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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秦说汉（241）喀什不相信眼泪，还记得东汉的班超，记得耿恭的十三勇士归玉门？
喀什的全称是喀什噶尔，是玉石集中之地，古称疏勒国，西域三十六古国之一。东临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西近阿富汗与巴基斯坦。喀什，可能又有一些挫折，但喀什不相信眼泪，我们仍记起东汉的班超，记起耿恭的十三勇士归玉门。 古西域疏勒国，远离东汉长安9350里，18647人口，常备军队2000人。有疏勒侯、击胡侯、辅国侯、都尉、左右将、左右骑君、左右译长各一人。离东边的都护治所2510里，离南边的莎车国560里。有集市，是丝绸之路上的重要驿站。 班超是班彪之子。公元73年，窦固派副司马班超和从事郭恂等三十六人一同出使西域。班超带人深入虎穴斩杀匈奴使者，降服鄯善王，又出使于阗国，斩杀于阗国的巫师，降服于阗王。班超胆识过人，善于制衡之术，所以在西域名声大震。 当初，龟兹王建是匈奴所立，他倚仗匈奴的威势控制了天山的北道，占领了疏勒，也就是现在的喀什地区。他杀死疏勒王后，将自己的臣子兜题立为新的疏勒王，兜题根本就不将汉朝放在他的眼中。于是班超准备拿下兜题，降服疏勒归顺汉朝。
班超仍带领手下三十六人，从偏僻的小道抵达疏勒，在离兜题所居住的城九十里处扎营，并派属官田虑带几个人先去劝说兜题投降。班超告诉田虑说：“兜题本来不是疏勒族人，百姓一定不听他的命令。如果他不立即投降，便可将他逮捕。” 田虑带着几个随从到达兜题居住的地方，按班超吩咐去劝降兜题，兜题见他们势单力薄，当然没有投降的意思。于是田虑趁人不备劫持了兜题，并将他捆绑起来。汉朝使者突然发难，兜题的随从全都又慌又怕地逃跑了，看来兜题是不得人心。 班超立即赶赴兜题居住的城，召集全体疏勒文武官员，数说龟兹王的罪行，并将前疏勒王哥哥的儿子忠立为疏勒王，百姓们十分欢喜。疏勒的官员要求斩杀兜题，但班超却放走了兜题。这也凸显了班超制衡之术，让疏勒国再也无法亲近匈奴。 班超率 36人在西域以夷制夷，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于是汉明帝下令建立西域都护。陈睦为西域都护使，管辖西域三十六国；司马耿恭被任命为戊校尉，屯驻后车师金蒲城；将谒者关宠任命为己校尉，屯驻前车师柳中城，各设置驻军数百人。
耿恭是耿况之孙。公元75年，北匈奴单于派左鹿蠡王率领两万骑兵进攻车师前国。戊校尉耿恭派司马领兵三百人前去救援，三百人的军队怎可能抵御匈奴二万骑兵呢，毫不意外地被匈奴打败了，只得退回。匈奴接着又引大军进攻金蒲城。 耿恭把毒药涂在箭矢上，站在城墙上对匈奴人喊话，说：“这是汉朝神箭，中箭者必出怪事。”匈奴有人中箭之后，果然全身如沸水，大为惊慌，往后撤退。当时又出现狂风暴雨，汉军乘雨出击，杀伤众多。匈奴十分震恐，只得暂时解围撤退。 于是耿恭退守疏勒城，据疏勒城边的溪流而固守，其实更加远离中原，到了西域腹地了。到了秋季，匈奴再次前来进攻，并堵住溪流，截断了疏勒城的水源。士兵们在城中掘井十五丈，仍不见水。官兵焦渴困乏，甚至挤榨马粪汁来饮用。 于是耿恭亲自带领士兵在城中坚持挖井运土，终于挖出了泉水。匈奴原本以为能够将汉军困死在疏勒城内，看到汉军在城墙上泼水，大感意外，以为有神明在帮助汉军，便再次率军撤走了。所以耿恭不仅作战勇敢，还坚忍不拔，足智多谋。
这时，汉明帝驾崩了，汉章帝即位。焉耆和龟兹两国反叛，进攻西域都护陈睦，陈睦战死，北匈奴的军队则在柳中城包围了己校尉关宠。西域都护听起来很高大上，但远离中原几千公里，粮草补给没法子供应得上，所以没法屯驻更多的军队。 车师国也再度反叛，同匈奴一道进攻耿恭，耿恭率领士兵拼死抵抗。几个月后，汉军粮食耗尽，便用水煮铠甲弓弩，吃上面的兽筋皮革。耿恭和士卒推诚相见，同生共死，所以众人全无二心。但死者日渐增多只剩下了数十人，援军迟迟没来。 北匈奴单于知道耿恭已身陷绝境，定要让他投降，便派使者去招抚道：“你如果投降，单于就封你做白屋王，给你女子为妻。”耿恭引诱使者登上城头，亲手将他杀死，在城头用火炙烤。单于大为愤怒，更增派援兵围困耿恭，但仍不能破城。 关宠屡次上书催促朝廷发兵救援，由于在汉明帝国丧期间，而西域都护陈睦也战死了，朝廷内部对派兵救援的争论很大。确实也是，车师国离玉门关都有几千里，汉军出兵成本高不说，等援兵到达时，西域驻军还能不能坚持下来也是两说的事。
司徒鲍昱则坚持必须援救西域的孤军，不能抛弃为国效死的忠臣。于是，汉明帝下令，派征西将军耿秉屯驻酒泉郡，代理太守职务；派酒泉太守段彭与谒者王蒙、皇甫援征发张掖、酒泉、敦煌三郡之兵及鄯善国的军队，共七千余人，前往救援。 汉军开到，斩敌三千八百人，俘虏三千余人，匈奴惊慌而逃，车师再度投降。这时关宠已战死，谒者王蒙等人打算撤兵东归。耿恭的一位军吏范羌当时正在王蒙军中，他坚持要求去救耿恭。从车师国到疏勒国还有几千里，但很多将军不敢去。 于是，分出两千士兵交给范姜，范姜从天山的北路前往疏勒，范姜是耿恭的真兄弟呀。半途上遇上了一丈多深的积雪，援军到达疏勒国时，也已经筋疲力尽。耿恭等人夜间在城中听到兵马之声，以为匈奴来了援军，大为震惊，准备再次战斗。 范羌从远处喊道：“我是范羌，汉朝派部队迎接校尉来了！”城内的人欢呼雀跃，打开城门，大家互相拥抱，痛哭流涕。次日，他们便同救兵一道返回。北匈奴又派兵追击，汉军边战边走。几千里的跋涉，干粮早被吃光，士兵们又饥又累。
从疏勒城出发时，还有二十六人，沿途不断有士卒死亡，抵达玉门时只剩下了十三人。而这十三人衣衫褴褛，鞋履洞穿、面容憔悴、形销骨立。这那里像当兵的呀，跟叫花子差不多。中郎将郑众感动得亲自为耿恭及其部下安排洗浴，更换衣帽。 班超用三十六个人，以夷制夷，镇抚西域，直到70岁朝廷都不敢让其退休，其忠诚与智慧一时无人能及。耿恭孤军驻守西域始终不降，而朝廷也不抛弃、不放弃这些忠诚、坚韧的卫国勇士。十三勇士归玉门，谱写一曲荡气回肠英雄落泪。 从古之疏勒，到今日喀什，在历史的长河里跌跌撞撞一路走来，我们领略了维尔族的民族风情，也欣赏过古西域文化艺术。也许生命中总会有一些忧伤，但喀什不相信眼泪，我们一定会记得东汉的班超，会记得耿恭带领十三勇士归玉门。 2020/10/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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