取稿酬,也不能换回一袋米,更无法捧得“华语传媒大奖”,领一笔丰厚奖金。杜甫在颠沛流离中写下的忧郁诗作,除了与乱离现实与忧患心灵有关,任何功利的想法都被“压榨”得残渣不剩。在我看来,古典性诗人与世界的关系是人与天地的关系,现代性诗人与世界的关系是人与存在的关系。而随机性诗人与世界的关系,是人与欲望的关系,以及与“关系”的关系。将生命和心灵置于前两种关系并加以精微把握与变构的写作者,都有可能成为本质性诗人。而后一种关系,是在抽空了命定、灵魂和仰望等等要素之后剩下的,也必然在神性缺席、价值倒置的消费时代成为滋生随机性诗歌的回旋加速器。 1989 年 3 月 26 日下午 5 时 30 分左右 ,一列呼啸而来的火车仿佛呼啸而过的时代 ,驶过山海关附近冰冷的铁轨 ————铁轨上那个温暖的身体顿时一分为二。15 年过去了 ,现在谁也无法知道 ,躺在坚硬枕木上的海子 ,在最后时刻会写下什么样的“绝句”? 那是一段火车慢行道 ,尽管如此 ,生与死之间最多也不会相隔 0. 01 秒。 后来的写作者 ,迅速将这个短暂的时刻定格成永恒的瞬间。关于诗人之死 ,我们可以听到无数种说法:有形而上的 ,比如将之称为“诗歌烈士”;有形而下的 ,认为自杀只是一种文坛登龙术。同行们的想象力在这个方面尤为擅长 ,最终的结局却无非是“文人相轻”或“文人相重”。但是 ,更多的诗歌外行包括海子家人 ,如何看待这件事后张扬的自杀案 ? 海子原名查海生 ,如果说“海子之死”是一个浪漫主义者的意外死亡“查海生之死”则是一个儿子的意外死亡。“儿子之死”不像“诗人之死”,散发着文化的芬芳 ,却更能体验到致命的疼痛感。 查海生是一个农家少年。即便他后来没有成为著名诗人 ,在 15 岁考上大学的 1979 年 ,在安徽省安庆市怀宁县高河查湾 ,已经称得上草窝里飞出的金凤凰。居住于乡村的那些诗歌外行们 ,并不明白“凤凰涅 槃”的道理 ,在他们看来 ,不管“为诗歌献身”还是“为荣誉献身”,都是不可理喻的。如果要在活着的中国政法大学教师查海生和死了的著名诗人海子之间做一个选择 ,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家里人高兴得不得了 ,”母亲曾这样回忆儿子刚刚工作后的情景“第一个月 90 元,的工资 ,他寄了 60 元回家。”或许 ,诗人们会对这种外行的评论不以为然。但那种看似目光短浅的说法下面 ,却隐藏着一种朴素的生活伦理。 那一年 ,查海生在家乡过寒假 ,专门给自己所在的哲学教研室主任写信 ,打算请半年病假 ,但他后来又改变主意 ,还作了一个书面说明 ,表示要安心上课 ,在教学上做出成绩 ,争取年内评上讲师。在奔赴山海关之前 ,海子写下几封不是遗书的遗书 ,其中一封这样写道“两个道教巫徒使我耳朵里:充满了幻听 ,大部分声音都是他俩的声音 ,他们大概在上个星期四那天就使我突然昏迷 ,弄开我的心眼 ,我的所谓‘心眼通’和‘天耳通’就是他们造成的。” 一边是“争取年内评上讲师”的生活伦理 ,一边是“耳朵里充满了幻听”的艺术法则(这不能仅仅归结为气功问题) ,它们足以撕裂一个血肉之躯。这些书信让我们想起了鲁迅的《狂人日记》,那部小说由序言和正文两部分组成。在文言文写成的序言里 ,狂人不狂 ,他遵循着生活伦理 ,已经“赴某地候补”;在白话文写成的正文中 ,狂人却遵循着艺术法则 ,俨然是一个凡高式的艺术家。 医生和校方都以“精神分裂症”来处理海子自杀这件事情。他的朋友西川不同意这种看法 ,特别指出海子另外一封遗书写明“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据此认为诗人相当清醒。这种辩护非但不:能“真正、全面地了解海子其人”,反而将海子想象成一个“单面人”。事实上 ,每一个稍微有些敏感的写作者 ,都容易患上现实和艺术互相悖谬的“精神分裂症”。也就是说 ,我们在寻找精神家园的时候 ,很有可能误打误撞地闯入精神病家园。 按照弗洛伊德的理论 ,文学创作的终极原动力 ,是“利必多”在起作用。处于青春期的青年人 ,总是“利必多”分泌得最旺盛 ,所以青年人的文学创作活动也总是最旺盛的。因此 ,诗歌便也天然地与青春联系在一起了。80 年代的海子正是青春的海子 ,所以造就了诗人的海子; 80 年代的我们也正是青春的我们 ,所以造就了诗歌的我们。 那些早夭的诗人,仿佛他们身上燃烧的是诗歌的火焰,他们的名字便是诗本身。杜鹃啼血,比其他的鸟鸣就让人感到另一种撕心裂骨的悲剧美。 诗人早夭似乎是文学史的一个定律,海涅、拜伦、普希金都过早地离开了人世,而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徐志摩、戴望舒、殷夫也在年轻时代就告别了生命。这些诗人像是将自己的生命最大限度地浓缩在有限的青春时间里高速地旋转释放,然后在天边消失,他们的名字和诗作像星座一样永恒地悬挂在文学的天空。 也有很多优秀的诗人很长寿,甚至长寿的要远远多于那些早夭的诗人们,但不知为什么我们在谈起诗和诗人时,首先想到的往往是那些早夭的诗人,仿佛他们身上燃烧的是诗歌的火焰,他们的名字便是诗本身。杜鹃啼血,比其他的鸟鸣就让人感到另一种撕心裂骨的悲剧美。死亡是让生命从存在走向虚无,但死亡并不是没有价值的。 《智泉流韵》微信平台 原创版权声明 凡是作者投稿《智泉流韵》的各类文章都属原创首发,因不是原创而造成平台封号的,后果作者自负,并赔偿平台相应的费用。本刊严打剽窃,拒绝抄袭,若有侵权行为,文责自负,《智泉流韵》公众平台概不负责。刊发文章的图片来源于网络,部分相关图片由作者提供给平台。 (3) 投稿者除了文章正文以外,必须随邮件附上作者简介和生活照一张。投稿者专用邮箱1493061055@qq.com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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