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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期征文第9篇】陈素娟||油絮子

 文艺众家 2021-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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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 絮 子
陈素娟

  饭菜少油于我是不爱的,每每听到到我们说这不好吃那不好吃,而且如此浪费,母亲便会一声叹息,“唉,现在的人……”,接着就会来一阵痛说革命家史,说的最多当数名不见经传的“油絮子”。

  "油絮子",由秋天熟透的玉米棒子外面的包衣编织而成,外形特像一只莲蓬,是做饭或做饼子为防粘锅擦锅用的。记忆中,村里人家锅台上必备两样东西,一个是盐坛子,再一个就是放着油絮子的碗,农户人家,可以没有油坛子(有人家油坛子是藏起来的),但油絮子是不可缺的,不然会被人说成不会过日子。炒菜或做饼子之前,锅里先滴一滴油,用油絮子擦擦,就不会粘锅,若是再节省点,直接用油絮子擦,时间久了,雪白的油絮子变得黑亮黑亮的,但主妇们一定不舍得扔,一个油絮子可以用上几十年甚至几代人,虽然黑乎乎的,但在那个年代并没有人嫌弃。

  玉米,在我们这有个俗名叫大黍,外面的包衣叫大黍裤,大黍成熟的季节,黍裤到处都是。路边、树下,草垛边随处可见。村里的女人虽不个个都是编织能手,但编织活经过代代手口相传也并不是难事。那时候的女人们手工活大多是纳鞋底,再就是这些时令的手工编织,除了编一些生活用品,编个油絮子更不在话下。

  饭后小歇,三五成群就开始了。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若是成群更是热闹。一会家长里短,一会男人孩子,一会哄堂大笑,一会打打闹闹,再一会有人唱起山歌.... ...说笑间,大黍裤在这些淳朴善良的女人们手中变换花样,蒸馒头用的笼屉、针线匾、箩头... ...种类繁多,虽说不上精巧,倒是经济实用。若是跟现在网站和超市出售的手工艺品比起来,我只能说,土的掉渣。可是女人们乐在其中,用自己灵巧的双手既编织生活,也编织梦想和快乐。

西院新来的媳妇真是手巧,小小的油絮子也能玩出花样,瞧,油絮子正面一只蝴蝶呼之欲出,女人们扔下手中的活,围观的,讨教的啧啧不已。

  “下湖啦”(就是下地干活),一声吆喝,女人们各自离去,场面顿时冷清了起来,麻雀们和小鸡这时赶来捡食大黍裤堆里的虫子和大黍粒。大黍裤静静地等待女人们的再次光顾,说不定一场雨过后,就再也没人看一眼了,发霉了、变色了,成了烧锅的柴火了。再看见女人们聚在一起编油絮子,那就得到来年秋收。

  我家的油絮子,听说是我外婆教我母亲编的,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在那个年代,穷苦人家的孩子几乎家里、田里都是一把好手。我母亲也不例外,只要是力所能及的活一定不会落在别人后面,编个油絮子那是小菜一碟。也许是基于传统的节俭,虽然换个新的油絮子不难,但我记忆中的那放在灶台上的碗里的油絮子,一直就是那个黑乎乎的泛着油光用了很久的,带着艰苦生活痕迹的油絮子,或许是祖上传下来的也未可知,泛着现代人望而生畏的黑光。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村里人家的灶台上,早已经不见了油絮子的踪影,那个年代的生活却永远定格在父辈们逝去的岁月里,那油絮子时不时地从母亲的口中冒出来。

“看谁谁的衣服穿的跟个油絮子样,看不见布眼了”

  这是在说谁的衣服太脏,衣服的本色都看不见了。我恍然,那时人们热衷油絮子舍不得轻易更换,并不是因为对它有多么的爱,而是对生活的无奈。透过那泛着黑光的油絮子,可以看见祖辈的顽强和坚韧,也是那个特殊年代的缩影。

  我清楚地记得外婆和母亲用油絮子擦锅时的模样,至于家中什么时候没有了这个东西还真记不清了。有些东西随着生活的改变消失于无形中,尽管于脑海留下烙印,毕竟于现实生活太久远了,太不入时,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油絮子永远的走出了村里人的生活,也许现在的孩子永远也不知道油絮子长什么样,我倒是希望能让他们看看,多了解一下过去的艰苦生活,决定去向母亲讨教。

  那个记载了几代人艰苦岁月的油絮子,也是那个时代的象征,不知我能学会编吗?

我很期待。

作家档案】

陈素娟


远方,本名陈素娟,江苏泗洪人,喜欢文字热爱生活,一支素笔,一寸本心,一生真诚。

文艺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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