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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由之瑟,奚为于丘之门(11-15)

 经义工坊 2021-05-10

乐是孔子教育弟子的主要内容之一,他十分注重用高雅的音乐教育弟子。本章记述了孔子对子路演奏乐器水平的评价。

子曰:“由之瑟,奚为于丘之门?”门人不敬子路。子曰:“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

【注释】
瑟():古代的一种古乐器,与古琴相似。
奚:何,怎么。
为:是,够得上、称得上。
丘之门:丘,孔子自称,即孔门。
升堂入室:堂,正厅;室,内室。先入门,然后升堂,最后入室,表示做学问的阶段、层次。入室比喻达到了最高境界。

【译文】
孔子说:“仲由弹瑟,怎么够得上我孔门弟子的水平呢?”孔子的弟子们因此不尊敬子路。孔子说:“仲由嘛,在做学问方面已经达到升堂的程度了,只是还没有入室罢了。”

孔子在音乐方面有高深的造诣,可以体会出深蕴其中的内涵。如《论语·述而》:“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孔子认为子路弹瑟,不合于《雅》《颂》。《雅》《颂》之音是非常高雅的音乐,但要弹出这种韵味、达到这种境界需要良好的修养。子路性情刚勇、急躁、鲁莽,弹奏时缺乏平和的心境,而有一种杀伐之声,所以孔子给予了批评。据相关记载,孔子并不是直接当众给予批评,而是让冉有转告自己的批评意见。 
《孔子家语·辩乐》记载:“子路鼓琴,孔子闻之,谓冉有曰:'甚矣由之不才也。夫先王之制音也,奏中声以为节,流入于南,不归于北。夫南者,生育之乡;北者,杀伐之城。故君子之音温柔居中以养生育之气,忧愁之感不加于心也,暴厉之动,不在于体也。夫然者,乃所谓治安之风也。小人之音则不然,亢丽微末,以象杀伐之气,中和之感,不载于心,温和之动,不存于体,夫然者乃所以为乱之风。昔者舜弹五弦之琴,造南风之诗,其诗曰:“南风之熏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唯修此化,故其兴也勃焉,德如泉流,至于今王公大人述而弗忘。殷纣好为北鄙之声,其废也忽焉,至于今王公大人举以为诫。夫舜起布衣,积德含和而终以帝,纣为天子,荒淫暴乱而终以亡,非各所修之致乎。由今也匹夫之徒,曾无意于先王之制,而亡国之声,岂能保其六七尺之体哉?冉有以告子路,子路惧而自悔,静思不食,以至骨立。夫子曰:'过而能改,其进矣乎。 
《说苑·修文》也有记载:“子路鼓瑟,有北鄙之声。孔子闻之,曰:'信矣,由之不才也。冉有侍,孔子曰:'求来,尔奚不谓由:夫先王之制音也,奏中声,为中节,流入於南,不归於北,南者生育之乡,北者杀伐之域。故君子执中以为本,务生以为基;故其音温和而居中,以象生育之气,憂哀悲痛之感不加乎心,暴厉淫荒之动不在乎体。夫然者,乃治存之风,安乐之为也。彼小人则不然,执末以论本,务刚以为基,故其音湫厉以微末,以象杀伐之气,和节中正之感不加乎心,温俨恭莊之动不存乎体。夫杀者乃乱亡之风,奔北之为也。昔舜造南风之声,其兴也勃焉,至今王公述而不释。纣为北鄙之声,其废也忽焉,至今王公以为笑。彼舜以匹夫,积正合仁,履中行善,而卒以兴;纣以天子,好慢淫荒,刚厉暴贼,而卒以灭。今由也,匹夫之徒,布衣之醜也,既无意乎先王之制,而又有亡国之声,岂能保七尺之身哉?冉有以告子路,子路曰:'由之罪也!小人不能耳,陷而入於斯,宜矣夫子之言也。遂自悔,不食,七日而骨立焉。孔子曰:'由之改过矣。

关于“奚为于丘之门”,有人认为应理解为“为什么在要我这里(门口)弹呢”,其说应与当时的场景不太吻合。子路绝对不会故意跑到孔子的面前或者家门口去显摆,理解为其水平、修养还未达到孔门弟子的标准较为合理。
子路受到批评后,知道自己错了,用绝食七天来惩罚自己,以至于肉陷骨突。孔子知道后,说了一句“由之改过矣”而不是说“由之过改矣”,一方面表明孔子不同意子路这种自罚改过的极端的方式,另一方面也表明孔子认为子路改不掉刚猛的本性。
孔子看到批评子路后,其他弟子都不尊敬子路,便又特别表明自己的观点,说子路演奏水平已经登堂只是尚未入室,既对子路作出客观评价,也委婉批评其他弟子“不敬子路”的错误言行,随时随地用孔门的高标准严格要求弟子们进学修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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