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铁桶”69年的铁肺人，一生无法呼吸，停电就意味着死亡

如果让你一辈子都呆在铁桶中，你会怎么样？

美国德州的一位男子，硬生生在里面呆了69年。

面对窒息和死亡，他选择终身住进这种“机器监狱”

保罗·亚历山大是世界上最后一名「铁肺人」，从 1951 年他就一直生活在「铁皮棺材」里，到如今，他与“铁皮”共存了整整 70 年。让很多人难以置信的是，保罗一直用一颗坚韧的心顽强生活着。他还用他的嘴，写下了他自己的故事。

·瘟疫突袭，阳光男孩靠“铁皮”续命

保罗从出生起，就是个活泼好动的孩子，粉脸带笑，秉气十足，5岁不到的他“鬼点子”特别多，律师父亲一直觉得儿子未来也是个“大律师”。然而就在那天，小保罗的命运发生了改变。

那天，5 岁的小保罗正在和小朋友们玩游戏，突然心中一阵难受，随即呕吐起来。父亲带他去医院检查，居然是小儿麻痹症。接下来的五天时间，小保罗的身体功能迅速衰竭，先是发高烧，无法站立，后来甚至无法开口说话，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就拼命呼吸，但一切都是徒劳。

保罗的父母一刻不停守护在小保罗病床前，他们希望奇迹发生，但得到的却是医生宣布的病危通知。所幸，命运在最后的时刻为他留下了一道光。关键时刻，另一位医生走进来，为小保罗重新做了检查，并对他实施了气管切开术。手术结束后，他和许多同样患病的 孩子一样，被装进了一个冰冷的「铁肺」里，一旦这个仪器停电，那么保罗很可能会陷入死亡。

「铁肺」是唯一可以帮助孩子们维持生命的仪器。小保罗整个身体被放进一个连着气泵的铁盒子里，只有头露在外面。依靠着「铁皮棺材」，小保罗捡回了一条命。

·蛙式呼吸，铁皮少年用嘴写字

就这么生活在犹如钢铁铸就的铁笼里，孤独无趣地走完一生，对于常人而言，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12 岁那年，保罗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既然身体不能动，那就用嘴来读书写字。

小保罗开始叼起笔杆学习课本上的知识，因为只有脑袋能动，所以只能侧着头用斜视的方式来看书，往往看上一会就头晕眼花。最难的，是用嘴来写字。保罗无法坐立，用嘴叼笔时，脑袋就只能向左或向右侧着，这样写字完全要凭借脑袋的摆动来完成，可想而知有多难。 在刚开始练习时，父亲只能一次次把滑落的铅笔放到小保罗嘴上。

父亲看着儿子，常常感叹医学越来越发达，难道就没有一种技术能让儿子走出这个铁笼吗？ 机会终于来了。那天，小保罗遇到了一位来自迪梅斯慈善机构的女治疗师，她发明了一种「青蛙式呼吸」法，学会之后可以短暂地离开「铁肺」。

女治疗师开始教小保罗练习这种吸气方法，但这种呼吸方法很费力，尤其是吸气时近乎窒息，很多人都因无法忍受而没坚持下去。但小保罗没有放弃，他按女治疗师教的方法一遍遍练习，一次次揣摸，甚至有一次还练到晕死过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小保罗可以离开铁皮盒子轻松呼吸。只要在一个小时内回到铁皮内，他的身体就不会出现异样。

·永不言弃，铁皮律师用心出书

拥有了“新技能”后，保罗在铁皮里学完了小学、初中、高中课程，高中毕业那一年，他 21 岁，已然创造了一个属于小儿麻痹患者的奇迹。然而，他并没有止步于此。经历重重困难，他也没有放弃的念头。在他的坚持，及家人和朋友的帮助下，保罗花了15 年的时间，拿下了三个大学文凭。并且，他始终没忘记自己的梦想，在 40 岁的那一年，顺利通过了律师资格考试。

保罗有一个愿望，他想出一本书，记录下自己的真实经历，尤其是想记录下帮助过自己的那些好心人。说干就干，保罗躺在铁皮盒子中，借助一根绑在棍子上的笔，一下一下敲击着键 盘，他用嘴敲下心里的每一句话，最终整合成一部 20 万字的自传书。

小儿麻痹症，一个世纪的斗争

生活在21世纪，很多人对于小儿麻痹症（骨髓灰质炎症）并不熟悉。然而在上世纪四五十年代，小儿麻痹症在全世界突然大流行，中国自然也不例外，你或许不熟悉这个病，但是你一定曾经见过以怪异走势走路的人，他们都是曾患小儿麻痹症导致终身残疾的可怜人。

小儿麻痹症早在史前时代就一直“骚扰”着人类，在古埃及的壁画和雕刻中，经 常能看到四肢肌肉萎缩的人，还有拄着拐杖走路的孩子。人类的流动与聚集，让瘟疫出现了更大规模的爆发。

1916 年，美国脊髓灰质炎感染超过 27000 例，超过 6000 人死亡，仅纽约就有 2000 多人死亡。从 1916 年起，美国每年夏天至少有一个地区会出现脊髓灰质炎疫情。报纸每天都会公布脊髓灰质炎确诊病例的姓名和地址，患者的 房屋被打上标记，患者的家人被隔离。

在没有疫苗的那个年代，最有效的治疗方法就是「铁肺」和抗脊髓灰质炎的抗体血清疗法。

1948 年，时任匹兹堡大学病毒研究所实验室主任的索尔克，得到美国国家小儿麻痹症基金会［现称「美国出 生缺陷基金会」（March of Dimes）］的资助，开始研究脊髓灰质炎疫苗。1952年，疫苗在志愿者身上试验成功。1954 年，在众多顶级医药公司、医学实验室的通力合作下，一场国家层面上的疫苗人群实验开始了，结果令人振奋：到了1961 年，美国仅 161 起病例在录。

而中国，能够消除小儿麻痹症，要感谢一个人——顾方舟，人称“糖丸”爷爷。

以子试“毒”，他发明的'糖丸'消灭了中国小儿麻痹症

·临危受命

1955 年，中国江苏省南通市爆发大规模疫情，1680 人感染，其中 466 人死 亡，随后疫情迅速蔓延，全国闻之色变。 1957 年，31 岁的顾方舟临危受命，开始进行嵴髓灰质炎研究工作。

顾方舟与科研团队就扎根在一座荒山上，与死神争分夺秒。科研团队自己动手建房子、运设备，只用了9 个月时间，拥有 19 幢楼房、面达 13700 平方米的疫苗生产基地就建成了。

·以身试药

疫苗临床试验Ⅰ期阶段需要在少数人身上检验效果，这就意味着受试者要面临未知的风险，顾方舟毫不犹豫地做出自己先试用疫苗的决定。顾方舟喝下了一小瓶疫苗溶液。一周过后，顾方舟的生命体征平稳，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对成年人没有异样，对儿童也如此吗？考虑到必须证明疫苗对儿童也安全才行。他又做出了一个惊人的 决定，用自己刚满月的独子做试验。在他的影响下，研究所的同事们也纷纷给自 己的孩子服用疫苗，为 Ⅱ 期临床试验安全性和药效的初步评价提供了有力支撑。

·疫苗策略

免疫，在顾方舟眼中还是一场战役，想要打赢这场战役，还要讲求一些策略。顾方舟敏锐地发现国外疫苗（死疫苗）并不适合中国国情。首先是价格昂贵；其次，是需要庞大的专业防疫队伍；最重要的是，死疫苗虽然能降低发病率，但控制疫情的效果不甚满意。

考虑到这些，顾方舟抱着厚厚的研究论文，反复推敲琢磨，最终选择活疫苗的技术路线——糖丸。糖丸疫苗策略迅速扑向中国的每一个角落。1965 年，全国农村逐步推广疫苗，从此嵴髓灰质炎发病率明显下降。

早在2000 年，世界卫生组织就宣布西太平洋地区已经消灭嵴髓灰质炎。从 1957 年到 2000 年，从无疫苗可用到消灭嵴髓灰质炎。中国人用自己的技术，打赢了一场战役。

参考资料：

[1] 《最后一名「铁肺人」》.知音海外版（下半月）[J]. 2021年05期

[2] 《小儿麻痹症：一个世纪的斗争》.张文宏说传染：你必须知道的传染病常识 [J].2020年

[3] 《顾方舟 了不起的「糖丸爷爷」》.人民画报[J]. 2019年0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