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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生命传播照亮世界!

 zhouqijin 2021-12-09

2017-09-11 21:27

古往今来,几乎没有人能完全避免传播行为的发生。只要一个人想过事,说过话,写过字,有表情,有动作,有记忆,就都已经跟传播扯上了千丝万缕的联系。有研究表明,孩子在娘胎里7个月的时候就有了感觉和记忆,可以说人在出生之前就已经开始传播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们需要学习和思考更多事情,处理和应对更加复杂的社会关系,传播行为也愈加复杂。于是,有学者从传播规模出发,将人类的传播活动概括和归纳为四个层次,即人内传播、人际传播、组织传播和大众传播。还有学者按传播内容将之划分为政治传播、文化传播、国际传播、广告传播、企业传播、城市传播、科学传播、危机传播、修辞传播、心理传播、电信传播、性别传播、老人学传播、健康传播、生命传播等类别。

这样一来,传播概念的内涵和外延逐渐变得异常复杂。人们都倾向于从各自的专业背景、心理认知出发去理解传播,众说纷纭,各执一词,越来越不能理解传播的本质。鉴于此,本文希望抛开一些既有理论和观点的束缚,尝试从生命本身的角度去深究传播的实质。

传播的本质——对生命的体认和理解

传播自古以来就跟生命活动息息相关。早在人类出现之前,大自然的花鸟鱼虫、飞禽走兽就已经有了自己独特的传播活动,比如,一些植物可以通过释放信息素的方式进行自我保护,或跟其他生物之间进行通讯;一些动物可以用声音或气味跟同伴交流。因此,从广义上来讲,传播不只是人类的专利,一切生命都有传播行为。

然而,从狭义上来讲,只有人类才能进行真正意义上比较高级和复杂的传播活动。因为相较于其他动植物而言,只有人类具有非常强的反省意识,能够在反思中不断调整自身行为以适应和改造环境。这种反省意识,按照马克思的话讲,就是一种人的主观能动性的体现,是人区别于其他生物最显著的特征。既然如此,那么我们能否得到人类传播的形成与发展动力就是人类的反省意识,并进而得到人类传播的本质就是对其自身生命的体认与理解这一结论?

乍一看,要从事实和逻辑上证明这一结论的合理性是比较困难的。首先,我们必须证明人类早期反省意识的确切存在。一般而言,这只能靠考古挖掘中出土的相关物证来证明,但是目前我们却没有发现这样的证据。其次,即使我们真的可以找到一些看似关联性较强的物证,比如,一些似是而非的图画、文字等,但是也无法保证这种间接推理的有效性。因为物质和意识在一般情况下总会存有一道鸿沟,想要用某种物质去佐证某种意识的存在,一定会存在偏差。

那么难道这个结论就真的无法证明吗?也不是这个样子。问题就在于我们的方法太局限了。刚才那套证明方法是西方固有的实体化论证方式,基本特点是外求于物,即要证明一个东西的存在,必须拿这个东西之外的另一个东西的存在作为支撑。那么我们不妨另辟蹊径,返照内心,从我们生命本身的体验中去印证上面那个结论,也就是用一个东西的“是其所是”来证明其存在。

这个东西看起来很玄,但实际上又很好操作。鉴于篇幅有限,我们在这里只介绍一种比较常见的证明方法。首先,将自己的身心调节到比较放松的状态,可以做几个深呼吸,或稍微走一走。其次,停止一切动作,端正地坐或站在一个地方,务必确保所处的环境相对安静,不要过于喧闹。然后,闭上双眼,微微调整呼吸,不用特别想什么,可以把注意力稍稍放在鼻尖或呼吸上,并将这一状态持续一段时间,到自己有些厌烦,不想坚持为止。最后,再尽力回忆一下在这段时间里的想法,并简单记录。(自己可以尝试一下,再看下面内容)

对于一般人而言,在闭眼的最初几分钟内,头绪会很多,很繁杂,虽然可能有些人会提醒自己不想事儿,但一般结果都是适得其反。在这段时间里,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都会浮现在你的脑海中,包括最近手头干的事儿、一些美好的经历、或令人不快的心结等。然后,当你想到极点的时候,会产生两种后果,一个是坚持不下去,想要睁开双眼动一动;一个就是不以为意,继续坚持。选择继续坚持的人们可能会感受到杂乱的想法减少很多,出现暂时的平静,然后慢慢地想法又会变多,达到一个高峰。此时,这些人又会面临跟之前相似的选择,即坚持或是放弃。说了这么多,好像跟传播一点儿关系没有,其实不然,一般人自我传播的浅层次规律已经都体现在里面了。

事实上,这个实验证明法的准备工作,包括身心调节、静坐安立、闭眼调息都是为了让你自己跟外界隔绝开来,把注意力充分放到自我的生命因素上,去观察自身心理状态的变化。而在这个初步观察的过程中,会有很多杂乱的干扰因素,让你的注意力不能专一。你越想纠正,它就越跑过来。为什么?这里面就有好多值得玩味的地方。首先,当你有一个想法起来的时候,但你还不知道它是一个想法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想法了。其次,当你认识到这一个想法是杂乱的时候,就已经是在这一个想法上面安了另一个想法。最后,当你想要纠正这个杂乱的想法时候,就已经在那个最初的想法上安了至少两个想法。这么多的想法像叠罗汉一样落在一起,不东倒西歪才怪,很难达到一个稳定的状态。这就是越想越乱的浅层道理。

顺着这个思路,再深入思考下去,你会发现这些不同的相互对立的想法怎么能在一个自我中出现呢?如果只有一个“我”的话,怎么能有反对“我”的想法出现呢?这么说,可能比较抽象。那么再具体一些,比如说,我想到喜欢一个东西,这是“我”产生的一个想法,按理说,这个想法应该就会一直延续下去,直到“我”不复存在,但事实上,可能我马上就会想到这个东西的缺点,从而在“我”中产生了一个不喜欢这个东西的想法,跟先前的那个想法相对立,也就是反对了“我”的想法。换句话说,在一个“我”中产生了诸多不同的“我”,这就是所谓反省意识的另一种表达。

然而,我们仔细分析便可以看到这其中隐藏了多么大的一个矛盾啊!一方面,如果我承认一个“我”中可以生成不同的“我”,那么就隐含地认为,这些生成的“我”只是那个唯一“我”的影子,是不真实的,否则的话,多个“我”相互并存,一个人就不称其为一个人,而是多个人。有人说,这可能说精神分裂,这相当于是偷换概念,并不能就说明一个“我”可以有多个“我”这一观点的正确性。况且精神分裂症也只是一个发展中的医学概念,其相关机理和病因并未被完全研究透彻,也从来没有研究确切证实精神分裂症患者可以让多个“我”并存。更进一步说,几乎所有人都有多个“我”在内心说话的经历,难道他们都是精神分裂症患者吗?

另一方面,如果我不承认一个“我”中可以生成不同的“我”,那么也就否定了人具有反省意识的可能性,那么根据之前的说法,人也就不能称之为人。因此,为了解开这个二律背反的“死结”,我们只能得到一个结论,就是“我”本身是一个虚假的概念。

那这跟传播有什么关系呢?其实,前面提到的不同“我”之间的对话和互动,即反省的过程,就是一种人内传播或自我传播的过程。那么这种传播的动力是什么呢?其实就是人的欲望,就是那股来源于生命深处造成你越想越乱的习惯性力量,或者也可以说就是生命对于那个虚假“我”的执着和计度。

可能这么说还是有些抽象,我们再回到刚才的那个实验,在闭眼的过程中,会有一些时候,你没有什么想法,也没有感到“我”的存在,只是觉得身心很舒服,想一直这么静静待下去,有点儿像平时发呆的那种情况,我们暂且把这个状态叫做平稳态。这时你的意识就像平静的湖水一样,虽然可能有细微的波动,但整体上很稳定。然后,在这种平稳状态中,突然有一个想法似乎无来由地蹦了出来,就好像一阵小风吹来或者一颗石子掉进水中,让湖面泛起涟漪,我们将这种状态称之为激发态。

这个想法出来并不要紧,如果你随它去,不去接着想它,意识自然重新归于平稳态,就好像风停了或石子不再掉进水里,湖面自然又恢复平静。然而,一般人偏偏由着一种惯性,去理那个想法,把那个想法真当回了事儿,又去接着想那个想法。这种惯性就是东方佛学中讲的“无明习气”,儒学中讲的“人欲”,西方心理学中讲的“欲望”。

具体而言,本来在那个平稳态里并没有一个“我”在那里面,可是当你去想那个偶然跳出来的想法的一刹那之间,就一下产生了两个“我”。为什么是两个呢?因为“想”这一行为是由想的主体和想的对象构成的,一个“我”不能去想,只有两个“我”同时出现,其中一个作主体,另一个作客体,才能去想。那么你去想的时候,你就意识到原来那个平稳态就是“我”,而你想的那个想法本身就是另一个“我”,然后就像链式反应一样的,你的想法停不下来了,你会继续去想,我只有一个“我”,怎么能有两个呢?

然后,你开始不停地去找那个唯一的“我”,不断地接着之前的那个想法想下去。然而,只要你想下去,就一定会有主体和客体,就一定会至少有两个“我”,这就好像缘木求鱼,终不可得。这种状态我们可以叫作相续态,就如同小风来了之后,为了把小风赶走,又刮起了阵风,阵风起了之后,又希望把阵风赶走,刮起了狂风,或者好比一颗石子正掉入水中,为了把这石子打跑,又将更多石子扔进水里,为了将这更多石子打跑,又将超级多的石子扔进水里,结果就是将湖面越搅越乱,波涛越来越汹涌,越来越难以恢复平静。由此可得,这种不断相续牵引你去想,不断让你跟你自己对话或自我传播的力量本质上就是对那个想法,对那个虚假“我”的执着,就是“我执”

当你到达想的极点的时候,你可能会坚持不下去,想要睁开双眼转移注意力,让那个链式反应消失。一定要注意回忆这个时候的想法。一般而言,很多人到这个节点上都会本能地有想要跟外界交流的冲动,因为自己被自己的想法困住了,需要其他人想法的介入,以打破这种束缚,重新归于那种平稳态。于是,当你睁开双眼之后,你可能会想跟父母或好友聊聊天,或打开手机看看新闻,或想跟下属说个工作上的事情等。千万不要忽略这些实验之后的想法和举动,因为这里面就潜藏着人类传播的奥妙。我们稍加分析就可得到,正是自我传播的困境产生了人类向外的传播活动,比如,跟朋友聊天就是人际传播,看新闻就是大众传播,跟下属说事儿就是组织传播。

人类之所以一直称为人类,就在于其生命本性的规律始终保持着一种稳定性。由于这种稳定性的存在,我们可以从现今对于自我生命的观察中想见,在人类早期没有语言文字的时候,也没有形成家庭、社会的时候,自我或人内传播一定是最先存在的。当人们由着那股“我执”不断去想,再也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开始跟其他人交往,人际传播就产生了。那么人们的频繁往来结成了大小各异、分工不同的组织,组织传播就产生了,依次类推直到现在大众传播和网络传播的产生。

由上可得,自我传播是人类其他传播类型的基础。同时,又因为自我传播是一种人类反省意识的体现,所以我们可以得到人类传播的形成和发展源于人类的反省意识这一结论。而前面又证明,自我传播的动力就是“我执”,由此我们可以得到传播的本质就是“我执”,是对于自身生命的体认和理解。当然,这种体认和理解有时候还会消解传播本身。换句话说,只有当我们认为生命中存在“我执”是合理的或者没有在观念上完全消除“我执”的时候,传播才会发生,当我们对生命的理解中完全没有“我执”的时候,传播就不会发生。

生命传播的矛盾性——为了实现目的而消解自己

说了这么多话,我们终于论证了人类传播的本质是对其自身生命的体认与理解。那么抓住这个“牛鼻子”,我们就可以很好地理解生命传播这一行为。

在这里,我们将人类比较积极地体认与理解自身生命这一过程及其将这一过程中的信息传播出来的行为称之为“生命传播”。需要注意的是,这里的生命传播,跟目前学界的定义有所不同,它就是专指一种生命本身进行的一种传递生命真性情的传播行为,就像是有感而发的诗歌一样,给人一种心灵的启迪和精神的提升。

前面提到传播的本质是“我执”,生命传播作为传播的一种类型,其本质也是一种“我执”。然而,生命传播的最终目的却是要去除“我执”,而不是像自我传播那样,既可以选择保留“我执”,也可以选择去除“我执”。可以说,生命传播的矛盾性就在于此,即它为了实现它的目的,就必须消除它自己。有人说,既然如此,生命传播就不应该存在啊,但也不是这样的。因为前面提到“我执”,是一种来源于生命深处的习惯性力量,所以去除“我执”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即使一个人花费毕生精力除“我执”,也很难达到完全没有“我执”的状态,这就为生命传播的存在提供了契机。换句话说,生命传播就是为了帮助人们去掉“我执”。

有人说,我为什么要去掉我执呢?那么可以再想一想前面那个实验,正是“我执”造成了人们想个不停、心烦意乱,给人们带来极大的痛苦,甚至让很多人坚持不下去。有人说,我睁开眼睛干别的事儿不就完了。这种想法好像很有道理,但实则经不起推敲。干别的事儿就像“掩耳盗铃”一样,你只是把注意力挪到了你喜欢的想法上,换句话说,“我执”还在你心里,只不过以你喜欢的形式表现了出来,但是要注意“喜欢”也是一个想法啊,它也不是稳定的哦,这种想法消失了,跟上去“不喜欢”的想法,你同样也得面对那种痛苦,不得自在。很多人的生命都被这种“不自在”的感觉遮蔽了,染污了,看不到自己那个清净妙明的本性和真心,就是类似于前面说的那一汪平静湖水的心态,那种没有“我执”的,身心舒畅、物我两忘的状态。

(未完待续)


让生命传播照亮世界!(下篇) 

2017-09-14 20:39

接上篇《让生命传播照亮世界!(上篇)》

其实,中国文化,或者说整个东方文化都是强调人们要逐步去掉“我执”。无论是儒家的“修身养性”、道家的“清静无为”、还是佛家的“破妄显真”,都着重让人们放下自我和外物、主体和客体的分别,减弱对“自我”的执着。可以说,生命传播天生就具有东方文化的特质。然而,这并不是说生命传播只适用于东方人,其实它是一种真正普世的传播,超越了西方以上帝和科学为奠基的“普世价值”的境界。因为所有人天生都有这种“我执”的困扰,无论肤色、种族、阶级、国籍,只要你是个人,就都有这种“我执”,就连大自然中的飞禽走兽、花鸟虫鱼等动植物以及宗教神话中的天神、上苍也有个“我执”,并因此而相爱相杀,或用权威主宰别人的命运和生死。鉴于此,生命传播的实质就是帮助全人类,甚至是一切众生都能够去掉“我执”,重返那个真正清净的状态。

需要指出的是,生命传播不是玄学,不是象牙塔里的学问,是一套具体的理论和实践体系,它的目的是去除“我执”,让人类和众生重新认清自己,返璞归真。它的基础就是前辈以及今人在长期对生命本性的观察和体验中摸索和总结出来的提升生命境界理论和方法。这些在东西方文化中广泛存在着,但就目前来讲,东方文化,尤其是中国文化中的相关遗产更为丰富和精深。此外,生命传播并不是一套集大成的体系,它在不断吸收和汲取人们对于生命本性的卓越认知和体验的基础上不断发展自己。生命传播提倡去掉“我执”,对于以中国为代表的东方文化走出去,东西方文化的和谐并存,世界的和平与发展以及全人类的幸福安康都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最后,在实践中,生命传播还有一重矛盾性,就是现代传播媒介的“工具理性”和传播内容的“价值理性”之矛盾。无论是报纸、广播、电视、电影等旧媒介,还是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新媒介,都是一种现代工业文明的产物,充满了一种“工具理性”。所谓“工具理性”是通过精确计算功利的方法最有效达到目标的理性,是一种以工具崇拜和技术主义为生存目标的价值观。而生命传播则可以追溯到前工业文明时期,其传播内容是关注生命本身的状态,是一种人文关怀色彩很浓的价值理性。所谓“价值理性”就是指通过有意识地对一个特定的行为—伦理的、美学的、宗教的或作任何其他阐释的——无条件的固有价值的纯粹信仰,不管是否取得成就。

具体来讲,现代传播媒介都以复杂物理设备为基础,这些设备的生产需要很多人的大规模协作才能完成,同时还需要科学技术作为支撑。其一,人们需要统一指挥才能协作,这就要有一个人负责把大家组织在一起。其二,人们的工作有成本,要消耗能量,就需要这个组织者支付酬劳,科研人员也要付出时间和精力去研究,也需要酬劳。那么这些钱从哪里来?就要从作为买方的媒介组织来。这些组织得出钱把设备买下来,之后还得出钱雇人操作设备。那么这笔钱从哪里来?就得从广告商来。那么广告商凭什么要给你钱呢?那是因为我传播的内容有广大的受众。

那么凭什么受众看你的内容?注意这里头就有两条路可走了,一个是走大众传播这条路,传播一些普遍能勾起人们欲望的内容,比如,一些娱乐八卦、奇闻怪事、情感纠葛、惊险刺激的真人秀节目等。这是大多数商业性媒介组织的选择。因为他们需要靠受众挣钱,而在他们眼中,最能吸引受众的方式无疑是满足一些人们较低层次心理需要的东西,一些贴合人们基本欲望即食欲、性欲和成功欲的东西,让人们能沉醉于低层次享乐中的东西。虽然商业媒体这样做显得不太光明正大,但在实践中却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得到了很多受众的关注。

另一个是走生命传播这条路,传播人们对于生命的体悟和感受,教给人们去掉“我执”的方法,让人们获得内心的平静和安详,这个是少数公共性和公益性媒介组织的选择。因为他们不需要靠受众挣钱,主要靠国家出钱和一些善款来维持运转,所以往往肩负着引领社会思想文化,引导人们树立正确价值观,提升人们的精神价值,保证社会秩序稳定的崇高使命。虽然这些媒体初衷是好的,结果却往往不尽人意,仅有很少一部分受众愿意去关注这些内容。

前面主要说的是传统媒介的状况,在互联网上更是如此。在很多商业网站和社区中,那些插科打诨的段子、秀下限的内容往往动辄上百万的点击率,反之在大多数公共性和公益性网站和社区中,那些传播正能量、讲述生命真实道理的内容却往往点击率少得可怜,不过几千次而已。

这里面的问题在哪儿呢?难道是受众不喜欢生命传播吗?绝对不是。今天现代社会的事务如此繁杂,人们的工作越来越多,生活节奏越来越快,烦恼和焦虑远远多于古代人,对于透彻理解生命本性以离苦得乐的渴望也远远要强于古代人。

君不见,今日学国学、练瑜伽、喜欢说“道”的人越来越多;

君不见,各种“伪大师”层出不穷,靠一些低级骗术就能俘获人心;君不见,诸多上班族大手一挥,辞了工作,到远方找寻心中的圣地;

君不见,外国人学习中国传统文化的人越来越多。

这背后是什么?就是全人类对生命真相的渴望,对于生命传播的强烈需求。那么为什么媒介上的生命传播不顶用?原因就在于现代传播媒介的工具属性导致了传播内容生命价值的丧失。

我们知道古来传道授业解惑都是言传身教,是两个人共处在一个物理场域里面对面的全身心交流。有时连语言都不需要,就是一个动作都能让人们认识到生命本性。比如,禅宗的“棒喝”教学法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现代传播媒介的问题就是它的工具性,它只为了最广泛和最有效率地传播信息而被设计出来,割裂了这个人们肉身共在的物理场域,导致了人们身心的分离。

一个最明显的例子就是,视频通话的双方往往没有面对面交流更加专注,而且相互会出现更多误解。因为人们虽然看见了彼此身体的轮廓,但是却无法有效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温度、气息和一些微妙的动作和眼神,而这些往往传递了非常多的信息。换句话说,虽然人们在脑海中有一个想法,就是大家都在一起的,但信息的缺失却总会让人们觉得有一种离场感,这两个想法不断在较劲,就会衍生出更多想法,按照前面的说法,就是会增加“我执”。像在媒介上进行文字或语言交流,或者观看节目、浏览信息等就更是如此了。“我执”一旦起来,那人们就会非常烦乱,自然不会考虑什么诸如生命境界的提升等价值理性了,只是想赶快用方便快速的方法满足一些低层次需求,把注意力转移到“喜欢”的想法上,以减少“我执”的痛苦,这就是大众传播会在媒介上兴起的原因。其实从这个意义上讲,大众传播并没有解决人们的根本问题,只是在那个问题上涂了一层“窗户纸”,马马虎虎地遮掩过去了。

那么生命传播的“价值理性”究竟该如何在媒介中彰显出来呢?一方面就是要在媒介技术上重构起那种肉身共在的物理场域,通过实名公开、AR、VR、AVATOR、全息投影等技术,让媒介与现实充分渗透;另一方面,就是要转变人们的观念,通过法律制约、道德自律以及面对面的生命传播教育等举措,让人们减弱对虚拟和现实差异的分别,把虚拟的媒介也看作现实空间去处理。

生命传播学展望——以生命传播为基础,圆融广大学科

随着互联网、人工智能等技术的发展,以及人们生活和工作节奏的加快,未来人类的精神问题,包括自我价值的迷失、生命意义的丧失等,将愈发普遍。技术和制度并不能毁灭人类,毁灭人类的还是我们自己。前面提到人是具有反省意识的,当人们积极主动地反思自身行为的时候,只要具备一定的理论和方法,便会重新发见那个清净妙明的生命自性。生命传播的意义就在于给人们提供这样一套理论和方法,让人们能够回到生命的故乡,让迷失的自我重新返回到那个被我们的欲望和“我执”所抛弃的温暖的家中。从这个方面去讲,生命传播是一种实践,不是学术理论。可是任何一种实践都需要有理论指导,因此,生命传播必然要走进学界,成为知识分子学术研究的重要对象。

这一个“走进”看似容易,实则却十分艰难。自近代以来,全世界的大学普遍采取西方的学术研究方法,并不承认东方研究方法的合理性。前面我们提到的自我冥想实验,就是一种源于东方文化的心证方法,但是并不能为大多数学者所接受。换句话说,现今西方学术并不认为人类能够靠直觉性的返照内观来认识生命本性,而只有借助一定的仪器设备搜集确定的数据,并以形式逻辑的方式将之整理后发现的规律才是可信的。这是从古希腊亚里士多德那里继承下来的传统。我们并不否认这种传统的合理性。的确,它帮助人们发现了很多自然和社会规律,而且人们利用这些规律,还发明了各种器物,开创了一个新的文明时代。

然而,正如我们不否认西方学术传统的合理性一样,我们也不能让西方学术传统来否定东方研究体系的合理性。从历史的角度讲,东方文化数千年以来创造了无数令人惊叹的成就,早在西方茹毛饮血、纷争不断的时代,古中国文明、古印度文明就已进入了高度发达的社会形态,在各领域出现了无数杰出人士和优秀成果。只是在近代以来,东方才在西方的强力冲击之下走向衰落,距今不过五、六百年的时间。

从东西方学术体系的内容上看,东方一向偏重于对生命的认知、反思和觉照,是一种直觉性的洞察,追求主体和客体消融之后的“得道”;西方也曾有过短暂的返观生命本性的风气,但自从倡导“认识你自己”的苏格拉底被逼饮鸩自尽后始终未成大气候,之后取而代之成为主流的就是偏重于向外认识自然和社会的传统,强调一种分析逻辑至上的知识性认知,倾向于把主客体绝对对立起来,追求的是主体对客体完全认知之后的“真理”。这种二元对立的思维方式能够非常精确地认识客体的规律,有利于外在器物的发明创造和经济利益的精确计算,对于现代科技和经济的发展有极大好处。

然而,凡事都有两面性,这种思维方式也导致了西方人越来越不能把认知转向自己,转向主体,反思自己的问题,并造成了现今西方社会无穷无尽的危机。什么错都是别人的,什么好处都要自己捞着,现今美国总统特朗普无疑就是这种思维最典型的写照。

为什么现在东方能崛起,中国能崛起?这就是东方文化的魅力。虽然东方文化在对客体认知上并不擅长,不善于器物发明和利益计算,科学技术和市场经济体制还相对落后,但它对生命有着非常深刻的洞察,善于反思自己,知道自己有问题,就自己改正,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把好处给别人,不断减弱这个“我执”。最近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亚投行的成立就是东方主客圆融思维的体现。

鉴于此,从历史和现实以及东西方学术体系的本质上看,学术界都没有理由拒绝东方的研究体系。只有在学界确立东方研究体系的合法性和合理性,才能真正谈生命传播的学术研究问题。

那么生命传播究竟属于哪个学科呢,其实,可以放到传播学里面来。或许有人说,新闻传播学下属的二级学科怎么能容得下生命传播这一体系呢?那么我想说的是,九层高台起于累土,事物的发展都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先从小处着手,比较好切入,要在实践中逐步摸索生命传播的学科架构和体系。而且传播学本身就是以传播为研究对象,生命传播放在这里展开先期研究可以说是水到渠成。更进一步来讲,目前传播学越来越体现出跨学科的特征,生命传播恰恰是一个开放的体系,需要兼收并蓄其他学科的知识,以壮大自己。这样一来,传播学实在是生命传播韬光养晦的好去处。

生命传播学其实也是一次东西方学术体系交融的伟大实验,它如果能真地设立起来,必将是世界上首个既沿袭西方学术传统,又有着东方研究体系的学科。它如果能成功办下去,先不说对人类生命境界提升的巨大意义,单是对东西方文化平等交流互鉴就有着极大的裨益。

每一个人都有对生命的独特理解和感悟,不仅老百姓有,各个领域的专家学者也是人,也必然有这种体会。这也不是说专家学者对于生命的体悟一定比老百姓高。前面也提到了,很多专家学者受到的是西方学术体系的训练,或多或少轻视对生命本性的认知,然而很多东方国家的老百姓还天然保留着东方研究传统,对于生命本身有着极高的理解,但往往无法用西方的那套学术话语比较精确地表达这种体验。

那么这里就存在了一个互补合作的空间。生命传播学可以把对生命有着极高洞察的普通人吸纳进学术圈,让他们与深受西方学术训练的专家学者进行对话,让专家学者从自己的生命体悟出发,把普通人那种东方思维表达出来的生命感悟用西方的话语加以重新阐释,同时反过来做也可以,让普通人,尤其是东方人也了解西方的话语体系。这样一来,生命传播学也成为了有史以来第一个让专家学者和各行各业普通人充分平等互动的学科,有利于打破学界这个小圈子,将之融入到更广泛的社会中去,是一个真正意义上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学科。

此外,生命传播学究其本性来讲,在内容上还可以圆融一切学科,建立一个及其庞大的体系。我们知道目前任何学科研究的突破都少不了自我传播,没有科研人员的思考,没有他们跟自己已有想法的对话和碰撞,就永远没有学科和知识的创新。生命传播学既关注这些学科研究取得的成果,同时更关注这些科研工作者是如何在自我反思中取得的这些突破。

换句话说,它要去研究和洞察人们自我传播中的知识生产过程,从这一过程中去发现返照生命本性的一些因素。需要注意的是,生命传播绝不是为了帮助科研人员更好地生产知识。因为生命传播学的目的不是为了增加人们的知见,而是为了去除“我执”,回归生命的清净状态。通过这种研究,我们可以了解西方学术思维和知识体系中有利于返观生命本性的因素,从而更好地帮助西方人和深受这种思维影响的东方人都能够更好地回复到生命的那种清净态。

总之,生命传播在未来必将成为人类社会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它不仅将帮助全人类更好地认识自我,提升个人生命的境界,还会帮助人类成功度过科学、信仰和精神的危机,照亮整个世界!让我们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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