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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读《老子》明太祖注第六十二章

 心理咨询诊所 2021-07-05

道者万物之奥,善人之宝,不善人之所保。

道者万物之奥,奥是深而不可见之意。道非物,但万物之中无不有道。道与万物的关系,是显与奥的关系。人们认识道,也是由显到奥。但认识到道之后,又有两种态度,即老子所说的善人与不善人。唐玄宗对此有明确的解释。善人之宝,表明善人对待道,是须臾不舍离,视为生命的支柱,一言一行,一个念头,都不违离道的精神。而不善人则是用时始找道,希望道能神仙一样来保佑自己,而不用时则舍道离道,胡作非为。这也正是老子所说的中士闻道,或存或亡。人们常说,平时不烧香,急时抱佛脚,也正是形容这种人。

明太祖注:奥者幽深巨室,囊括万物之所,大道利济万物,君子以为至宝,恶人虽可暂得,不可常保。以其心不善也,即不善人之所保是也。

宋徽宗所说的天奥地奥人奥三句,来自扬雄的《太玄经》。这样理解的奥,就是深藏之意。天地人之奥,皆冒于道。冒于道,即归总于道,统一于道。天地人之奥,虽然在表现上有所不同,但在精神实质上则都是道。道深藏于天地人及其万事万物之中,所以天地人的任何一个举动,都不能违背道的精神。道自然无为,而使天地人无所不为。天地的运动,符合道的这一原则。而人的活动,则由于人有意志,而产生各种偏差。所以人的最大任务是认识道,遵循道,由此支配自己的思想与行为。这也正是以道为宝的本意,若只把道当做急时保佑的神仙,则已违背了道的精神,又怎能得到道的帮助呢?

美言可以市,尊行可以加人,人之不善,何弃之有?

唐玄宗把圣人的言行称为美言尊行,而老子八十一章中则说:“信言不美,美言不信。”看来称圣人之言为美言,不太符合老子的本意。圣人不弃不善之人,所有的人,都在圣人的教化之列。这与佛教普渡众生的思想,倒很一致。

明太祖注:譬如良言可鬻于市村,有之乎?有之。昔孔孟之书真美言也,至今儒士开学市村以训蒙,为肇家之业,卖乎加乎其不善之家,有子不为儒者所教,何弃书之有?即人之不善是也。

宋徽宗明确说明,老子式的圣人之言,不是美言尊行,而是高于美言尊行的言行。老子倡说的道论,可以是对人类的拯救,无论何人,都在其救援之列,而不分善与不善。只要认识到道,并按照道的指示去做,就是善人,就得到道的救援。反之,就是不善之人,就失去了道的救援。主动权在人,不在道。只有人对道的弃与不弃,道对人根本没有弃与不弃的问题。明太祖说何弃书之有?即人之不善是也,也正是这个意思。

清世祖说在道原无分善分不善之见也,确乎如此。善与不善,是人的分别,不是道的分别,在道的角度,人都是一样的,人与天地万物,也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差别。

但在对待道的态度上,人就分出了善与不善,这责任不在道,只在于人本身。所以根本问题是人如何对待道,而不是道对人如何。这就是道无弃人的意思。圣人是得道之人,他必然如道一样对人,故在他眼里,无人可弃,都要救助。老子写道德经,留传后世,就是对人类的最大救助。

故立天子,置三公,虽有拱璧,以先驷马,不如坐进此道。

天子三公,都是封建社会统治集团中的最高层人物,当时的国家天下的命运,就掌握在他们的手中。治理天下国家,采取什么样的方针,都由他们决定。拱璧驷马,只是助治的物品,不是进行统治最重要的东西,所以老子说不如坐进此道。与道相比,一切人间的珍宝,都微不足道。但所谓的天子无为,三公论道,也有误用的时候。关键在于正确理解什么是无为,然后才可论道。否则,论道就成了空谈,欲不误国,岂可得乎?

明太祖注:古者立天子,爵三公,位已正矣,官已职矣,又以驷马拱璧以招贤,比若是不如垂衣裳而坐行斯道,彼君臣不务大道,却乃要名以招贤,及其贤至,贤何所为?宋徽宗要求三公,依照大道进行自身的修养,而不只是为天子招贤。这个要求,可以说是最高统治者对其手下的永恒性要求。但不少帝王根本不知这一点,所以历史上出现了不少的奸佞小人,围绕在帝王的身边,误国误民,也误了自己。明太祖则有不同的理解,天子三公,不能以招贤为首要的任务,而要以坐行斯道为首务。招贤,在中国古代,历来是帝王美政的德名之一,帝王们以为只要自己招贤,就能实现最好的政治。这是一种幻想。帝王招贤,一来刺激人们的趋进,于是就有不少欺诈行为,真正的贤招不来,倒引来了不少的虚伪小人。所以行招贤之名,只能得到小人排挤贤人的结局。再者,所谓的贤,是按什么标准来定的?也是一个大问题。按老子的观点,许多的贤其实并不是贤,只不过是徒有虚名的投机者。

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耶?故为天下贵。

道在于悟,不在于求,这是真言。道不是物,可以一点一点求而得之。道是一种精神,只能用心去体会它,一旦悟通道的精髓,则道全在我心,又何必求?求来的东西,终究不属于自身。悟通的精神,则能完全化入自家的心灵,永远不会失去。而且求还是一种务得之心,与欲望合在一起,这更不符合道的精神。而悟则无这种欲望的污染,可谓精神纯化的要素。

明太祖注:又云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以其不待求寻眼前,可得于心,疾守行之,则往日之非释矣,此所以天下贵。宋徽宗所说的求,又与唐玄宗不同。唐玄宗的求,是与悟相对而言的营求,而宋徽宗所说的求,则是人对道的追求之心。没有这种追求之心,悟也就没有动机。通过求而悟,则道从外而入我心,所以宋徽宗说求在我者也。若为某种物质利益而营求,则是求在外者,终不可得道。又哪里有什么恶者迁善,愚者为哲呢?明太祖说的得于心,也正是唐玄宗的悟,道悟于己心,所以能释往日之非,改往日之恶。

细读《老子》明太祖注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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