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一颗红心永向党——记安平县西侯疃村抗日女模范薛书文的传奇故事

 清风一缕了无痕 2021-03-11

  天上布满星,月牙亮晶晶,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申,万恶的旧社会,穷人的血泪恨,千头万绪千头万绪涌上了我的心,止不住的辛酸泪挂在胸……

   我叫翟树芝,家住安平县南庙头村,是一位教了大半辈子书的人民教师,每当和人提及我的娘亲的经历,就像本文开头写的是心中五味杂陈,唏嘘不止。

                    (翟树芝老师讲述母亲故事,常常泣不成声)

我的母亲——她从小就有反抗意识,因为不甘于地主崽子的欺辱,而用二齿镐将施害者的脚弄得血流不止,却给贫困的家中闯下大祸;因为家中极度贫困,我的两个小姨还没有成年,就出去要饭,因为惧怕地主家的大狗不敢去要而饥饿而死;而此时日本鬼子开始在中国侵略横行,面对着家仇国恨,母亲17岁就毅然决然地加入中国共产党,送情报从不出错,即使结婚后,带着我二岁哥哥的躲在坟地里,大风呼啸,又冷又饿,她也不惧怕;而我的两个舅舅,在抗日战场上,一个残废,一个牺牲·····

     母亲苦难的童年,悲惨的遭遇

我的母亲薛书文, 1920 2生于安平县堤沃村一个贫困农民家庭,弟兄八个,她上有两个哥哥,两个弟弟,三个妹妹,一家十口人住在三间土坯房里,如果说挤挤挨挨,还勉强能凑合住下的话,一家人的吃穿却成了大难题,尤其是过年,真叫年关,一家人只好到深县南么头村去逃荒躲债。

                    (网络配图,与本文内容无关)

母亲家世代贫农,特别是到了姥爷,给地主家扛了一辈子长活,自己却没有挣下半分地,一家子吃的是糠菜、高粱,就是这样,也很难填饱肚子,实在没有办法,我的大舅 12岁的时候,村里有来招工的,说是在北京一个器械厂干活,姥姥姥爷实在没有办法,在家忍饥挨饿也不好受,就让我的大舅去北京当了童工,可是,不久却传来了令人痛心的哀讯:大舅因为机械厂发生爆炸,而被当场炸死,可是,面对着这样的结局,家里却凑不够去北京的路费,而只能让可怜的舅舅葬身他乡。

                                    (网络配图,与本文内容无关)

 都说人生的童年是快乐的,可是,母亲的童年却一点也不快乐,但是,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姥姥也经常对母亲说:人穷志不能短。母亲从小就知道在村外挖野菜,拾柴禾,可是,有一次捡拾柴禾时却发生了令人气愤的事情。

                             (网络配图,与本文无关)

那是有一天,母亲和一个当家(一个家族的)大娘去地里拾柴禾,在路边,看到村里一个地主家的小子,丢下了一个馃子盒子,大娘说:你去拿吧,这兴许是人家吃剩下的,不爱吃了,咱们拿了吃吧,母亲想起姥姥说:穷死不吃嗟来之食,不为所动。谁知道她这个大娘也许是太饥饿,有些馋,经不住诱惑,就前去拿馃子盒子,急忙打开之后,哪有什么馃子,却有一条半米长的菜青蛇,一下子把大娘吓得大叫一声,差点晕了过去,而躲在树丛里看热闹的地主家的小崽子却嘎嘎大笑起来,母亲实在气愤不过,抄起拾谷茬的二齿镐狠狠的向着狗地主小崽子的脚戳下去,这小子的脚顿时鲜血直流,他一瘸一拐的一边跑着,一边喊着说你们等着,你们等着····

                       (网络配图,与本文内容无关)

母亲这下子真得捅了马蜂窝,这个狗地主一家子不依不饶,要姥爷一家子要摆五桌好酒好菜,赔礼道歉,方才作罢,面对着这个苛刻条件,母亲全家一下子陷入万丈深渊之中,家里平时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到哪里找钱弄酒菜,万般无奈,姥爷姥姥只好去给地主磕头,磕了不少头,说了不少好话,最后得到是结果是摆了两桌子酒菜,方才作罢!

                         (网络配图,与本文内容无关)

母亲实在不明白,本来是地主家的狗崽子捉弄人,他有错在先,为什么要让她家赔偿,她实在觉得万分冤枉!

但是,生活是残酷的!

更可怕的事情来了,日本鬼子来安平横行扫荡,那一年春天,姥爷在村外一个叫赵家坟的地里刨树墩,没有招谁惹谁,却被两个日本兵和一些伪军看到后,开枪打死了,当时姥爷才40多岁,一家子听闻消息,悲痛欲绝,但是,没有办法,只好找了一领席去赵家坟收埋尸体,此时,已经出嫁的母亲听闻消息,心急火燎的赶到堤沃村,看到姥爷的嘴里哕出了不少血汤子,里面还有不少麦苗,那是早起姥姥蒸的野麦苗,爹吃了不少·····

             (网络配图,与本文内容无关)

  两个舅舅走上解放战场,一个残废,一个战死

大舅的意外身亡,姥爷的惨死,地主老财的霸道猖狂,日本鬼子的残酷侵略,让母亲一家子和中国绝大多数穷人家庭一样,陷入极端痛苦和水深火热之中。

特别是眼看抗日胜利了,蒋介石集团却不顾全中国人民的一致反对而发动内战,抢夺胜利果实。

此时 ,已经是为党工作多年的母亲,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残酷的现实和国恨家仇,让她意识到一定要让舅舅们走上解放战场,于是,她劝说姥姥一定要与国民党集团斗争到底,于是,一家人把舅舅薛立根,薛立坤送上了解放前线。

可是,战争是无比残酷的,就是在两个舅舅参军的几个月后,舅舅薛立根在辽宁省营口镇的一次战斗中光荣牺牲,另一个舅舅薛立坤被一颗敌人的子弹打中,把膀胱都打破了,被送到后方医院经过治疗辗转回到安平老家,但是,大小便失禁,经常尿裤子尿炕,需要有人照料,姥姥和母亲没有说什么,毅然负担起照顾残废舅舅的重任,这一照顾就是多年。

                      (营口战役)

(纪念碑上清晰的刻着舅舅薛立根的名字)

此时,母亲已经17岁了,由于她为人胆大心细,对地主老财剥削人深恶痛恨,受到了北侯疃村共产党员齐亚南的注意,于是,经过考验,母亲于1937年入党,从此开始了去安平县角邱镇送情报的工作。

                (网络配图,与本文内容无关)

这个时候,母亲已经结婚了,婆家是西侯疃村的,也是一个贫困家庭,我的父亲叫翟庆丰,我有叔叔伯伯5人,父亲平时和叔叔伯伯们给地主扛长活,挣点粮米和铜子勉强维持生计,那个时候,爷爷家给了姥姥家三十个铜子算作报酬,母亲就嫁给了大他10岁的我的父亲。

当时爷爷家只有三间房,一个西屋厦子,由于叔叔伯伯几个都结婚了,平时在外给地主干活,等回来时,我的奶奶是一个精明人,就让叔叔伯伯和婶子大娘住在西屋里,平时妯娌几个都住在一个屋子里。

那个时候,爷爷家靠着织布卖布填补家用,几个婶婶大娘白天晚上织布,奶奶提前准备几个仁果豆(花生米),告诉我的母亲,看着谁困了,就给谁一个仁果豆提提神,作为头大的,虽然婆婆让我的母亲看着发,但是她很少吃,经常给其他妯娌吃,实在困了,才自己吃一个。

                        (网络配图,与本文内容无关)

说起来现在人们一准说是笑话,那个时候,爷爷奶奶家只有一条叉裤(为了节约,叉裤护着屁股的地方没有棉花),夜晚奶奶在家织布穿,白天爷爷穿着去集上卖布。

那个时候,人们的生活简约到了极点,一个腌鸡蛋切六片,连鸡蛋皮也不丢,奶奶吃得有滋有味,就是打了香油,奶奶用一条绳子系上皮钱,放香油的时候,拉起皮钱一弹,到了年底,香油不见少,还多了。

其实,那个年月,生活艰难,都是穷怕了造成的。

可就是这样的日子,母亲除了织布外,还要给婆家一大家子打隔擘做鞋子,做起来往往就是一个通宵。

       (网络配图,与本文内容无关)

就是这样,她还要给党做工作。

最难忘的一件事是,有一天下午,母亲抱着两周的我的哥哥,去角邱镇送情报,却不巧,角邱镇日伪军在巡逻,直到夜里,这些日伪军也不散去,没有办法,她就抱着我哥到一个坟圈里,找到一块洼地,用棉袄裹了裹儿子,可是,不一会狂风大作,天黑得像锅底一样,又冷又饿,但是没有办法,就这样和儿子将就了一个晚上,也奇怪的是,我的哥哥不哭也不闹!

由于她在党的工作中表现出色,上级让她南下,可是她舍不得孩子,舍不得我的姥姥和父亲一大家子,所以留在了西侯疃村。

          (网络配图,与本文内容无关)

解放后母亲担任村干部,兢兢业业,鞠躬尽瘁

解放区的天是蓝蓝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是啊,盼星星,盼月亮,盼望黑天出太阳,太阳就是共产党,共产党领导人民得解放。

1949年,雄鸡一唱天下白,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穷人翻身解放做了主人,母亲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和全国,全省,全县,全村穷人一样无比高兴,欢喜鼓舞,人们载歌载舞,敲锣打鼓扭秧歌,庆贺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网络配图,与本文内容无关)

是啊,为了这胜利,母亲一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12岁的我的大舅,当时还很年幼,就被人送到北京当童工,不幸爆炸而亡,两个小姨惨死在旧社会地主家的门口,两个舅舅为了赶出日本侵略者,一个光荣牺牲,一个终生残废······

              (网络配图,与本文内容无关)

想到这些,母亲的心里像刀割斧削一样无比难过,但是,想到这样沉重的日子到了头,怎么能忘记共产党的大恩情,因此母亲常常教育我们兄弟姊妹,要积极表现,争取加入共产党,听党的话,做一个有益于社会的人。

她是这样教育子女的,自己也是这样做的。

解放后,母亲先后做过村妇联主任,宣传委员等职,无论做什么工作,她都扑下身子,放低身段,和群众心连心,打成一片,村里的人们都喜欢她。

                             (网络配图,与本文内容无关)

村里开展扫盲工作,母亲有自己的一套办法,她让人们在柜子上写上“柜子”,风箱上写上“风箱”,簸箕上写上“簸箕”等等字眼,这个办法,人们抬头睁眼就看到了,所以村里不少睁眼瞎很快就认识了不少字。

         (网络配图)

她在村里给家庭做调解工作,总是耐心细致,撂下自己家活计,放下我们兄弟姊妹几个,一趟趟的去闹矛盾的人家,不达目的不罢休,许多矛盾在她的耐心劝解下都迎刃而解了。

母亲是一个大方人,家里做饭总要做一大锅,因为总有赶嘴的,过年的时候,家里把啰啰啰喂了一年的猪杀了,其实由于喂草,才几十斤,但是就这样,母亲也舍不得自己和孩子们吃,总是民兵们叫到家里来解解馋。

因此,我家被人们称作社会主义大食堂。

                                网络配图

母亲整日半夜不着家,忙于工作,我清楚的记得,在1958年,母亲领着弟弟和妹妹,带领着本村妇女,在前大寨搞深翻土地,把刚刚十岁的我放在家,我放学后吃食堂,后来发高烧,得了瘟症,差点儿死去,那时候人们的口号是吃在田睡在洼,完不成任务不回家,根本顾不上管孩子。

我弟弟有两周了,她去开会,傍晚回来,找不到儿子,家人们四处乱找,结果我的弟弟自己睡在了锅里,可能是哭着找娘,趴到锅了睡着了。

我母亲是一个对人宽,对己严,对子女更是严格教育,小时候,母亲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爹亲,娘亲,不如共产党亲,人穷不能心穷等等。

她做村宣传委员期间,经常给群众做忆苦思甜报告,一讲就是多半天,人们爱听,她也爱说,说到旧社会的黑暗,地主老财的心狠手辣,自己和家庭的悲惨遭遇,她泣不成声,台下也是哭声一片。

(网络配图,与本文内容无关)

虽然母亲对儿女要求严格,但是,母亲和父亲的关系挺好,从来不拌嘴吵架。

可是,由于工作的劳累,就在建高级社的那一年,她吐了一碗血,后来在乡亲们和亲人的多次劝解下,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却是肺结核,就是这种病过早的夺去了母亲的健康,19 74 年,母亲去世了,终年55岁,就是在母亲去世的前一刻,她嘴里还喃喃自语着千好万好还是共产党好,爹亲娘亲还是共产党亲····

时间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每当提及过往和点滴事情,我们兄弟姊妹几个总是忍不住掉泪,但是,今天可以告慰母亲的是,我们全家,包括兄弟姊妹一家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并且有十多个位共产党员,我们也和母亲一样,经常念叨共产党好,社会主义好,要让女儿们珍惜现在美好生活的同时,做好事,做好人,就像母亲薛书文老人家一样,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身为党员的翟淑芝老师参观西柏坡纪念馆)

(翟树芝老师幸福的一家,在党员母亲薛书文的影响下,翟树芝老师以及儿子李江涛,女儿李艳娥均是党员)

     谨以此文献给中国共产党成立99周年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