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还有谁能理解你的孤单

 新用户9927He5n 2021-11-17

0303

L

I

F

E

VOVO

EVEN

COCO

LONO

不出意外,在一个本来还想着写一个轻松系列的时候,一边微信上聊着工作的事情,一边打开有道云,准备写这一周的文章。

忘记了给自己点一杯咖啡,于是放下手机,放松一下肩头,突然就开始新建了一篇文档,而心里笃笃定定的就是要写现在这一篇,写给父亲的一篇,告别系列的第三篇,别看我前面那么绕,说了那么多,然而心里就是很确定的要写这一篇了,开头都是铺垫,铺垫了很多年,就像父亲经常会说一句话,我就是让儿子看看,倒底我做错了什么,儿子就是个见证。

写告别系列似乎是有准备的样子,其实我一点儿都没准备好,只是想着,告别系列的核心就是,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个先来,才有的这个系列。那么每一件小事,何常不是如此,人人都想着健康长寿,又有几个不希望生活平安幸福呢。

父亲用了很长时间去让我理解他的所做所为,直到我也走在这条孤独的路上,才慢慢明白每一个看似反叛和出格的背后,都是一个人对这个世界所有善良和不满的集合。可以时爱时恨,可以言不由衷。

父亲学习不算好,调皮捣蛋第一名,那时的老师也是有手段的,给个劳动委员,还可以管管其它人,考第一的得帮着他写作业,男孩子嘛,还有什么比威风更重要的事儿呢。而随着年纪的增长,他也明白,人家念书好的,混的会更好,更有出息。所以在培养我念书这件儿事上,不管是我妈家耕读传家的思维,还是父亲这里,红卫兵、造反派批斗老师的思维,都是达成一致的,让我好好读书,其它的不要管。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我面对的竞争,不只是同一个年纪的同学。而是可能上下相差十年,来自各地的人才隽秀的时候 ,无力感是会时时存在的,你会明白,村花只是村花,校草只是校草,人外不只有人,还有天花板,脑力的天花板,阶层的天花板,不可以道理记而这时,你能和父母说什么,你是他们的骄傲,其实他们也知道有差距啊,可你总不能说,你比别人差,你就不活着了吧。

其实并不是人比别人差,是差异,同样的想法差异,在不同的环境下孕育的东西是截然不同的,头几天,一起练习写诗的朋友们,开始把去年的一些作品,集结起来,成为每个人单独的作品集。编辑老哥,亲切的关怀我,赶紧整理一下,我其实内心是拒绝的,我常常是写完扔在一边不敢看,我怕不够好,我也知道没几个懂我在写什么。老哥很认真,不停的让我准备出来,于是我把之前的几首收集了一下,发给他,他很快就配上了音乐和图片,然后发给我校正,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我很惭愧,我说我这个表达太复杂,太古板了。

我只是想让我的世界更丰富,更有趣一些,而常常被人们认为是说教,是脾气执拗,是修养不好。老哥说,这就是你的风格,别人想模仿也模仿不来。一句话,我就比较释怀了,可能男人更了解男人一些吧,至少我就能继续写下去了。

父亲的想法总是和别人不太一样的,读书读多了的我,难免刻板,用自己知道为数不多的道理,应付着这个不讲道理世界时,总是力不从心。我记得我在之前的文章里就写到,当初我刚参加工作那几年,父亲说你要是去了,租房子,不如买房子,我给你凑钱,我当时就觉得,好滑稽,扯什么不相关的东西呢,浪费钱啊,就像我的印象里,父亲总是浪费钱一样,我先入为主的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带着我胜利者的微笑,我是大学生你懂什么的BS,以及我可以自己赚钱的尊严,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现在想想,其实即便是在老家那边,我不在那个城市了,那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投资,至少把钱变成了资产,其实后来那些钱也没有剩下,就被花掉了。

父亲的很多想法,在村里都是超前的,在东北出去干洗浴的非常多,后来都跑到了全国的很多城市去做的都有,也衍生出了很多产业,而源头可能都是从一个澡堂子起家的,这并不奇怪,在东北,从一个冰棍儿作坊起家,干成大型的冷饮厂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而父亲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东北的澡堂子都还很少。

很多年后,我讲无关和有关,我才能明白,一些思维里的局限,和看问题的角度已经完全不同了,才能理解我认为的无关,是何等样的有关。

有想法不稀奇,实现才好,这一点其实父亲也是知道的,所以这么多年的家庭矛盾,也是经济上的想法的冲突,母亲是知识分子思维,做生意做不来,也没想法。父亲就总想着,不能把种地当主业,得想办法做生意。而做生意需要有团队,初创团队都组不成,基本上事情都是干不成的,

头两天去见哥们儿聊天时,他说,一个人太容易懒了,一定是有几个人一起,才能坚持得下来,直到现在,我依然是对团队这个点,梗梗于怀的,我特别防备猪队友,也特别讨厌没有团队思维的人,我总觉得,要干的事情大一点儿,一定得有团队的思维。

父亲做事不成,心里的不满也越来越多,这也是被很多人诟病的地方,其实在东北酒懵子非常常见,喝喝酒,发泄一下不满,但也可能闹事,于是会有更多的后果,加重家庭的负担,方式其实在我看来,不够爷们儿,然而也是一个正常人的思维,破罐子破摔吧,可在那种环境,醉是正常的,醒是一种悲哀。面对现实是一种悲哀。

并不能说父亲没有维护家,他依然做着他的努力,有时一些事情不好推脱的人情来往,在东北看起来很烦的事情 ,都可以在一个不讲理的人那里,得到”解决“,因为不讲理,有时也是一种解决方案,像我担心的那时家里动迁的事,我之前说过,房子没办房产证不行,后来,动迁的风声都出来了,我担心不好办了,回家的时候想埋怨他的,他只是让母亲拿出了办好的证给我看,他也没多说,母亲说是喝酒搞定的。

很多麻烦能够拒绝掉,也是因为人家不敢找他,而母亲太好说话了。父亲总是让自己站在了界限上,并不在意自己做个恶人。

你看,他总是在用着他的方式在做着事情,只是极少被人认可,他像个赌气的孩子,惹我就砸你家玻璃,只是女人们很少能懂男人的逻辑,她们总是想着,和对自己好的人更好,不好的人不好,而男人是可以打完架以后一起喝酒的,因为不打不相识。

这看上去想是在回忆父亲,不像是我的告别了,可这正是我的方式,我想,就像父亲说的一样,我只是个见证,那么,即便是我走了,我也可把和父亲的一些点滴记录下来,他并没有那么不堪,就像我笨拙的敲打键盘记录一样,我们都是普通人,总是在面对这个世界所有未曾经历过的风险和诱惑。四十二年之后,我对父亲,并无责怪,不管是做得对的,还是错的,那都是他的边界,他的认知,他的人生。

我也不会去要求一个快七十的老头去改变,去成长,去超越自己,回去看他时,甚至都不劝他戒酒,只说,我给你带的酒是好酒,你可以少喝一点儿。

有时我也会在一个人的时候,打开一杯酒,喝上那么一点儿,其实你想喝酒的人,通常不在身边,而一起人喝酒的时候,通常并不是你想喝酒的时候,孤单的时候才是。热闹的场合里,你才更容易看到自己,或者父亲用这种方式,让自己不被这个世界遗忘,他承担了很多不需要扛的东西,比如别人的评价,别人的指责,因为在意,他选了一种方式,我不努力,我就是无赖,就是酒懵子,这样你们就不用说我生活过得不够好了。

其实根本不用在意,这就是人群中的螃蟹效应,他们根本并不在意什么你好不好,他们只是要你不能比他好就够了。谁也别上去,都在井底趴着就对了。

父亲在过年的时候病了,血压有些高,却不肯告诉我,还好有人告诉我,他没几天就出院了,我打电话的时候,他也不说自己住院了,我也不提,然后说你有什么需要,今年疫情,我可能没法回去,他说,挺好,不用管我,你照顾好自己,身体要好。后来我买了一些年货寄回去,再打电话给他,他就送给了照顾他去医院的大哥,我觉得处理的也挺好,只要他高兴。初一的时候,我打电话,听得出他喝了酒,在别人家里睡着,我于是很快挂了电话,我知道他好就好,他知道我懂他了就好,男人之间总是很简单。

和母亲不同的是,母亲是通过和我要这要那,不断的让我给亲戚联系,给我发信息,感受我的关心来体现自己的存在,父亲是用别管我,我自己照顾得好我自己来体现自己的价值,他们都用自己的方式满足存在感。

我一个人喝酒的时候,会想起父亲,我不能想像父亲喝酒的样子,可是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一头狼在雪地里舔着自己伤口的画面。也没什么好办法,伤口无需治疗,因为会不断的产生,而那里也是希望所在,因为人生就是不断弥合现实和理想裂痕的过程。直到你把它看成是自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血不流并不是因为没有了,而是心冷了。

我的表达,被说不够犀利,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犀利,和父亲喝醉了,撒向天空的钱一样,只是一种表达,表达就是表达本身,哪里有什么意义。

有时候,我说自己是个氓流,是觉得自己身上总有那么一点儿混不吝的感觉,我甚至美化了来说,唯勇气长存。

有什么呢,人生不过几十年,很难再见,或者来生再见。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