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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如谜的生命

 蔚然而深秀 2021-12-24

“有点震撼。震惊。说不出的难受感觉。

为一个昨天夜班时尚存的生命的惋惜。

我们踏进医院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不知道这里曾经是多少鲜活生命的足迹。

一条在眼前鲜活过又骤逝的生命。 ”

2018年10月27日、10月28日,我见证了第一次有生命在我眼前的逝去。28日的下午赶去科室里参加出科考试,午后的公交车里透着些柔软的阳光,不冷不燥的天气,宜出行。忽然,车辆驶过路口的时候,我分明地看见某个巷口竖立起来的白色拱门,是家中逝去亲人为表哀悼的白色气球拱门。逝者的名字,正是我印象深刻的那位病人的名字。

27日的凌晨,我和老师一起上夜班,大约1点多左右,我们正坐在办公室里值班,忽然听见病房里传出一声巨响。我和老师都没有发出一个字的声音,但是心里都“咯噔”吓了一跳,揪着一颗心,带着恐惧快步走向病房。当时正是这位老爷爷的病房,他不听儿子的劝导,不肯戴鼻导管吸氧,也不肯上心电监护,把心电监护仪从床旁桌子扯落到地面,幸好不是病人从床上摔下来。后来回想起来,那大概是他意识尚为清醒时的最后一点挣扎吧。

至今犹记得那天夜里,家属实在是劝不了他,无可奈何之下把母亲、其他的儿子,孙女都叫到医院里来。到了五点半左右时,已经唤不醒老爷爷了。心电监护仪处于报警状态——“心脏停搏”,但是老人家端坐在被摇高的床上,一直发出沉稳的鼾声。医生过来病房里诊治,又同众多家属在办公室里谈话良久,最终家属决定带老爷爷出院。

记得医生是说,老人的生命体征都平稳,但本身已陷入深昏迷状态,呼之不应。那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他的家属一个个红着眼抹泪,大概20岁左右的孙女哽咽着回答我:“我不知道(留置针)要不要拔,你去问他们大人。”我听见作为一个孙女的来自内心深处的悲恸。

我曾经看到过一句话,是说一个人的生命逝去之后,倘若他的存在在他的亲人记忆里也消失的时候,那他才是真正的死亡。真正的死亡,真正的逝去,是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知晓有过这个姓名的存在。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生命还有另外一种延续。

经年前回老家,在父母的引领下去给他们的爷爷奶奶上香,当年老的我的奶奶向我诉说这孤坟里躺着的逝者是谁名谁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他们在我的生命里是从未活过的。我们有幸不过能在他们的坟前上香烧纸,不过是因为他们一直活在我们长辈的心里。在他们的心里,他们的名字还响亮着,他们的生活还绚丽着。

《急诊科医生》里有这样一段情节,一个肿瘤科病人的家属——本院的产科女医生,致电急诊科的两名主任,恳请他们过来看看。当时两名主任都感到奇怪。产科女医生的母亲癌症末期,此时已经生命垂危,心电监护仪上显示血氧饱和度已经为80%左右,可是病床上躺着的病人,一脸的安详。女医生不知道是该将母亲送往ICU继续接受治疗,行气管插管等一系列令患者痛苦的抢救措施,还是就这样送母亲离开。后来女主角的一段话,让人沉思。对于患者来说,或许垂危之时痛苦的抢救不是最让她(他)本身乐意的,一系列的临床生命支持技术,可能是极其难挨的过程,尤对老人来说。或许让其安详地离世,才是对生命的终点最大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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