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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劳诸不足，风气百疾，薯蓣丸主之。 薯蓣丸方 薯蓣（三十分） 当归 桂枝 曲 干地黄 豆黄卷（各十分） 甘草（二十八分） 人参（七分） l芎 芍药 白朮 麦门冬 杏仁（各六分） 柴胡 桔梗 茯苓（各五分） 阿胶（七分） 干姜（三分） 白敛（二分） 防风（六分） 大枣（百枚，为膏）右二十一味，末之，炼蜜和丸，如弹子大。空腹酒服一丸，一百丸为剂。 有人会说，薯蓣丸这么多味药，不像是张仲景的风格，张仲景的风格就是药简力专，大开大阖，没有这么参杂不清的，所以薯蓣丸在这个研究者眼中其实常常是莫名的被否定。也有研究者对薯蓣丸很当一回事的，就是觉得薯蓣丸这个东西，仔细去分析它，可以分析出十一层的药理。我在家里面研究这个方子的时候，就假设前人讲的这个十一层药理真的存在，我去看看里面有没有这十一层的药理。当我把一层一层药理分析出来的时候，我被这个方子吓到了。怎么讲呢？天底下竟然有人可以把补药开到如此之完美，要补一个人虚，我们今天有什么？薯蓣丸里面那个补药结构，你可以从里面抓出一帖四物汤，地黄、当归、白芍、川芎都有；可以从里面抓出一帖四君子汤，人参、甘草、茯苓、白术都有;就好像它是一个拉里拉杂什么补药放在一起。可是当我去比较靠近地去感受薯蓣丸这个方剂的结构的时候，我再回头去看四君、四物，或者四君加四物变成的八珍，或者八珍再加两味变成十全大补，我简直觉得那些四君、四物、八珍、十全不知在搞什么鬼，就是完全觉得看不入眼，知道吗？就是今天终于亲眼见到志玲姐姐，所以我再也不会去看我们家档口的槟榔西施了，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薯蓣丸真美，怎么有补药能够补到这么漂亮？ 当然以临床来讲，薯蓣丸是“虚劳诸不足”，这个人这里也烂，那里也烂，“风起百疾（或者风气百疾），薯蓣丸主之”。我们一般粗糙地来抓薯蓣丸，就是这个人三天两头都在感冒，在《金匮要略》里头，薯蓣丸放在肾气丸后面，我觉得那个排列倒是很有意思，因为我教肾气丸年年教一次，都有机会教到，然后就在那里千叮咛万叮咛，肾气丸的时候感冒不可以吃，会引邪入里，不好收拾，就有同学买了肾气丸，过了几天跟我讲，“老师啊，我买了肾气丸之后三个月只吃过两次。”我说怎么了，他说“因为我常常觉得好像感冒了。”这样子怎么能够得到肾气丸的好处呢，对不对？ 有些人的脾胃消化机能实在是有够烂，气虚到什么都运化不动，吃这个桂枝龙骨汤嫌这个龙骨牡蛎不消化，吃小建中汤嫌麦芽糖不消化，这种时候怎么办？薯蓣丸。所以有些人体质还不够格吃小建中汤，薯蓣丸是很好的选择，而且薯蓣丸这个药是越虚的人越好补，只是你虚到已经暴烂的时候，薯蓣丸就特别神效。有的人在那里高兴地点头，我们的小方助教就是三天两头感冒了的代表人物，然后呢，你一天是含一颗薯蓣丸还是三颗薯蓣丸？（回答：三颗）三餐各含一颗，薯蓣丸是做大丸的，如弹子大，不是如梧桐子大，三餐各含一颗，然后就开始越来越不会感冒了，是不是？就是还是有很明显的效果的。 薯蓣丸是我们身体里抓漏水的药，就是你这个房子一天到晚漏雨,我们在把雨赶出去的同时慢慢帮你把这个缝隙填补起来，那我就想薯蓣丸如果吃多了是不是可以更补？然后问丁助教，你一次吃两颗会怎么样？丁助教回答说，“就饱了。”这个到底不是当饭吃，到底是补药。因为肾气丸很束邪气，所以这个很多邪气的病人我觉得用薯蓣丸是很好的。 一般说“风起百疾”是什么东西啊？其实我们一辈子一路走来，大病小病，如果是有邪气的病，你说我从小到大也不是第一天就看中医，就吃桂枝汤，多少都有很多邪气啊病毒啊留在我们身体里面，所以病毒会越来越堆积越来越堆积的，堆积到多了之后会变成一个什么状态？比如说这个人，你说他有病吧，动不动什么出国玩，好像还可以；可是你问他身体感觉如何，他说，“哎哟，难过死了，生不如死啊，”每天都觉得很不爽快很不舒服，但是就觉得也能活，就是这样一种人。 “风气百疾”。但这些邪气团聚在身体里面，你用薯蓣丸去慢慢补慢慢补，一天只含化一颗或者是三颗药丸，量真的是好小好小，可是对那些很虚的人来讲，这一颗药的力道可以胜过一整锅的十全大补汤。这个方子漂亮是在这个地方。张仲景抠门啊，历代最小气的医家，就是一定要最低成本达到最高效益，这一颗薯蓣丸补进去的效果就是比一锅的十全大补汤要好。很可恶啊，就是他用到的那个反佐，太漂亮了，下礼拜我跟大家分析一下他用药的反佐结构。 本来薯蓣丸那种开法是会有副作用的，它把那个副作用消掉了，所以连禁药都可以用。他里头有用到一些所谓的禁药结构，比如说我们今天练身体要吃类固醇这样就是禁药，他就使用类固醇，但是没有副作用的类固醇，这样子来玩，非常漂亮的。人在很虚的时候其实很难补，因为他的身体里面这里卡住那里卡住，补药根本就不能流通，你这个人如果要喝什么十全大补汤什么能够很补的，那个人根本必需是运动狂，每天都是练拳啊吊单杠甩大车的，那种吃十全大补汤更补。如果你身体没有到那个品质，那些大补药你吃不来。所以当一个人已经烂到底了，他就会觉得，这种人需要有一种特殊的补法，很不浪费，算的很精的补法。 其实这个礼拜以来备课，薯蓣丸我已经翻出6层的药性了，我觉得你要再给我一个礼拜，我说不定可以翻出11层，如果我真的翻出十一层就不是为歌功颂德，就是那个药越看越美，就是历代的经方家看到这个药就觉得“丑女啊”，就是不觉得如何，这方是假的啦，不是仲景方啦，这种呼声是很多的。但是我觉得，哇，原来近看这药这么漂亮，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我读医书也好久没有了。 薯蓣丸药味：麯 《名医别录·小麦》：味甘，微寒，无毒。主除客热，止烦渴咽燥，利小便，养肝气，止漏血唾血，令女人 易孕；以作麯：温。消谷。止痢；以作面：温，不能消热止烦。 我也不是要教小麦，只是因为薯蓣丸里面要教到曲，所以就放在这边。我们先来看看曲这味药好了。我们一般药局现在买神曲。 中国人酿酒总是会有酒糟，曲就是那种把各种谷麦类啊，麦皮啊什么加到一起，然后让它发酵，变成一种类似酒糟的东西。而这个一个谷类的东西，它腐化发酵慢慢变成别的东西的这个过程，在我们中医的那种象征物来讲，是不是很像我们说中焦的这个腐化的功能，就是把食物分解掉这样的一种机制。曲要讲它的药性的话，那最直接讲的就是“消”跟“化”哦，分开来看，不然的话我们如果要讲强硬点，比较强力的字就是“消融”的这种药性。所以，中国人的用曲呢，大概就是它觉得可以把你身体里面累积的什么东西把它分解掉，然后让它变成其它可以有用的材料。 我们身体这个中焦腐化水谷之后，就是要运送到这个心脏去让它输布给全身，所以曲在腐化的过程里面，它还多个药性就是能够行通，就是把这个营养，或者它融掉的东西送去它该去的地方，一整套的作用大概都在里面。《名医别录》里头讲它是性是温的，它会“消谷止利”，是它一个最基本的药性。比如说我们任何一个补脾胃的药，如果你觉得，好像你吃东西有一点发胀，吃了东西觉得肚子有点闷闷胀胀，食物不化，那药里头加一点曲都是很有效的。 我们一般分开来说，肉积用山楂，那个谷积，谷类的淀粉类的用谷芽或者麦芽，那水果类的是用肉桂，这个消积的药，那酒的话用当门子或者枳椇子，那是分开来讲。但是总体来讲的话，曲它是有消食物的效果。所以你吃了东西发胀的时候，或者你这个体质就是吃了饭容易发胀，那你的药里面就可以放一点点的曲，放了之后呢，身体这个消化食物的力道就会比较大一点。 至于说它治疗血证，我们在临床上面会认为红曲比神曲更容易入血。比如说古时候，把这个曲要烧焦一样，然后立刻用酒化开，差不多一坨吧，那是治什么呀？那是可以治闪到腰，就是闪腰的瘀血，可以用曲去把它化掉。因为它化东西没有什么指向性，就是这样什么都可以化一点。那至于说红曲的这个临床应用呢，比如说妇人，如果是生完孩子以后，她的子宫还有脏东西，中医说的恶血不尽，还在那边闷闷地痛或怎么样，那你用红曲，在酒里面捣碎，然后一口这样喝下去，就一坨曲，一点点酒，那也是有用的。 它消身体里面这个食物，或者是食物里头吃到的不干净的东西都是还有些效果的。像古时候，有一类的方子是治疗所谓的爆泻，就是你吃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在身体里面坏掉还怎么样，你就狂拉肚子，忽然之间狂拉肚子，就像好像吃坏那种狂拉肚子。那基本上这种污浊之气，就是曲啊，神曲加吴茱萸一起煮一煮吃哦，那是治污浊之气的爆泻的方。 至于说食物的堆积，或者食物吃了以后，它要把它推送到哪里去，这个路数来讲曲都还是有帮助的。所以呢，吃饭吃太胀，吃点曲也行哦。古时候的什么《本草备要》还讲，有一个人吃粽子，吃到胀得已经快要受不了了，于是他就给他吃曲，他说吃了曲之后胀就消了，不过在消的那一段时间，他就觉得他自己里面好像散发出酒味哦，他说曲就在这个人身体里面把那些粽子酿成酒消掉了。到底有没有这个道理我不敢说。可能那个人主观会觉得他有一点好像“我人变成一个人体酒缸”的那种感觉吧。 薯蓣丸里面，同学是不是就可以理解到，首先，这个虚劳无比的人，他是不是消化机能很烂啊？我们要用补这个中焦的方法补到他消化机能强，那还有一点遥远嘛，那要3个月以后才强起来。但是我们现在，在他本人的消化机能还没有那么好的时候，就先用一点药来帮忙他，把他吃到的食物消化得很好，让他可以吸收到营养。当然以路数来讲，好像就没有像小建中汤那种走法那么高档。但是以这么虚的人来讲还是有意义的。另外就是虚劳这么久的人身体里面大概不需要的东西也很多，所以我们用一点点的曲把这些不需要的东西把它搬走。你也不能搬太快，再多搬了这个人什么都没有了。但是，清垃圾的药物总是要有一点。那曲这种完全不挑食，没有指向性的清垃圾的药，那我觉得它还是有好用的地方。 薯蓣丸药味：大豆黄卷 《神农本草经·大豆黄卷下品》：味甘平。生平泽。治湿痹筋挛膝痛。生大豆：涂痈肿。煮饮汁杀鬼毒。止痛。赤小豆：下水，排痈肿脓血。 我们来看大豆黄卷。大豆黄卷是什么东西啊？黄豆芽，或者是黑豆芽。因为我们中国古时候，豆芽倒是没有那么严格在分，古时候的中药书，说大豆，你可以是黑大豆，也可以是黄大豆。那么我们《神农本草经》里头讲到这个大豆黄卷，它其实讲了三个东西，一个是豆芽菜，然后是大豆本身，然后是红豆。红豆因为以后张仲景会好好的用它，我们今天不讲。那我觉得，既然要讲豆芽，就连豆子一起讲了算了，也不会真的把黄豆的药性讲得那么多了，就是大约带一下黄豆的药性。 如果说黄豆的药性，生大豆可以“涂痈肿，煮汁饮，杀鬼毒，止痛”。我们用这个黄豆或者是大豆，基本上如果你是生用的话，我们是设定它是寒的，有一点寒的。所以整个的大豆的药性，《本草纲目》说“解百毒，下热气”，大概是它的总结论。豆子这个东西我们中医都说是“肾之谷”，因为它长得像人的肾脏，各种豆子都算是跟肾有关系的。那自然而然，如果有一个豆子是黑的，我们就会更觉得它跟肾有关系。所以在我们的中医的世界里面，一直会有一种说法就是吃黑豆可以补肾，这样的说法一直是存在的。 比如说什么古方里面，如果你是用黑豆什么炒菜，就是你用盐煮黑豆，就把豆子煮熟，就像我们家里面煮豌豆，或者是煮那个蚕豆那样子，加了盐煮熟当菜吃，认为说这样是可以补肾的；或者是把豆子打成，用豆黄打成粉，然后加猪油，猪油跟黄豆粉做成药丸，每天吃70颗，说是可以让人长得比较肥一点，就长得比较壮一点。我个人以为，我不晓得古时候的人是怎么样的体质，历代的本草书认为豆子这个东西，以可消化度来讲，不是那么好消化。所以古时候本草书就说，虽然你可以用它来解毒，可以清热，但是吃多了这个人大概会拉肚子，会肚子胀。因为，大豆如果你生吃的话，是很不好消化的东西，因为它蛮硬的。 今天我们中医就有一种流行，说是吃大豆可以补肾。要补肾，我觉得勉强要说可以的话，就是你把那个豆子用盐巴煮到真的已经很软了，那你每餐饭后嚼三十颗，细嚼慢咽这样的吃，那勉强还可以。不然的话，其实豆子的药性一旦变成豆芽之后，力道会变得，就是对人体来讲会变得更好吸收。所以我个人会觉得，像是傅青主那个补肾方，他说用青盐跟黑豆芽煮核桃，把它做成一道菜。做成菜吃你要得到它补肾的效果比较有希望。 中国古时候，临床用到黑豆这味药，它的用途来讲，就很明显有一个路子。它可以吸掉一些邪气或者是热气，也就是这个黑豆这味药，或者说统称大豆，它是能够把你身体不要的那个气吸走的。所以我们古时候，我觉得比较一直在主轴的那个用药路数，比如说最近瘟疫流行，那你怕感染到瘟疫，那你早上起来先吃七颗黑豆，让它经过你的身体，可以把那些不干净的气吸走，让你的身体比较不容易感染疾病。当然这个做法我也有很多其它招，我的话，觉得我们传统喜欢用的是贯众，就是那种直接把病毒挡开的那种药物。 你说这个会岔出来的什么补肾的，你不能说它一定没有道理，我认为补肾的时候的效果，你最好跟其他补药一起，就是它可以把补药的药性吸在那个豆子里面。可是，单吃一味豆子，我对它的信赖度是比较低的。 如果你要说直接用药的话，我想我们中医最直接用黑豆的方子就是甘豆汤，就是解一切毒嘛。我用大豆都没什么效，可是加了甘草又忽然发现有效到不行。那我们平常吃错什么药都是可以用甘豆汤解毒的。就是说是每年要喝几碗哦，因为身体里面多少都有毒。那这个以解毒的药性来讲的话，我想吸收物质层面的这个毒素，我说不定甘草力道大一点，我觉得黑豆是这种对于各种药性都有把它吸掉的效果，所以喝了那碗汤之后，你身体里面的那个药的气的部分就被它吸纳掉了。那就是我们对于中医的传统领域里面，对于这个大豆的认识。 我看到现在的人，对于吞大豆有这么大的迷信的时候，我会觉得很可惜。因为你让大豆发芽了之后，变成黄豆芽、黑豆芽，它的药性就会好很多。那个好了很多是完全不同次元的翻上两三级的好。这么好的东西你不用，你去喝豆浆，嘿嘿，很不太能够理解。 古时候来讲的话，说豆芽这个药，它是一旦发芽之后，它就能够把身体里面的湿气推出来，能够畅通气血。所以呢我们今天的时方中医在开补气药的时候可能会加一点陈皮，什么砂仁来行气，古时候其实加豆芽就可以了。 豆芽，像我们中国人说红豆芽是破血中的湿气的，就是血分有湿就用红豆芽。这个黄黑豆芽，它一个是破湿，第二个是通气血，这两个用途都是非常好的，因为它没有什么副作用。就是薯蓣丸里面用的那些消导的药，我觉得都是那种不太会让人虚掉的。而它的这个破水胀，通气血的这个效果，到了时方，比如说清代的时方，什么感冒药都会开一点豆黄卷，他们认为豆黄卷是帮助发汗的药。可是，同时代就有医家非常不以为然，他说，一撮干掉的黄豆芽煮在汤里面，你说发表，那我们家里面今天吃炒豆芽，每个人吃这么一大堆，怎么没有汗，这样的大汗给你看？如果你吃那么一大盘炒豆芽都没有大汗的话，那你怎么可以说这可以帮助发表？而这样的用法上，我觉得对黄豆芽也是很侮辱的，因为黄豆芽如果用对地方的话，力道并不小。 我们现在就来讲大豆黄卷在食疗上的用途。是一个能够把身体里面的水毒清掉的药，而且它没有什么寒热，效果不错，打通气血。而且它如果在古时候的本草书里面讲什么呀？能够破妇人恶血，就身体里面有不干净的血，它还是能够清得到。它能够“去黑，润泽皮毛”，也就是吃豆子吃久了，吃黄豆芽吃久了，皮肤会好。说什么黄豆里面什么成分可以代替女性的荷尔蒙，这样子这样子的这些说法。 如果你要吃豆芽吃到有效的话，要做一个疗程，一个疗程设计是一个月到三个月，每天晚餐，这在晚上吃最有效，每天晚餐要吃250公克的黄豆芽。请问各位，在座有人是家庭主妇的话，250公克要半斤了，我明天去买买看，我搞清楚一下这个食疗到底行不行啊！ 黄豆芽其实，你把它烫熟的话，豆的那个部分还是很硬。所以如果你要嚼掉半斤的黄豆芽的话，你晚饭就不用吃饭了，你就用来当代餐，代替晚餐。我觉得中医来讲的话，还是觉得早上跟中午可以吃好一点，因为一天要动，要用到这些营养，等到晚上反而接下来就是休息的时间了，所以可以不要吃那么营养，所以就吃黄豆芽还蛮刚好的。所以，可能要稍微煮得久一点了，不然的话，那个豆子的部分会很硬。你嚼豆芽菜，如果是炒豆芽，你吃完一整盘，那一天牙根都在酸，就是蛮硬的，不是那么好消化的东西。。 中国古时候说的豆黄卷的疗效就会充分发挥出来。比如说三个月，水毒这样子被它抽掉了，血压会降，排宿便，美白，效果非常好。你说它能不能疏导血气，解毒，解肝毒？其实可以。除非你那个豆芽本身就已经放了很多各式各样的化学物品，本身就太毒，不然的话解毒效果，治皮肤效果很好。那这种湿气风邪在身体里面，你用豆芽这个量去排的话，大概吃一两个月，那个会发痛风的也发不了，因为他身上那些湿气已经都拔掉了。 薯蓣丸药味：白蔹 《神农本草经·白蔹下品》：一名菟核。一名白草。味苦平。生山谷。治痈肿疽疮。散结气。止痛除热。目中赤。小儿惊痫。温疟。女子阴中肿痛。 白蔹，《神农本草经》里头讲，主治这个痈肿疽疮这种东西。当然了，中国治这种长脓包，发炎的药是很多的了。白蔹有没有效？有效，就是拿来内服外擦什么治疗这些肿的都有效。因为我们治疮科的药其实到后来有很多药都已经效果超越白蔹了，所以我们今天白蔹在这一类的方子可有可无了，知道一下它就好了。 他说“散结气，止痛除热，目中赤”，如果同学要记白蔹在经方的用途的话，我想你就记“散结气”三个字就蛮够的了。当一个人他是风起百疾，全身充满着各种风气的时候，他身体里面那个乱七八糟不好的东西都是纠结在一起的。我们中国人说风气是什么气啊？是勾芒之气。勾芒之气就是一种好像树枝一样的东西，勾是曲线，芒是直线，曲线跟直线的组合，就是到处会长得有点像树枝一样的东西。因为风气是这样一个调性的存在，所以我们中医用象征物来讲，它就说它长得像木头，像植物，这样子的一种生长状态。 而以阴阳来讲的话，风气就是阴跟阳纠缠在一起的状态。这个阴跟阳纠缠一起的状态，你必须要用什么药把这个东西拆开来，才能够解除这个风气。当然我们中国人的一种驱风药，是把风扫出去的，比如说像是防风，羌活、独活那种。另外一种就是像白蔹这种，它是要把这个风在结构上面帮它做解构的动作，做脱钩的动作。 这个白蔹这味药其实也可以说在本草学里面，直接挑战到了我们一般中医论里头，对于这个金木水火土的金这个东西的本质的一个认识上面的观点。怎么讲呢？因为我们以一个气机升降来说，总是说肝胆之气好像从侧边，左边身体上升，然后肺气是要肃降的。所以我们说肺这个属于金木水火的金的这个脏，它的气就是要降。因为用“降”这个字来说肺气，这个观点后来回馈到了“金”这个五行元素的时候大家就会说金是主肃降的，主收敛的。这个药它又叫“白”又叫“敛”，听起来就是好像是很会收敛的。 本草学家在研究白蔹的时候，同样就提出一个我觉得比较有意义的说法，他说你真的要讲到秋天的气，要说到这个《黄帝内经》里面说的这个“秋三月，曰容平”的这个“容平”。这个容平气是什么东西？清朝邹澍就说，如果我们说金气是可以克木气的，如果木气的本质就是什么东西纠缠在一起的话，那金气一定是把它分开才对。那以秋天当作象征物的话，就好像是在森林里面啊，什么野猪跟狗熊每天打架啊，打得不可开交，可是秋天到了，大家都要回家准备粮食，都回去休息了，所以秋天到了之后这些动物就不再打到一团了，各自回家，所以就拆开来了，就散结气了啊，就它们纠结的气就散掉了，各自回家。也就是金的本质是把什么跟什么分开。 这个什么跟什么分开，如果我们把这个五行的元素用金属当做象征物来看这个气的话，金属的表面是什么？会反光的，光线打了之后，不会被吸进去，反而会被弹出来，所以就是阴跟阳分开来称为金气。像木气在人体里最大的作用就是我们的肝气，肝气我们在六经里面叫做厥阴区块，厥阴有病的时候这个人阴阳要脱离的是不是？所以阴跟阳能够结合在一起这是要靠木气，可是阴跟阳要能够分开来这个靠金气。所以我们中国人说“肺主皮毛”，这个肺跟皮毛形成了一个界面，让你的身体跟外在的世界能够隔出一个像是墙壁一样的东西，我们什么跟什么分开。 如果以药理来说的话，各种辛味药多多少少都有一种把什么跟什么可以分开，比如说像细辛，就是把你身体里面的寒气跟水分开。只要是辛味药，多少都有把什么分开、什么东西拔掉的那种调子。所以这个分开的力才是在五行的本质上面我们比较承认的容平气，反而认为说往收敛的“敛”这个字去想的时候，它的语感是有一些暧昧的。那当我们能够明白中国人认为容平之气的这个金气的本质的时候，那你就会知道这个人是风起百疾嘛，全身里面有各种风气，那这个风气你说有一个药慢慢的能够把这个风气解决掉，那这样的一个思考我觉得是比较接近白蔹的药性的。 那至于说白蔹这个对付风气的效果，在临床上能不能看出来？我想多多少少还是可以的。因为它单独来用其实药性并不强，所以不太能够说白蔹吃了以后这个人会怎么样，说我感冒了，我伤风了，所以吃白蔹吃到好。没听说过。但是临床中医在做实验的时候发现附子乌头之类的药，如果你在用的时候加一点白蔹进去，如果你附子放一钱，你白蔹放两钱，那它的药性就会变成四钱附子的药性。也就是附子乌头之类的药，如果你让它发挥一些驱风驱寒的效果，尤其是驱风气嘛，因为附子乌头本来驱寒的效果就很好，它的驱风的效果比较弱，那一旦加了白蔹之后，它就会力道被增幅，它的药效会被加强。 当然，白蔹本身的治疗的话，你说单独一味白蔹可以治什么啊？那你直接放30公克水煮，加点红糖喝下去，是治腹股沟疝气。我们的厥阴经这一条的地方，如果有那个肠子结到了，那白蔹可以把它化开。你就会知道它作用的方式是把风气打散，而它作用的点，单用独用的时候是比较在厥阴经上面。所以它虽然说白敛都会让人联想到肺，你说它治皮肤有没有效？那当然有效。但是，它本身呢，以金克木来讲，它去穿破这个肝的区块的这个纠结之气还是可以的。 所以中国人在用白蔹的时候，在薯蓣丸里面就觉得去风气的药，这个你说防风，大豆黄卷，或者是柴胡，或者是桂枝，其实都是能驱风的。那么，白蔹来讲的话，就是纠结在这种比较下焦血分的这种风气的话，它特别能够把它分解掉，就是以它单用独用的药性来观察的话。所以这个“散结气”我就觉得哦，还是蛮有意思的一个描述。 薯蓣丸药味：防风 《神农本草经·防风上品》：一名铜芸。味甘温。生川泽。治大风头眩痛。恶风风邪。目盲无所见。风行周身。骨节疼痺烦满。久服轻身。 我们说防风，它是治风的药，它这个治疗什么风，头风，头昏，什么中风邪，目盲无所见，眼睛受风它就可以把它扫掉，眼睛有邪气闷在里面把它扫掉，然后全身这样子那样子的那个风气，那大概这样子看。当然我们中医里头驱风的药是很多的，那我们稍微抓一下防风的重点就可以了。比如说防风它在祛风的时候，其实还有一些些祛湿的效果。那这个祛湿的效果，怎么讲？是它跟其他驱风药比的话，我觉得多一点点什么的话，我觉得它祛湿效果还可以。如果你说其他的一些驱风药的药性比较激烈的话，我觉得防风是比较温和一点的，就是姑且这样子讲，这都不是很完整的论述啦。 我们在临床上面如果是以防风为主打的话——我说“以防风为主打”的意思就是，因为有很多方剂防风只是挂在里面帮忙的嘛——以防风为主打的话，好像是它比较会驱到身体中轴一带的风。你如果跟其他药搭配的话，那就是驱肌肉的风、骨节的风，到处的风都可以处理，跟黄芪搭配变成玉屏风散结构的时候，那是体表的。但是如果你单独来看待它的话，像是中国古时候说有一种病叫做痛泻证，就是这个人他是又痛又拉肚子。而这个又痛又拉肚子，如果你从他的脉象体质上，舌苔上，能够看到这个人是一个有受风并且是湿气很重的体质的话，那你要同时祛消化系统里面的风加湿造成的痛、拉肚子，防风会有用，单独用都会有效。 我们之前在讲到柴胡证的时候讲到妇人的热入血室，有的时候肝经受风，会造成一个什么状态？因为肝脏这个系统本来就比较偏血分，那血分有风邪，人体会急着要把它排除掉，有的时候排的方法有一点笨，所以女性如果肝经有风邪进去，往往会有那种中医说的促崩漏，就是忽然之间血崩。像我们有些人是血崩的老病号，什么子宫内膜太薄，或者是什么气不摄血，那当然是另外用补的，这子宫内膜薄是这个桂枝，那这个气不摄血是黄芪、当归组合。这个不是那种体质上的虚损的那个崩漏，而是这个人其实根本不太有这个病史，忽然之间就这样大血崩一下，那个通常是血分受风了。那这种忽然的大血崩那就是以防风为主来治疗，它可以搭配当归，或者是搭配蒲黄，这是一种受风的血崩。 当然这样的受风也可以在肠胃道，所以有人是忽然之间拉大便的时候有出血，那种忽然之间的肠道出血也可能是以防风来治，就是这个中轴的地方如果有受风邪有这样的症状的话。当然肠风下血，如果是已经掉到这个肛门直肠大肠那边的话，那个时候的驱风药可能我们比较会用秦艽，不是用防风。所以今天只是大概带一下，防风的这个药性。我们说驱风药里头它的祛湿的效果很好，这是第一点。古时候也有人说，吃太多会泄人上焦元气，什么什么，大概这样说一下，大概知道它的药性可以这样子运作。 它在薯蓣丸里头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防风在历代的这个本草的流迁之中，开始被本草学家往某一个方向指过去。他们说防风其实可以是补脾胃的这种补药的引导药。这可能是因为玉屏风散的创立吧，他们说有了防风这个驱风药，黄芪就更能够填补到人的表面。所以黄芪就更能够填补到人的表面，所以它好像可以借着这个驱风药的这个钻通的个性，带领补气药补进去。现在我们如果说用防风的话，就当脾胃，如果是一个薯蓣丸证来讲，当这个人是一个风起百疾的时候，身体里各种风气都有的这种人，你要补的话你就要有一个引导药。所以防风在薯蓣丸里头扮演的角色，就很像是大黄蟅虫丸里面这个干漆扮演的角色，我们说干漆是“飞补”，瘀血破到哪儿，就把补药的药性拉到哪儿。那防风以气分药来讲，也有类似的功用。 所以张仲景的开药之法，我觉得实在是还是让人觉得很赞叹，就是这个用泻药来带领补药，虽然这种说法我们代代都是这样讲，但是临床上面要用到很漂亮，还是看仲景方会比较有感觉。防风其他的部分我们就先不论了，那主轴的部分讲到这样子。 薯蓣丸药味：薯蓣 《神农本草经·署豫上品》：一名山芋。味甘温。生山谷。治伤中。补虚羸。除寒热邪气。补中益气力。长肌肉。久服耳目聪明。轻身不饥延年。 薯蓣丸，它的最多的药是什么东西？就是薯蓣，山药是不是。山药，它的比例是放三十。这个三十后面那个字啊，我们要念分（fēn）还是念分（fèn）？如果念分（fēn）的话，那就是汉代的单位，它等于四分之一两；念分（fèn）的话，就它比例上面是占三十个比，三十个单位的比例。我有时候会比较想把它念成分（fēn），是因为后面那个“大枣百枚熬膏”，如果你其他都这样比例的话，那有一个“百枚”的不是很不合逻辑吗？所以，在这里，如果你要求一个逻辑上的安全，把它当作是分（fēn）哦，也只好这样子了哦。这个我也不敢讲怎么念一定是对的。 薯蓣这味药山药，家常有没有吃过那个生的山药？生的山药是有很多黏黏滑滑的粘液的，而它的这个黏滑的这种性质，其实对于它的药性是颇有帮助的。因此我们中药在用山药的时候其实有一点点分等级。那个分等级的感觉就好像说，你水蛭去煮汤并不是没有效，这个抵当汤一样可以打下一大堆血，但是如果你是用生水蛭的粉的话，你只要用比较少的量，效果就非常好。同样的，山药也有类似的状况，如果是煮到汤剂里头固然还是补，但是就要用到很大量。如果你做丸剂的话就是生的晒干的，不要弄熟，然后做到丸剂，那它的药性其实效率是比较高的。 我觉得对于薯蓣丸的佩服就是说，你历代的所有的补气血的药，如果你用同样的剂量，像薯蓣丸你高兴的话，一天可以含三颗，不高兴的话一天含一颗就好，大丸嘛，一丸大概三公克、四公克这个重量。你说你其它的药丸，你做四物汤做成四物丸，什么八珍汤你做成八珍丸，你其他的药丸同样的剂量，如果你一天只吃十公克的话，补的效果是明显地薯蓣丸胜出，其它的补药跟薯蓣丸以同剂量相比的话都会显得笨了。当然这只是以补的，补这个字来讲，就像四物汤同剂量来讲的话，它的补的效果不如薯蓣丸。甚至你可以说我一天熬一锅四物汤，补血的效果也不如薯蓣丸。但是一天熬一锅四物汤是为了通血，治月经痛，那也不见得是要它补的效果。我们说喝四物汤，就算你每天都喝一锅四物汤，其实真的要补到造血机能也是要等三个月。这种东西身体的一些比较深层需要受补的部分，其实是持续而缓慢的滋养就好了。你这个一时之间要大补，其实也没有什么搞头。 这个山药白色，我们说它以填补肺为主。那你说它有没有补脾肾，脾跟补肾？有啊。中国古时候那个男人那个房中要强，那山药还是常常在方剂里头出现的。山药它是又能够滋润又能够收敛。这个填补的效果，像我们民国初年的张锡纯就非常喜欢用山药，气喘病他也可以用大剂量的山药治好；这个肺痨那种痨瘵证，就是那个虚劳到已经人都干枯掉了，用山药也可以填回来。所以山药最多以这种虚劳来讲我觉得是很有意义的。当然，我说山药跟其它的这个薯蓣丸里面的好多味药会形成一个很坚强的补肺结构，而这个补肺结构等下会讲，也是很有意义的。 豆芽我们讲了，又利湿又宣通，又带领补药补进去，然后又能够排除身体的水毒之类的。那么我们基本上来看待薯蓣丸就觉得，这个方子里面，你可以说它有这个四君子汤结构。四君子汤是什么？人参、茯苓、白术、甘草。可以说它有四物汤结构，地黄、芍药、当归、芎藭，这个八珍汤，甚至十全大补的一部分都已经在里头了。但是你如果要用这个四君四物，后代的四君四物跟八珍用起来就会觉得有点笨。我常常看着这个薯蓣丸就觉得，哎，我们今天如果要吃四君子汤，像它这样子加那么一点防风，加那么一点豆芽，加那么一点神曲，感觉上其实更好补。或者你如果要做四物汤，你把它这个什么，照它这个比例，当归、桂枝、地黄多一些，芎藭少一些，然后，阿胶，芍药，麦门冬就加进去，然后再加大枣，等于把那个四物汤调成半贴炙甘草汤，四物汤一定效果会好很多。就是那种把一个补药的药性发挥到最高境界的种种结构，在里头都看得到，这是蛮值得学习的。 薯蓣丸药味：麦门冬、甘草 你说它有麦门冬，那里头有理中汤的结构，你说理中汤加麦门冬会不会好补？也会。因为有些人吃理中汤也有点发干，加一点麦门冬那个问题就解决了。而且麦门冬是什么？补胃之大络的，胃之络脉，虚里，所以又可以把那个从脾补到心那边，所以它这个结构上面来讲其实很好。 有一个药物，我们在读薯蓣丸的时候会忽略的，就是甘草。如果像我刚才那样子讲，说我们拿这些药物来做个什么四君子汤、理中汤结构，其实甘草的比例是有点怪的，同学有没有发现？如果你这个白术只放六，这个人参只放到七，那你要做什么四君或者理中的比例，甘草也放个六、七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放到二十八？比七多四倍！这个量的甘草在古方里头是做什么的？用来当类固醇用的。《神农本草经》一开始讲到甘草，就说甘草可以壮人筋骨，这句话不是讲假的，生甘草的效果就像是西药的类固醇。中国古时候有一种强壮丸，就是一味甘草做成药丸你每天吞。那时候我看了之后觉得这个药物看起来很诱人，可是又有一点笨笨的，好像吃了之后脾胃会越来越湿，越来越钝，因为一味甘草它大概就是这样子。 类固醇在人的身体里面，它本来是这个人的肾阳够的时候自己身体会造出来的东西。那一个虚劳到底的风起百疾的人，你要等它肾阳给你造类固醇，你要等到哪一天？你不如直接就给它产品算了，不要叫它从头做起了。所以用生甘草来补充类固醇这样的做法，我觉得是可取的。而且它对人的生长也有促进的效果，类固醇很能让人长肉，保水保油。可是保水保油到底会怎么样？人会脾阴实,所以脾阴实会传心阴实，会变成心脏病的。 可是甘草这个药物它本身副作用就比西药的类固醇副作用要小了，你里头又有这个大豆黄卷，茯苓，神曲来帮它，把那个副作用减到几乎不存在。《神农本草经》说它什么壮筋骨的这种功能，就可以发挥了。你说这个人瘦到什么肉都没有了，那你就用类固醇帮他长肉嘛。我就觉得说今天这个运动员也好，健身房也好，怎么会用到禁药呢？我们这样子搞一个结构，出去给人家吃，恐怕验也验不出来，就是效果也是不错的。 薯蓣丸药味：桔梗 《神农本草经·桔梗中品》：味辛微温。生山谷。治胸胁痛如刀刺。腹满肠鸣幽幽。惊恐悸气。 这里面还有一味药可以提一下的，就是桔梗这味药，因为我觉得我在教咳嗽篇的时候教桔梗有点教叉了。桔梗这味药，如果你要讲它的药性的话，古方的世界用这两个字（破壅）是比较能够提纲的。什么地方塞住了，脏脏的，黏黏的，不干净的东西，桔梗可以把它挤出来。所以桔梗的药性像什么呢？像是扭抹布，你这个身体里面组织里面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你把它扭出来。那在《伤寒杂病论》里面怎么用它？比如说有寒冷的痰饮纠结在胸口的寒实结胸，就是三物小白散把它打下来，然后呢，桔梗汤治少阴咽痛，扁桃腺里面坏掉，有很多脏的脓啊血淤在里头，你要用桔梗扭抹布把它挤出来它才会好。那还有这个排脓汤、排脓散，用桔梗的效果把这个人身上的脓挤掉，这是桔梗这个破壅的药性。 因为在经方的世界里面好像看起来桔梗的方子呢，三物小白散作用在胸部，桔梗汤作用在喉咙，排脓汤散作用在皮肤表面。所以后代张元素就提出了一个非常独创的论点，说桔梗这味药“载药上浮”，把各种药性都托到表面来，所以别的药遇到桔梗就下不去了。这句话是临床上是可以值得商榷的。因为，桔梗在《神农本草经》里面“治胸胁痛如刀刺，腹满肠鸣幽幽”，它是有治到肠的。而临床上面桔梗有没有治肠的效果？有。比如说有一种拉肚子，他拉肚子的时候会排出一种粘冻状的东西，就是有一点像脓有一点像痰，其实桔梗针对的那个东西就是脓或者是痰之间的那个东西，像是脏脏的果冻有点像鼻涕的那种粘冻状的东西，那东西好像是肠道组织剥落造成的那种东西。那种东西的拉肚子，那就是要用桔梗了，用了桔梗之后那个人会拉那种东西拉得更多，可是拉出来后那个病人就开始好起来了。所以桔梗它根本就可以直入下焦，怎么会载药上浮，各种药遇到桔梗都下不去呢？它本身不是这样的。因为历代本草书你如果自己读的话，都会说桔梗是“诸药之舟”啊，像一个船一样什么药都被托上来了。那这个说法我想必须要做一个更正，因为实际上并不尽然是如此的。 我们看这个薯蓣丸的结构，各种补药是一组，补气药一组，补血药一组。然后补气补血药都用能够带领它的驱风药。像补血药，你如果加了很多很多的川芎的话，对不起，这个人驱风的同时血也烧干了，因为风药会伤血的。但是它川芎的量压抑到一个比较低，但是桂枝的量提高，用桂枝去带领补血药，那桂枝驱风是不伤血的，炙甘草汤结构。然后用防风带领补气药，那这样子，防风是补气药，祛风药中的润药，就是它不太伤元气，所以这样子带的话，它能够增幅补药的药性，然后还能够驱风。那白蔹的话我们刚刚讲到，驱这个纠结在血脉中的风，驱肺部的风。这个人是一个风起百疾的人，所以我们要把这些这些结构都加到一起看，就是用驱风药来带领补药，才能真正把这个人填补起来。 另外一点，桔梗用在薯蓣丸里头其实是很小的量。这个很小的量，让人觉得你硬要讲它是破壅，把脏东西挤掉，也未见得是完全正确。因为这么微量的桔梗，就恐怕要讲到什么西医化验的手法了。桔梗在这么小量的效果，这个用量里头，它会有一个效果就是微微的啦，它以化学成分来会作用在人的眼脑，它会治到某一种咳嗽。桔梗治的是哪一种咳嗽？是你的咳嗽是这样的，咳咳咳之后会开始有一种，就是咳到发吐的那个作用，那个机转是桔梗在控制的。 那么经方的研究者在研究这个薯蓣丸的时候会说，其实薯蓣丸里面有很多药加到一起，像是在治咳嗽。你想想看，柴胡、桔梗、阿胶、人参、地黄、麦冬、杏仁、茯苓、白蔹、山药加到一起，刚好是那种补肺止嗽散的那种结构。那为什么要填补肺气的药要用到那么多呢？就是你说补气补血，也就是说你一起抓出来治咳的结构。那么历代的医家是这样子说:如果你的咳嗽这个气一直这样子冲，你等于你的肺气一直在打破打散，所以你咳嗽不止，元气是不能凝聚的，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让这个人的肺气能够被补。当然，我们临床看到今天那种肺结核病人也用薯蓣丸可以补，痨证的人用这个补，所以你也可以说，因为这个痨证常常会关系到肺结核。或者你看那个什么古装连续剧，家里面有谁病到那个已经是虚劳得要死了，通常你就看到他在床上这样呃呃呃（咳嗽声），可能是演技上的需要，总要咳给你看嘛。那个咳如果不把它平息下来的话，这个人的气他就是一直散掉，所以要凝聚肺气。 而凝聚肺气它真正的用意是什么呢？有一件事是古方在做而时方没有在做的事。就是如果我们说人身体里面风气这个东西带给我们很多问题，风气纠结在身体里面，一开始是感冒，一开始是风湿，久了以后就堆成癌症了,就是这样一种风气的这样一种存在，我们人体到底有没有一种自我疗愈的机能去克制它呢？你不能说一辈子都要吃药啊,那么人体的自我疗愈的机能来讲的话，我们中医的五行论认为要养蓄你的容平气，而容平气就是肺气，就是胸中大气。所以，补肺的药是让你身体里面的肺的机能越来越强，容平气越来越旺盛的时候，你的身体会自然具有抗风的功能，这是古方的世界一个很重要的思考。就是你要让这个人身体里面的不好的能量都化解掉，一定要养蓄这个人的容平气，一定要补肺。 当你容平气养好了之后，这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比如说从前还在风起百疾的时候，他会觉得好像这个餐厅冷气好强，我好像要生病了，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会很明显。可是你容平气养好了之后就会觉得，好像没有关系哎，吹吹风好像还好，蛮舒服的怎么样，就是自然而然那个身体表面的那种阻隔外邪的能力就会提升。而且容平气在身体里面，这个肺气在百脉之中运行的时候，其实就可以自然具有驱风的效果。因此这个把邪气跟你拆开来的这个容平气，在人体长期间的这个保养来讲算是很重要的，肺是“治节”之官，帮你身体里面当纠察队的。所以这样子一个理论，我们待会带到的方子里面，你就会看到，古方天王补心丹就有这个结构在里面，到了时方天王补心丹就没有了。这个路数后来大家都慢慢不太重视了，到今天你用药就已经不太看得到这个痕迹了。但是古时候面对一个身体里面病毒很多的患者，它就会注意到这个养蓄肺气的重要，那今天的话就比较没有这样子去思考了。 这么大一颗药丸，在吃的时候，就是放在嘴巴里头慢慢含化。那我想一个药丸如果是用口水这样缓缓地吞下去，其实身体一定是很好吸收的。张仲景的方子，你说不是虚到要死的人，你用小建中汤、黄芪建中汤其实也不错。可是，如果这个人已经虚到小建中汤吃了以后恶心到吃不下饭，或者是拉肚子了，这样子的人说不定要从薯蓣丸吃起，这样子的一个层级。所以不是那么虚的人不会见得一定要用薯蓣丸。但是，地球上还是有那么虚的人，需要用到这个薯蓣丸的这个做法。我想从这个角度看，我会觉得这个方子还是很值得我们佩服的哦，因为，路数来讲的话其实面面俱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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