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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农，别哭 文/沙漠里的天 （1）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籽，四海无闲天，农人犹饿死!”秋是美丽的季节，又是收获的季节。一个秋，写满了农人一年的辛苦；一个秋，包含了农人太多心愿；一个秋，每一颗谷粒上都写满了希望和惆怅。2020年的秋，对于“诗意山水，画境栗乡”的栗农来说，是一个哭泣的秋，一个心酸的秋，一个令人忘怀的秋! 全球人都知道，迁西板栗，以甘甜糯香名誉世界，“紫玉”驰名商标打进市场，远销东南亚日本等多个国家。 中国各大城市，都以迁西糖炒板栗为傲，所以近年来，迁西板栗事业蒸蒸日上，近十年，板栗价格都在七元以上，2019年出现新高，板栗盛收期，也在九元以上，栗农着实尝到了板栗的甜头。 要想富，多栽板栗树，成了每个农人的信念。树的空隙加密，空闲的山野挖围山转，好好的平地肥土也栽板栗。沟沟叉叉全是板栗。丰收的板栗树下，回荡着农人的笑声和歌声。 受冠状肺炎瘟疫的影响，2019年栗商高价收购的板栗还有库存，又加上2020年新一年秋的到来，板栗远远供大于求。又加上全球瘟疫的泛滥，外国游客的杜绝减少，致使迁西板栗价格一再下跌。 直到昨天，板栗价格由每市斤7元降到了5.2元。但是，收购点依然排了长长的队伍。 （2） 卖栗子难是栗农的心病。秋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浇在每个人的头上，肩上，心里，那是刺骨的寒，从没有一个秋天，让栗农感到浑身上下的透骨的凉。 队伍缓缓向前，一称一称，每一称都是忐忑不安。“你这板栗个头太小，收起来不要!”“你这板栗色泽不好，不要!”“你这板栗，风干栗子有几颗，不要!”多少个不要之后，人们的心情更加郁闷了！ 这时，来了个50多岁的中年妇女，满面汗水，气喘嘘嘘的用电动车驮来了两袋栗子。同村的人都知道，今年他的丈夫生病住院了，她一个人，连捡带打，着实不容易。大家让出一个空位，让她先称。 栗子哗啦啦倒在漏眼筛上，栗商瞪圆了眼睛，用肥胖的手抄起一把板栗，眨了眨眼睛，面带难色的说“大姐，你这栗子帶别处去卖吧，色泽不好，大小不一!” 女人近乎哀求着“兄弟，收下吧，就这多，他住院了，我一个人，太难了，还得跑医院，还得捡栗子，今天找人打完的，就这些，你少赚点，帮帮我!” 泪竟然在她的黑红的脸上滑动，像断了线的珠子摔落地上，衣领上，裤脚上，弹凑着忧伤的曲调! “收下吧！她太不容易了！”“收下吧！一个妇道人家，载了这多，电动车够劲的!”“收下吧，哪怕给她便宜些!”人们七嘴八舌，给她讲着情！ 带鸭舌帽的老板从木椅上抬起肥硕的屁股，露出满嘴的烟熏过的牙，高声说“五元，你卖就卖，不卖就赶紧走，别影响我的生意!” 女人数着不多的钞票，泪再次打落在钞票上，被风吹得粉碎……人们更加沉默了! 队伍在慢慢缩短，一曲优美的电话铃声划破宁静，老板悠然的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又呷了一口茶“啊?停收，立刻吗？好，好，马上停收!” 人群骚动了！“老板!我们排了半天队，又挨了雨淋，把我们这些收下吧！” “大老板来的电话，我也没办法!收购板栗可是人家出钱!我有啥办法?”鸭舌帽老板摇了摇头，面露难色地说！ 办公桌上停收的牌子被翻过来，人们矗立在雨中，呆呆地，雨下得更大了！ （3） 卖板栗难!苦中带着咸！但是，父老乡亲们，别哭！比起疫情期间的武汉，我们住在天堂! 武汉疫情期间，有多少柑橘腐烂，有多少商家破产，又有多少人死于病毒！2020年，我们还活着，这就是千金不换的事。 俗话说，乱市出英雄!我们也可以学一学先走出一步的栗商精英们，在她（他）们身上，真的有我们挖掘不尽的宝物和智慧。 吴燕君大姐是迁西县龙弯村人，今年大约50多岁了。就在十多年前，迁西板栗也曾像今年一样，由7元多的价格一下落到3元多。心高气傲的吴大姐，不甘心这么好吃的东西就这样糟蹋掉。她辞掉了乡医的稳定职业，打点简单的行装，带了三麻袋板栗，一口气跑到了保定市场。 一辆简陋的三轮车，风餐露宿，摸爬滚打，短短一个冬天，吴大姐不但卖完了自己的板栗，还卖完了村子里父老乡亲的板栗。 “万事开头难!”走过了开始，就会迎来光明。随着市场的拓展，人脉的增加，吴大姐在保定，不但有了自己的糖炒板栗实体店，还买了楼房，雇佣了工人。还成了龙湾村的最大板栗经销商。青龙，耐家口，长河一代的板栗，大多都被她收购。她用信誉做保证，不断带来新的客商。她是我们这一代收栗子的大姐大，她事业有成，重视孩子的培养教育，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都在北京生根发芽，有了自己的楼房和公司，这真是令人羡慕的大姐！ 滦阳乡的张连明，是我认识的最朴实的板栗商。他没有固定的糖炒板栗店，他也是靠一辆手推三轮车，走街串巷，在各大城市奔波。他糖炒，也卖生板栗，赚糖炒加工费。几年下来，也积攒了很多板栗销售的经验，现在也在代收板栗，成了他们那一代的先行人。 老人们常说“人挪活，树挪死。”我们生在栗乡，长在栗乡，有丰富的自然资源。我们就把今年的板栗收购价格当成一场梦，也当做一次急切的警钟。随着幼树的增大，产量的提高，板栗供大于求，价格低有可能是常态，我们要平静面对！我们也可以学一学吴大姐和她的同行们，走出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开拓一下我们的板栗市场。哪怕是前一二年赔钱，也要坚持，这是经验的积累，学到的东西会远远大于付出的东西。 秋后冬闲，我们也可以走出家门，去和有经验的电商学一学线上销售。在这个通讯发达的社会，抖音，快手，网红，都可以带板栗出售，拥有我们自己的板栗经销店。 农人，别哭！擦干眼泪，我们一起走过庚子鼠年，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也不会有一个冬天不被春天取代，我们要抬起头，面向太阳，走进2021年。你看，那一抹曙光，不是又照在我么的头顶吗？ 原创作品，授权发布（转载必须注明出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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