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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富豪,一个月生活费20万,破产后妻离子散,80岁母亲住养老院

 朱小鹿 2022-04-26


武汉大学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专业博士,新加坡国立大学(NUS)博士后,一门心思搞科研,业余写稿不荒废,努力给你惊喜。

——朱小鹿

重庆有一个叫葛伟的亿万富豪,身5亿,人特别狂。

一次,大佬们组局吃饭,酒过三巡,到了交换名片的环节。

其中一个富豪主动找到葛伟,提出跟他交换名片,以后有钱大家一起赚。

这位富豪资产比葛伟高几十倍,面对葛伟仍然笑容满面,葛伟却狂得要命,死活不愿意把名片给人家。

而他拒绝给名片的理由很简单:对方穿得太富贵,他看不惯。

后来,葛伟公司破产,负债3.7亿,原本幸福的家庭支离破碎,连孩子的学费都交不起。

他才后悔不迭:“曾经我有很多赚钱的机会,但我全都放弃了。”

葛伟是谁?他凭什么这么狂?

(葛伟破产前到墨西哥旅游)

葛伟外号“小胡子”,今年58岁,是重庆恒润置业有限公司老板。

巅峰时期,他开发别墅、楼盘,名下资产超过5亿元,风光无限。

他住的地方是豪华大别墅,面积超过700平方米,一共需要5个保姆负责做家务。

现在仍有不少人月薪5000元,而葛伟一个月生活费就高达20万元,相当于普通人3年多的工资。

上下班高峰,普通员工每天挤公交挤得头昏脑胀,葛伟却20多年没有坐过公交、轻轨。

他平时用的浴巾也是名牌,一条要2000多元,连装厕纸的垃圾桶,都是专门从意大利买回来的名牌,一个就要1100元。

屋里的实木家具、电器,价值百万,还有好几尊特意从四川广汉运到重庆的铜马摆件,一尊定制费用就要27万,另外还要再加上七八千的运费。

就连种在他别墅门口的3颗银杏树,也是专门从济南空运到重庆的,一颗就要花十几万元才能买到。

如此种种,正应了那句话:“有钱人的快乐,常人难以想象。”

(葛伟旁边是他花20多万买的铜马)

然而,一朝破产,那些曾经享受过的物质,全都变成了如今还不清的债务。

葛伟一共负债3.7亿元,私人借款的借条多达310张,堆积如山,最多的一张欠条金额2000万,借款时间长达9年。

债务一共涉及到5家银行,3家小额贷款公司,还有38位个人债主。

现在,葛伟年近60岁,生活费靠姐姐和朋友接济,他仍然信心满满,随时准备东山再起,还清债务。

为了赚钱还债,他拍短视频、直播带货,成为新时代网红。

一代富豪,从底层逆袭,又沦落至此,他背后有着怎样的故事?他还有机会重回巅峰吗?

1938年,正逢乱世。

6岁的小女孩跟着家人从湖北麻城出发,逃难到重庆落脚。

多年后,小女孩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她出落得亭亭玉立,正在一所聋哑学校当老师。

缘分使然,她很快和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结婚。

青年是江苏扬州人,在建国之初跟着西南服务团一起到重庆工作,后来发展很好,成了市蔬菜公司干部。

这对夫妻在重庆生根发芽,育有一儿一女,日子过得比本地人还滋润。

孩子长大后也非常出息,大女儿在银行工作,体面又稳定,小儿子则是远近闻名的亿万富翁,人人艳羡。

这对夫妻的小儿子,正是葛伟。

(年轻时的葛伟)

功成名就那几年,葛伟很风光,是街坊四邻嘴里那个“别人家的孩子”,异常优秀。

实际上,葛伟成名前,只是一个被人嫌弃的“熊孩子”。

1963年,他出生在重庆渝中区,一个名叫放牛巷的地方。

那个年代物质比较匮乏,但因为父母工作稳定体面,他从小没吃过苦,也没尝过饥饿的滋味。

比如冰冻带鱼、玉米年糕、土豆、卷心菜、黄鳝,这些难得的肉和新鲜蔬菜,他经常都能在饭桌上吃到。

小孩子吃饱喝足,自然精力无限,到处瞎折腾。

葛伟小时候也不例外,他吃穿不愁,四处招猫逗狗,“熊”得没边。

17岁时,他迷上各种文史哲类书籍,但想着“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口号,还是硬着头皮读理科。

结果,理科成绩不好,葛伟两次参加高考都以落榜告终,只能另辟蹊径,转考文科。

1982年,他成功考上渝州大学,也就是现在的重庆工商大学,顺利进入中文系新闻专业本科班。

当时考大学不容易,大学生很金贵,葛伟却不懂得珍惜。

他初入中文系,尚有一种如愿以偿的兴奋感,但新鲜劲一过去,立马“原形毕露”。

(葛伟在大学门口拍的照片)

大学四年,葛伟一直在校外租房住,累计翘课1000多节,把精力都用来交朋友。

大学时代,我所交朋友多是未上大学之人。他们很接地气,很有意思,很是好玩。

这与枯燥、严肃、单调的大学校园氛围相比,社会上缤纷多彩的人与事,我非常适应,如鱼得水。

我的活动不在校园。校园关不住我。

他为自己发达的“人脉”沾沾自喜,还没意识到“有些朋友是无用的”。

当时是80年代初期,普通学生一个月生活费才几元钱。

葛伟一个月房租15元,另外还要和一群朋友花天酒地,每个月回家拿25元还不够花。

他为此经常和母亲吵嘴,甚至叛逆得连家都不回,但母亲一个月工资才102元,不可能再给他涨钱。

为了维持庞大的开销,葛伟只能自己找赚钱的门道。

大二时,他从表哥的针织厂进了一批领带到街上卖。

那时思想保守,大学生勤工俭学非常罕见,更别说放下身段,走上街头吆喝叫卖了。

但葛伟不觉得丢脸,反而因赚钱感到兴奋。

他在手臂上挂四五条领带,用重庆话大声喊:“卖领带了噢,6块钱一条!”

下午又改变策略,吆喝道:“大减价了噢,只要4块5。”

实际上,一条领带的成本才1块5,只需要卖出去两条就可以痛痛快快地吃一顿火锅。

(葛伟年轻时)

另外,葛伟还和朋友组装台灯卖。

3个小玻璃杯,加上1个烟灰缸,底部戳个洞串起来就是台灯,一个台灯成本1.8元,售价却高达6块。

他叫上一帮朋友,在出租屋通宵加班做台灯,第二天又坐5个多小时绿皮火车,到乡镇去卖。

当时,重庆嘉陵摩托“一车难求”。

葛伟就和朋友合伙炒购车票,一张购车票就卖50元,而那时候一盘回锅肉才几毛钱。

那时,他过的简直是神仙日子:

赚钱后,我们烫火锅、喝啤酒,还坐火车到成都去玩,好不开心。

实际上,对年轻的葛伟来说,赚钱太快、太容易,不是好事。

钱的意义只剩下享受,没有形成正确的商业价值观,为他后半生的穷困落魄埋下伏笔。

葛伟嫌大学课堂枯燥乏味,就自己买书来看。

他喜欢的作家很多,看书很杂,比如黑格尔、尼采、弗洛伊德、萨特、卡夫卡、鲁迅,这些人的书他都读。

看得多了,就开始做文学梦,想当作家,希望靠文字走天下。

大四时,他干脆拿出积蓄,在重庆渝中区的沧白路开了一家火锅店,取名“鲁尼”,意思是“鲁迅加尼采”。

然而,开火锅店远不像倒卖领带、购车票那么简单,葛伟不懂商业经营,没多久就被坑得倒闭。

他不是每天都会去火锅店,店小二偷偷贪店里的东西吃,没多久就胖得衣服扣子都扣不上。

而且他朋友太多,每次到店里吃饭都不现金结账,嘴上说着签单,月底一起结算,其实就是吃白食。

其中个别人脸皮太厚,没钱花就仗着交情,来店里拿营业款去用。

(葛伟在企业打工时和朋友的合影,右边是葛伟)

不懂经营管理,身边朋友全是填不满的坑,葛伟不但没赚到钱,火锅店倒闭关门时,还亏了2100元。

这是他第一次亏钱,1986年的2100元,至少相当于现在的2万元。

但他并没有把这次失败当回事,反而庆幸马上就要大学毕业,可以走上梦寐以求的文学之路了。

毕业后,葛伟如愿以偿,被分到一家报社工作。

这家报社叫做《中国市容》,有点“奇葩”。

一共只有43个正式编制的员工,后来光是大大小小的开发商就有11个。

后来一度成为中国女首富的龙湖地产老总吴亚军,也曾在1988年时进入这家报社,当过记者和编辑。

这家报纸全国发行3万份,赚钱手段非常丰富,不但可以接广告,有偿为企业家写专栏,还有会议、讲座、卖画册等。

葛伟的朋友替老板写了一篇专访,登在他供职的小报上,立即拿到18万酬金。

而葛伟一个月拿着78元的工资,每天下午5点半,就有一群人坐在会议室,等着他下班一起去烫火锅。

火锅一顿接着一顿,兜里的钱一天比一天少,月底时别说吃火锅,差不多都要吃土了。

受朋友刺激,再加上旁边的广告部热火朝天,人人月入过万,金钱诱惑实在太大。

(龙湖地产董事长吴亚军)

在葛伟看来,那些成名、成家的诗人作家,大部分都是空有文人的清高,背地里却一幅穷酸样。

而他享受惯了,最受不了的事情就是“穷”。

于是,他的文学梦,“啪”地一声碎了。

正好报社鼓励多劳多得,他立即转岗去广告部供职,拼命推销广告画册。

第一年,他跑遍全国20个省,上百个市县,挣到十几万。

马到成功,葛伟心想:

钱是赚来的,不是节约来的,只要眼光准,胆子大,挣钱不难。

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缺钱,就算我投资乱整,亏了也会赚回来的。

没想到,现实很残酷,这种认知让他载了大跟头。

当时,广告业远没有现在花样多,传统媒体优势很大,相应地,广告从业人员高收益、高回报。

第一年,葛伟尝到了广告画册的甜头,很快自立门户,和同事辞职单干。

他们招聘40多个员工,专门在全国各地跑业务,商家但凡想通过广告画册打广告,一页篇幅就要花3500元。

一年下来,公司进账几百万,其中70%都是利润,按贡献分配给几个合伙人。

那是1988年,25岁的葛伟顺利赚到了30万元。

这一年,全国职工平均年薪才1746元,葛伟相当于用一年时间,赚到了普通人一百多年的工资。

进入90年代后,广告行业竞争激烈,前景大不如前。

而早年那些辞职下海的同事中,有不少人开始进军房地产和股票市场。

1991年,葛伟索性带着钱到广东番禺炒房,虽然亏了不少,但转头又在海口炒房赚了回来。

拿着赚到的钱,葛伟花175万在海口买了人生第一栋别墅,意气风发。

一有时间,他就光着膀子在院子里吹风,美名其曰“拥抱大自然”。

过几年,他又高价把这栋别墅转手卖出去,大赚一笔。

这次转卖别墅的经历,让他对“卖别墅能赚大钱”这个观点深信不疑。

他四处投资做生意,后来听说重庆要成立直辖市,立即回到重庆炒地,花100万定金买下150亩土地。

后来地价猛涨,葛伟一跃成为千万富豪。

根据他自己总结的商业经历,旁人不难看出他暴富的轨迹:

1991年,我广东番禺炒房,亏。海口炒房,赚。

1992年,我北海银滩炒地,亏。

1993年,我重庆做股票一级市场的“老三篇”,大赚。我广州三元里开制衣厂,亏。

1994年,我做股票二级市场,亏。

1996年,听说重庆要成立直辖市,我打道回府,渝北区炒地,大赚。

如今看来,我这些从商经历,是负面多于正面。

它导致我自以为是、固执己见、高进高出、情怀深重等诸多经商大忌,伴随我多年。

毫无疑问,葛伟早年一直在挣快钱。

这导致他喜欢享受,在商业上过于自负,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存在很大的隐患。

和大多数暴富的人一样,葛伟飘了。

除了斥巨资买别墅,他在吃穿方面也很“嚣张”。

在人均工资不到2000元的年代,400元一晚的酒店,他直接住一个月。

他看到香港大老板穿200多元一件的衬衫,立即去商场买6件回来放着。

就连皮带都要买名牌,一条3000多元,那个年代,普通人要不吃不喝,两个月的工资加在一起才买得起。

他整天想着谈生意、赚大钱,在各种生意场和饭局中流连忘返,经常和“好朋友”吃宵夜到凌晨两三点才散场。

都说“幸福肥”,葛伟却成了“有钱肥”。

他身高一米七几,削瘦英俊,却因为胡吃海喝,体重一度飙升到200多斤,走几步路就气喘吁吁。

然而,山雨欲来风满楼,葛伟身处其中,却没有及时察觉危险的信号。

(葛伟买的第一栋别墅,位于海口)

1998年,国家取消“福利分房政策”,国内正式进入商品房时代。

朋友买下市中心的地皮,建小户型商品房卖,几千套房子很快售空,钱没少赚,回笼资金的速度也很快。

朋友喜滋滋地跟他说,“这次买的瓷砖很便宜,用起来和贵的没什么区别。”

以次充好,赚大了。

葛伟一言不发,很看不上朋友的做法,他心想:“怎么会没区别呢?这是给人住的房子,要建就要建最好的。”

在他心里,最好的房子自然是独栋别墅。

第二年,他在重庆九龙坡区的含谷镇看中一块地,那里有山有水有果园,还有炊烟袅袅的农家。

芭蕉树下,沧桑睿智的老人在抽旱烟,湖边,羽毛洁白无暇的白鹭在啄鱼吃。

回归自然,葛伟想起陶渊明笔下的那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下定决心买50亩地来修别墅。

50亩土地,只建43栋独栋别墅,很奢侈。

身边朋友劝他,这种独栋别墅面积大,总价高,出售速度慢,最好建一部分小型联排别墅,快速回笼资金。

葛伟不听,反而为自己的杰作沾沾自喜:“豪宅,豪的就是空间”。

还在附近租50亩土地分给买别墅的业主,每户分70平,可以用来种菜、养鸡,体验田园生活。

他把这期别墅当作情怀之作,在楼书中亲笔写下一首诗:“寻找回来的世界……”

那时,葛伟完全没料到,正是这个他最得意的作品,毁了他。

(葛伟投资修建的别墅群)

正常情况下,别墅建好半年就应该卖完,回笼资金。

然而,隐藏在别墅背后的问题逐渐浮出水面,影响别墅销售。

首先,通往别墅的高速公路要收费,来回一趟的费用就要40元。

另外,买地时明知旁边有个机场,飞机起飞时噪音很大,但当时葛伟就不重视这个问题。

半年后,噪音影响销售,却悔之晚矣。

而且,目标客户也不明确,毕竟别墅平均100万一栋,对普通人来说不便宜,但对富豪来说,开发商没有名气,楼盘规模太小,显然没有竞争力。

幸运的是,到最后,别墅拖拖拉拉两年,总算卖完了。

地价便宜,葛伟总体赚了不少钱,资产翻好几番,顺利跻身亿万富翁行列。

巅峰时期,葛伟资产高达5亿元。

那时,人人都捧着他,没人敢不接他电话。

殊不知,建成“大厦”需要日积月累,而“大厦”倾覆,不过一瞬。

破产前,葛伟是令人仰视的亿万富豪,他留给大部分人的印象是傲慢。

一次,朋友创业缺钱,找他投资,葛伟却不屑一顾,拒绝人的态度和无视没什么两样。

朋友深受打击,憋着一口气把生意做成,巅峰时一天收入超过20万。

葛伟破产后,朋友直言不讳:“当年我非常讨厌他。”

除此之外,还有人说他:“这个时代变化太快,他以为自己在成长,实际上只是膨胀。”

然而,葛伟春风得意,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也不懂“谦虚”两个字怎么写。

朋友出去吃饭,别人聚在一起打牌,他却捧本书在旁边看。

矛盾,又特立独行。

他把这看作“文人清高”,视为底线,坚持认为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后来,财富越来越多,他变本加厉,不但戒烟戒酒,连KTV都不乐意去,成了富豪圈里的“怪胎”。

(葛伟投资修建的别墅)

然而,生意场上,比葛伟资产丰厚的商人多得是。

葛伟却只凭自己喜好做事,无论再厉害的人,只要他看不惯对方说话做事的方式,就不给人好脸色。

即使勉强凑在一起吃饭,他也一句话不说,默默把帐结完回家,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可脾气再臭,也有人愿意迁就他。

一有时间,兄弟们就约着他一起去环游世界;每天下午4点,总有人雷打不动的打电话来约他一起吃晚饭。

饭局上,大家称兄道弟,一起怀念青春,畅谈理想,大喊友谊地久天长。

生活灯红酒绿,热热闹闹,让葛伟产生错觉:“兄弟”这么多,都是因为自己实力够强,投资眼光超前。

那时,他以为自己在朋友面前有尊严,殊不知,他的财富是1,其他东西全是0,没有财富,尊严、地位都是浮云。

2003年,葛伟在第一期别墅旁边,又买下150亩土地,准备建二期别墅。

第二期别墅有104栋,命名为“西郊庄园”。

为了豪到极致,葛伟多次飞往北京、上海等地,参观已经建成的各种豪宅。

他请来加拿大设计师,光别墅设计费就花掉12万美元。

种在别墅里的树要15米高,鸡爪树、摇钱树、银杏树,从全国各地搜罗好运到重庆,一株就要花十几万。

还在别墅里摆上三尊纯铜马雕塑,一尊纯铜马就要花27万元,定制好从四川广汉运到重庆,每尊额外还要加上七八千的运费。

然而,如此奢华的别墅群,除了第一期别墅群已经暴露出的问题外,又增加一个新问题:堵车。

通往别墅的高速公路取消收费,但车流量陡增,3公里长的隧道就要堵半个小时以上。

(葛伟投资修建的西郊庄园)

别墅再次滞销,公司现金流非常紧张。

可葛伟已经自信到愚蠢的地步:

我那时认为,独栋别墅是人类住宅的终极产品,有钱人越来越多,0.48的容积率别墅楼盘哪里去找。

土地价格在涨,国家又不批别墅用地了。物以稀为贵,独栋别墅,怎么可能不涨价。

基于这种错误认知,他一意孤行,打算投资修建第三期别墅。

钱不够,就开始向银行贷款,向朋友借钱,甚至动员公司员工,以及员工家属,让他们把积蓄全借给他。

开公司,现金流不等于资产,比如每个月给员工发工资,就必须要用现金。

如果一家公司没有健康的现金流,随时都有倒台的风险。

可葛伟不懂,他心想:无论再借多少钱,只要那些别墅还在,还这些钱完全不是问题。

就连借他钱的人也是这种心态,他们从没想过葛伟会破产,反而以为拿到手的利息是占了大便宜。

欠债最多的时候,不算其他开支,葛伟每天向外支付的利息钱就高达15万元,一年将近要付5000万元利息。

这种情况下,正常人都会选择断尾求生,尽快把别墅卖出去,回笼资金。

可笑的是,葛伟一反常态,把别墅捂在手里舍不得卖。

就是因为这种傲慢和盲目的自信,导致他最后的失败

一开始,葛伟的别墅群虽然问题重重,但仍然有不少销售良机。

国家不批别墅用地,物以稀为贵。

就连贷款给他的银行行长也捧着他,劝他缓缓再卖:“你这别墅,再过两三年,价格肯定翻倍。”

葛伟本就盲目自信,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他的业主也给他打鸡血:“你这别墅我买两栋,住一栋,炒一栋,相当于白捡。”

而有的业主信心比葛伟还足,自己买完不算,又介绍朋友来买,一伙人连买12栋别墅。

葛伟看到的全是别墅前景美好,对公司危机则选择性忽略。

五一长假期间,别墅搞优惠活动,有富豪说好要买3栋别墅,总价408万,谈好抹去零头,以400万成交。

结果客户来签合同的时候晚了三天,优惠活动已经结束。

葛伟心想:“客户这么想要我的别墅,说明别墅前景好,买了肯定不吃亏。”

他坚决不抹去零头,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合同没签成。

然而,市场千变万化,葛伟的别墅很快就不再金贵,想卖都没机会。

(破产后,葛伟在他的出租屋里看书)

原本,只要尽快把别墅卖出去,维持公司稳定的现金流,葛伟不但不会破产,至少还可以再赚1个亿。

可他拖拖拉拉,宁愿四处借钱,拆东墙补西墙,也不愿意尽快甩卖别墅。

拖到2014年年底,公司资金链彻底断裂,他还不上每天15万元的利息,变成“老赖”。

银行上门催款,无功而返,合作伙伴、员工、员工家属,轮流来他办公室讨钱。

葛伟后悔不迭:

现在算来,400万的贷款,3年时间,我要向银行支付利息至少180万,还不如早点把别墅卖掉,哪怕卖300万也行。

个小学生的算术题,我居然不会算。我居然情愿付一年几千万的利息,也不肯大幅降价促销。我真是全世界最蠢的商人,最奇葩的商人。

又纠结了4个月,多花掉1600多万的利息后,葛伟才下定决心,宣布破产。

庞大的商业帝国,瞬间化为乌有。

债务高达3.7亿,90%的资产被拍卖抵债,都还不完欠下的本息,还剩下1.2亿个人债务,需要作为法人的葛伟独自承担。

刚破产的时候,葛伟整夜失眠,一天抽3包烟,后来还患上心理疾病,不敢靠近阳台、高楼,生怕自己忍不住跳楼。

破产前,有朋友暗示他,让他提前转移部分财产,或者丢下烂摊子到国外避风头,俗称“跑路”。

葛伟坚持认为“有事跑不掉,无事不用跑”。

他有自己的宣言:

勇敢面对、深刻反省、努力再起,才是我必须的、正确的、唯一的人生打开状态。唯有击啄拨羽,才可能有未来。

葛伟一夜白头,急于东山再起。

(依次是葛伟破产前,破产时,破产六年后)

葛伟想过,活下去还有3条路可以走:打工,做小生意,继续创业。

年龄太大,债务太多,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做小生意,比如开面馆,养土鸡卖之类的,他又没有类似的生活经验,赚的钱也不够还债,同样行不通。

唯有继续创业,他看好互联网。

2015年,破产不到一年,对互联网一窍不通,葛伟火急火燎地考察了3个月,就鼓动妻子当法人,创办了一家互联网公司。

此时,尚有人相信他能东山再起,有两个朋友一共又投资他的公司600万。

妻子名下仅剩的房子、车子、存款,本要用来维持一家人开销,却因为信任他,孤注一掷,全卖掉。

姐姐听说他要重新创业,把手里持续赚钱的股票半价售出,拿钱支持他。

老母亲已经80多岁,不但拿出家里最后的积蓄,还住进养老院,把老房子卖掉,也把钱投给他。

葛伟背负着这么多人的信任,却再一次辜负了他们。

破产前,公司有员工跟葛伟说,想涨500元工资。

当时,葛伟家里请了5个保姆专门做家务,一个月光是生活费就要20万。

他实在不懂500块能干什么,大手一挥:“涨!”

重新创业后,葛伟仍然没有吸取教训。

在没有任何收益的情况下,他只懂得不停地往项目上烧钱,每天还带几条好烟到公司,请员工抽。

员工加班就给1000元加班费,身边人骂他:“你傻X啊,互联网公司哪有加班工资。”

葛伟愕然。

等他知道这些的时候,公司已经倒闭,开发的两个APP日常活跃用户只有个位数。

再次失败,葛伟彻底众叛亲离。

(葛伟和小女儿在一起吃面)

24年前,葛伟和妻子结婚时,只花了10元钱,在五金铺里买了两枚螺丝帽当戒指。

婚后,英文专业毕业的妻子辞职在家,专职照顾老人和3个孩子。

葛伟发过誓,一定要让家人都过上好日子。

他确实做到过。

富贵时,葛伟不抽烟不喝酒,也不K歌、不打牌,生活作风很克制,一有时间就看书、长跑,带着妻子和孩子四处旅游。

没想到,年过半百,却负债累累。

有段时间,葛伟每个月连孩子留学的生活费都拿不出来。

他想到曾经有朋友跟他保证:“你放心,苦什么也不能苦孩子,孩子的事情我来解决。”

就去找朋友借钱,朋友却跟他翻白眼:“没钱就回来噻,没钱留什么学!”

葛伟终于明白,世态炎凉,不是所有的朋友都靠得住。

妻子精神崩溃,反复责问他:

你瞧不起那些买门面收租、养儿防老的人,但他们现在都过得比你好。你一个开发商,你连一套房子都保不住。

你说你养家,我管娃儿。我做到了,你没有。

葛伟却无力反驳,只能自嘲:

她付出了青春。她燃烧了自己。她如今自嘲为“三无女人”——无房子、无存款、无工作。她是债权人,我欠她深重。

爱随着金钱消散,缘分尽了。

两人反复争吵,互相攻击,最后吵累了,只能离婚。

三个孩子,两个大的跟着妻子走,只有小女儿留下和葛伟一起生活。

(现在的葛伟,他说自己不能死)

妻子、孩子离开后,老母亲也在88岁时,在医院病逝,临终前仍然紧紧握着葛伟的手。

好好的家,就这么散了。

葛伟后悔不迭,曾经以为赚钱是为了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恍然间回首一生,却发现自己有19个春节,没有回家过年。

青春期时叛逆,不想和父母相处,工作后却以自己工作忙,事业重要为借口。

后来赚到钱,父母老了,好日子没过上几天,晚年却要卖房子给他还债。

家庭支离破碎,他伤心难过:

千万别相信什么“同甘共苦”“风雨同舟”的恩爱,因为说这话时,正是甘浓如蜜的时候,正是阳光明媚的时候。

男人,丈夫,父亲,永远别让风雨来摧毁自己幸福的家庭。

商人,必须要将公司经营与家庭财富切割开来,绝不能全部财富押上生意。

家庭无钱,哪来家庭。

葛伟经历过的遗憾,并不是孤例。

人生难料,世事无常。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其实,让家人过好日子,并不是给他万贯家财,而是多一点关心、爱护和陪伴。

愿正为生计奔波的你,无论身处何处,都记得常打电话给父母,常回家看看。

(葛伟拍短视频创业,在自学视频剪辑)

现在,葛伟破产,每个月仍然要花1万元生活费,这笔钱只能靠姐姐和朋友接济。

他租住在100多平的房子里,干净整洁,比普通人的租住环境好几倍,他却说:“这是我30年来,住过的最小的房子。”

为了挣钱还债,他把自己的经历拍成短视频发在网上,还开始直播带货。

很多网友在底下评论:“大叔不了解互联网,还是算了吧,不如重回房地产行业。”

说他不行,还不完债的人更多,甚至有人骂他,让他干脆一了百了。

葛伟一口重庆话,反驳时掷地有声:

我不能死,我死个锤子,虽然说在法律上我已经破产清算,这个钱可以不还,但是我必须还。

褚时健74岁才从监狱里面出来,还种出了褚橙,我才58岁。

葛伟一生大起大落,他真的会大器晚成,重回巅峰吗?

其实,人生不到最后一刻,都是未知。

积极探索,总比坐以待毙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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