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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文佳 | 那年 那人 那稻

 富春少年 2021-04-28

2020“富春山居·味道山乡”杯青少年主题征文大赛获奖作品

那年  那人  那稻

三等奖作品

湖南省慈利县第三中学  高333班

屈文佳  指导老师:潘玮

春有布谷催耕,秋有稻香漫野。古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今有“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不管是古代的文人墨客,还是现代的流行歌手,都有着对稻香的深刻记忆。于已过及笄的我来说,稻香就是我怀念儿时唯一的执念。

落日余晖,闲来无事漫步于阡陌之中,看着天空跌进了水田,打湿了几朵淘气的白云,水天相映,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儿时……

一声惊雷,一场春雨,春天就悄然来临了。旭日初升,轻纱似的薄雾才刚刚被清晨微风吹开,我和背着锄头的外祖父已在长长的鸡鸣声里到了秧田。

半月前撒下的秧种经几场春雨的拍打,也已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头。秧圃中的秧苗十分紧凑,像一块块青色的地毯。外祖父挽起裤脚走下田,提起捆好的秧苗往空中不同的方向抛去,画出优美的弧线,秧苗就都“啪啪”地站在了水田里。抛完后,外祖父走到秧苗旁,解开捆绑的绳子,左手握住秧苗,右手精准而又老练地拿出,用大拇指、食指、中指握住其根部往水田里插下去,它便稳稳地站在了水田里。水花溅起,一行行嫩绿而又娇小的秧苗就娇弱地站立在那。夕阳西下,炊烟袅袅,背着锄头微微佝偻的外祖父和被微风轻轻吹拂的秧苗,在我心里定格成一副最美的油画,永不褪色。

还在留恋于桃花飘落的柔美,清香芬芳的栀子花香已将我引入炎炎夏日。

在盛夏的知了声中,幼小的秧苗带着“直上云霄”的豪情,抽出一支支夹带着嫩黄的穗花,刨开绿色的稻皮,里面是奶白色米浆,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仲夏之夜,在平顶房的屋顶铺上一张凉席,拿上一把老蒲扇,仰望星空璀璨,月色如水,任由混着稻花香的山风拂过,触动每一根神经,沁人心脾。时有流萤轻轻飞过,用蒲扇或手轻轻合拢,打开一条细缝便看见一点黄绿色荧光,一闪一闪,煞是可爱。将手放开,那一星荧光又不紧不慢地向远处飞去了。外祖父躺在摇椅上,一边摇,一边还响着“嘎吱嘎吱”的清脆声。在牛郎织女的故事里,稻田里此起彼伏的青蛙声和“嘎吱”响的摇椅声中,卸下一天的疲惫,我慢慢地迷失在如黑墨般的夜空,渐渐地沉睡……

耳边还在回响着夏蝉的鸣叫声,风吹过稻田的“沙沙”声又将我唤醒,带入了十里桂香的金秋。

露月,秋风渐起,流水潺湲。晨曦,温馨恬静,稻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村庄在大公鸡的打鸣声中醒来。稻浪滚滚,沙沙作响。在这“日暮风吹,叶落依枝”的季节,唯一能安抚人心的也似只有收获了。外祖父走进半人高的水稻田里,佝偻着身子,一手将秋稻搂到怀里,一手挥舞着镰刀,只留下一排排整齐的稻茬和“唰唰”的刀割声。天空像是被水洗过一样,干净碧蓝,没有一丝云彩。割完秋稻,外祖父拿起一大把,便一头伸进打谷机,手还要不时翻转。随着打谷机的“隆隆”声,一粒粒金黄色的稻谷欢快地奔跑出来。日落西山,外祖父挑起装满金色稻谷的箩筐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站着出神,看着他肩上的扁担随着走路的步伐被箩筐压得上下颠簸,身后的大黄狗,尾巴也在不停摇动。忽然,外祖父停下脚步回头喊我:“走啊,回家了,娟儿。”大黄狗也回头叫了两声,看着外祖父满是汗水的笑脸被夕阳的余晖映照着,显得那么满足、幸福。原来,秋天不仅有“风荷老叶萧条绿,水蓼残花寂寞红”的凄清,也有“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的温馨。待回过神来,我赶紧回答:“来啦!”……

记忆轻浅,被凉风拉回现实中来,已是夜幕,满天繁星。站在田埂上借着皎洁的月光看到水中倒映的我,已从垂髫到及笄,眨眼之间,就这样长大了,而外祖父也已从青丝到白发,眨眼之间,就这样老了,但水田还是那块水田,好似什么都没变,但好像什么都变了:许多乡亲不再下田种稻,就连收稻也已实现了机械化,溪水不再清澈,田里也没有了蛙声……。人心已被灯红酒绿所染,被钢筋水泥所束,被柴米油盐所缚。

时光如水,东隅已逝,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怀念。那年虽过,庆幸的是,那人依在,稻香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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