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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自力，针灸科主任医师、教授。行医近30年，理论和临证经验俱丰，擅长治疗面瘫、颈腰椎病等疾病。笔者有幸跟师侍诊学习，现将刘自力教授运用白芍木瓜汤结合针灸治疗颈腰椎病的临床经验总结如下。 白芍木瓜汤首见于王之术发表在《新中医》上的《白芍木瓜汤治疗骨质增生症的体会》[1]一文。白芍木瓜汤组成为：白芍30 g，木瓜12 g，鸡血藤15 g，威灵仙15 g，炙甘草12 g。白芍木瓜汤现在用来治疗各种骨质增生病，而吾师认为该方是治疗阴虚或阴阳两虚的脊柱病变的常用方，并在临床上在此方基础上加减使用，取得了满意的疗效。 颈椎病又称颈椎综合征，是由于颈椎椎间盘、颈椎骨关节及其相关的肌肉、韧带、筋膜等所发生的退行性改变及其继发改变，刺激或压迫了周围的脊髓、神经、血管等组织，由此产生的一系列临床症状和体征的结合症候群。本病属中医学“项筋急”“项肩痛”“眩晕”等范畴。此病分为风寒湿痹、经络阻滞、肝肾不足、气血虚弱、痰湿困阻及外伤等证型。 验案举隅：患者，男，46岁，已婚，办公室职员。2015年12月3日初诊。4年前因长期伏案工作感颈项僵硬、强直，畏风，上肢肌肉酸痛，有时发凉，晨起尤甚，自外贴膏药及服中西药（具体不详）治疗效果均不佳。半月前因劳累颈肩疼痛等症状加重，休息后上述症状未缓解，遂来吾师门诊就诊。查患者双手拇、食指麻木无力，肩背沉重酸胀，活动时更为不适。CT提示：C4-7椎体骨质增生；C3-4、C4-5、C5-6椎间盘突出，压迫神经。此外，患者头晕，眠差，记忆力下降，掉头发，神疲乏力，时有耳鸣、腰膝酸软，喜热饮，喜过夏天，易上火，人迎脉大于寸口脉，纳差，二便调。舌红少苔，尺脉弱。中医诊断：项痹病。证型：肾阴阳两虚者。以益肾中阴阳为治法。处方：白芍60 g，木瓜12 g，鸡血藤12 g，威灵仙15 g，甘草6 g，秦艽12 g，葛根15 g，补骨脂15 g，土鳖虫5 g，桂枝10 g，杜仲12 g，山药15 g，伸筋草15 g，鹿含草10 g，骨碎补20 g。针灸以颈夹脊、风池、天柱、关元（灸），太溪、太冲，三阴交、列缺、养老、手三里等穴为主。中药4剂自煎，300 mL/次，2次/d，饭后温服。针灸隔日一次，7 d为一个疗程。一个疗程结束后，患者诉手指麻木、疼痛减轻，睡眠有所改善。嘱患者中药续服4剂，配合针灸治疗。两个疗程后患者症状大部分缓解。3个疗程后，患者症状消失。半年后随访，患者无复发。 按：患者,46岁，尺脉弱，尺部候肾，且记忆力下降，掉头发，神疲乏力，有时耳鸣、腰膝酸软，正应《黄帝内经》云：“男子五八，肾气衰，发堕齿槁”肾气渐衰之象。《医经精义》中明确阐明：“肾藏精，精生髓，髓生骨，故骨者肾之所合也，髓者，精所生，精足则髓足，髓在骨内，髓足则骨强”。患者步入中年，肾虚精衰，骨髓空虚，骨不得养，势必产生骨弱，从而出现骨骼脊柱性病变。此外，患者喜热饮，喜过夏天为阳虚之象，但平素易上火，人迎脉大于寸口脉，舌红少苔，又为阴虚之证。四诊合参，患者当属肾阴阳两虚之证。应益肾中阴阳为治法，方拟白芍木瓜汤加减配合针灸治疗。白芍木瓜汤中重用白芍为君药，镇痛散瘀血，软化骨刺，且具有滋阴补肾之功效；木瓜温通肌肉之湿滞，止关节酸重疼痛，合芍药滋补脾肾；鸡血藤和血补血，舒筋活络，合白芍共奏祛瘀血的作用；威灵仙祛风湿、通络止痛而有软化骨刺功效；甘草具体调和诸药，抗炎止痛之功。吾师在白芍木瓜汤的基础上加上葛根，具有发汗解表、解肌透疹之功，用于治疗项背强痛，上肢疼痛；秦艽性味辛、苦、平，具有祛风湿，通络止痛的作用，合木瓜共同治疗风寒湿痹所导致的颈椎病；姜黄活血行气，通经止痛，主治气滞瘀血痛，风寒痹痛；桂枝辛、甘、温，具有温经通脉，助阳化气之功，用于患者发凉，麻木；伸筋草祛风散寒，除湿消肿，舒筋活血，因而对患者颈项部畏风，肢麻，活动不利有很好的疗效；杜仲、补骨脂、鹿含草补肾合山药健脾，可缓解患者头晕，记忆力下降，掉头发，神疲乏力，耳鸣、腰膝酸软，胃口差等症状；骨碎补、土鳖虫续筋强骨。全方有补肝肾、舒筋活络、散风祛湿、活血化瘀、软坚、缓急止痛之功效。患者患病处为颈项部，可取颈夹脊，肩井、手三里、曲池等。患者脾肾两虚，易上火，阳脉大，用滋阴三穴：太溪、太冲、三阴交滋阴潜阳，补益肝脾肾，关元阴中求阳，全方有补益肝脾肾，疏通经络，止痛的作用。中药内服，针灸外治，双管齐下。 腰椎间盘突出症是一种常见病、多发病。是指腰椎间盘发生退行性变，纤维环破裂，髓核突出，刺激和压迫神经根及马尾神经所表现的一种临床综合征。腰腿疼痛是最常见的症状。 验案举隅：患者，男，32岁，已婚，编辑。2016年1月4日初诊。腰痛伴右下肢麻木疼痛2年余，咳嗽时疼痛加重，行走失衡，腰椎CT示L2-3、L4-5椎间盘突出压迫神经根（右侧）。查：一般情况可，心肺（-），脊椎稍偏，L2-3、L4-5叩痛向右下肢放射，直腿抬高试验（+）。此外，患者耳鸣，膝软，遗精，掉头发，口咽干燥，小便短黄，大便可，舌暗红、苔少，脉弦有力。中医诊断：腰痛病。证型：肾阴虚血瘀。以滋肾活血化瘀为治法。处方：白芍60 g，木瓜12 g，鸡血藤15 g，威灵仙15 g，淮牛膝12 g，土鳖虫5g，独活20 g，全蝎4 g，蜈蚣2条，乌梢蛇12 g，杜仲20 g，山药30 g，骨碎补20 g，续断20 g，生三七粉6 g，煅自然铜10 g，血竭2 g，豨莶草5 g，青木香3 g。针灸以腰夹脊、后溪、腰俞、肾俞（灸）、大肠俞、志室、次髎、昆仑、太溪、三阴交、太冲、手三里（灸）等穴为主。中药3剂自煎，300 mL/次，2次/d，饭后温服，针灸隔日一次，7 d为一个疗程。一个疗程结束后，患者诉疼痛麻木减轻。嘱患者续服中药5剂，配合针灸治疗。2个疗程后，患者诉仅臀部麻木，疼痛，但觉腰疲软无力，故前方去血竭，加骨碎补20 g、五加皮10 g、狗脊20 g，4剂自煎，配合针灸治疗。2个疗程后，患者诉臀部麻木，疼痛减轻，腰疲软无力症状明显好转。其后，续服后方配合针灸治疗，服20余剂而诸症消失。半年后随访，患者无复发。 按：患者腰痛伴右下肢麻木疼痛，且有膝软，耳鸣，遗精，掉头发，此乃肾虚之象。“腰为肾之府”“肾主骨生髓”，肾精充养骨骼，支持人体。腰脊不举，行走失衡，宜滋补肾精。患者口咽干燥，小便短黄，舌暗红、苔少，脉弦有力，为阴虚血瘀之症状。肾虚亦会致血瘀，《医贯》言：“肾为水火尊其位，而气血各顺布矣，故真阴真阳为要也。”且张锡纯所言：“或纵欲过度，气血亏损，流通于周身者，必然迟缓，血即因之而瘀。”反之，血瘀会加重肾虚，《景岳全书·血证》所言:“血液灌溉一身，为四肢之用，为筋骨之柔和，为肌肉之丰盛，以至滋藏腑、安神魂、润颜色、充营血，津液得以通行，二阴得以通畅，凡形质所在，无非血之用也。是以人有此形，惟赖此血。”上述所见，患者当属肾阴虚血瘀之证，应滋肾活血化瘀，方可拟用白芍木瓜汤加减配合针灸治疗。白芍木瓜汤中白芍、木瓜、鸡血藤以滋养肝肾；威灵仙祛风湿、通络止痛及软化骨刺。加蜈蚣、全蝎、豨莶草增强通络之力，8剂后，因久服活血之品伤肝肾，故加南五加皮、骨碎补、狗脊强壮筋骨而良效。患者患病处为腰部，可取针灸以腰夹脊、后溪、腰俞、肾俞（灸）、大肠俞、志室、次髎、昆仑、手三里（灸）等穴为主以活血通经止痛。患者阴虚血瘀，口咽干燥，小便短黄，舌暗红、苔少，脉弦有力，用滋阴三穴：太溪、三阴交、太冲滋阴潜阳，补益肝肾。全方有滋阴补益肝肾，疏通经络，活血止痛的作用。中药内服，针灸外治，加强疗效。 白芍木瓜汤现已广泛用于临床，方中白芍为君药，酸甘化阴，柔润筋脉，还可消炎，止痛，祛瘀血，补肾而可以起到很好的治疗效果[1]。木瓜平肝舒筋，和胃化湿，可温通肌肉之湿滞，用于湿痹拘挛，腰膝关节酸重疼痛。现代药理研究表明[2]，木瓜具有抗肿瘤、抗炎镇痛、抗菌、降糖降脂等作用，是中医学上治疗“痹证”的常用药；鸡血藤，味苦甘，性温补血活血，加强驱瘀血作用。现代药理研究发现[3]，鸡血藤具有降压、抗血栓、抗肿瘤、抗病毒、抗氧化、镇痛、对免疫的双向调节作用等。威灵仙[4]性辛咸、温、有毒，功效主治祛风湿、通经络、消痰涎、散癖积，治痛风、顽痹、腰膝冷痛、脚气、疟疾、瘕积聚、破伤风、扁桃体炎，治诸骨鲠咽，软化骨刺，可用来治疗患者颈椎骨质增生之症状。且有抗菌、消炎镇痛、利胆、抗肿瘤、降压降糖等作用。甘草味甘调和诸药，根据药理研究有抗炎、抑制末稍神经兴奋之功。 参考文献 [1] 王之术.白芍木瓜汤治疗骨质增生症的体会(附160例疗效分析)[J].新中医，1980(1):18-19. [2] 杨蕾磊，靳李娜，陈科力.木瓜及其同属植物化学成分和药理作用研究进展[J].中国药师，2015，18(2)：293-295． [3] 李花.鸡血藤及其制剂药理作用及临床应用的研究进展[J].现代医药卫生，2011，27(18)：2805-2806． [4] 刘自力.救世良方文献研究[M].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07：160-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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