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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孟子曰:‘舜生于诸冯,迁于负夏,卒于鸣条。文王生于岐周,卒于毕郢。地之相去也,千有馀里;世之相后也,千有馀岁’”?

 读原著 2021-12-27
   孟子曰:“舜生于诸冯,迁于负夏,卒于鸣条。文王生于岐周,卒于毕郢。地之相去也,千有馀里;世之相后也,千有馀岁:得志行乎中国,若合符节。先圣后圣,其揆一也。”

   先跟大家讲一个跟这一则内容相关的故事。

   汉代史学家、文学家司马迁,没错,就是那个写出了巨著《史记》的司马迁,曾给他的朋友任安写过一封叫《报任安书》的信。这信中,司马迁以激愤的心情,细细陈述了自己过往的不幸遭遇,抒发了为著作《史记》而不得不含垢忍辱苟且偷生的痛苦心情。文章整体发语非常酸楚沉痛,笔端饱含真情实感,无论从史料价值还是文艺性方面讲,这封书信绝对都可以称得上是一篇千古奇绝的好文章。
    
    现摘录其中一片段如下:

   古时候虽富贵但名字烟消云散的人,多得数不清,只有那些卓异而不平常的人才流芳千古。西伯姬昌被拘禁而扩写《周易》;孔子受困窘而作《春秋》;屈原被放逐,才写了《离骚》;左丘明失去视力,才有《国语》。孙膑被截去膝盖骨,《孙子兵法》才撰写出来;吕不韦被贬谪蜀地,后世才流传着《吕氏春秋》;韩非子被囚禁在秦国,写出《说难》、《孤愤》;《诗》三百篇,也大都是一些圣贤们抒发愤懑之情而写出来的。

   这些都是人们感情有压抑郁结不解的地方,他们不能实现其理想,所以记述过去的事迹,让将来的人了解他的志向。就像左丘明没有了视力,孙膑断了双脚,终生不能被人重用,便退隐著书立说来抒发他们的怨愤,想到活下来从事著作来表现自己的思想。我私下里也自不量力,近来用我那不高明的文辞,收集天下散失的历史传闻,粗略地考订其事实,综述其事实的本末,推究其成败盛衰的道理,上自黄帝,下至于当今,写成十篇表,十二篇本纪,八篇书,三十篇世家,七十篇列传,一共一百三十篇,也是想探求天道与人事之间的关系,贯通古往今来变化的脉络,立起一家之言。刚开始草创还没有完毕,恰恰遭遇到这场灾祸,我痛惜这部书不能完成,因此便接受了最残酷的刑罚而不敢有怒色。我现在真正的写完了这部书,打算把它藏进名山,传给可传的人,再让它流传进都市之中,那么,我便抵偿了以前所受的侮辱,即便是让我千次万次地被侮辱,又有什么后悔的呢!但是,这些只能向有见识的人诉说,却很难向世俗之人讲清楚啊!
   ......

   这里面大史学家文学家的司马迁通过观察历史,得出了一个惊人的历史规律,那就是孟子的那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用现在的话说,即但凡是历史上那些伟大的人物,基本上都是从苦难中磨练出来的,就像普通金属得经过在烈火中千锤百炼才能成为金子,普通贝类分泌物得经过风沙无数次冲击之后才能成为珍珠。
   
  西汉·刘向《战国策·赵策一》里面说:“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一个有大智慧有大学问的人,往往都能从历史的演变中钻研出某些万物背后运行的规律。孔子当然也有这方面的功夫。
   
   我们先看历史上的一些演变带给我们的启示——

   比如中国的历史,从部落时代进入文明时代,最早的三个朝代是夏商周,再接着就是秦汉,汉之后三国魏晋南北朝,隋朝之后是唐朝,取代唐朝的是,五代宋元明清,然后再到民国,如今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每个朝代的更替,总有旧的东西被废除,新的东西加进去,也总有东西是不变的,但几千年来,总没有哪个朝代能逃脱出一个怪圈,——那就是为什么很多朝代一开始都很好,到后来就腐败了?兴亡交替总在不断上演?这个问题不仅是每个新朝代的建立者该思考的,更是每个心忧天下黎民百姓的仁人志士也都该去深思一番的。

   1945年7月,黄炎培到延安考察,谈到“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称历朝历代都没有能跳出兴亡周期律。毛泽东表示:“我们已经找到新路,我们能跳出这周期律。这条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
   
    这个便是我们从历史钻研中得出解决未来之道的一个典型例子,孔子也通过一个东西能判断出后世的朝代走向,来推测遥远未来的发展趋势,这个东西是什么呢?这便是人类文明进程中几乎不变的五常,——仁、义、礼、智、信。常,即代表着永恒。这五个常德,不会随着时代的变更而变更,只要这个人类社会不倒回去,不倒向野蛮,那它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需要这五个常德的,如果这五个常德都没有了,天下必然大乱。

   这五个常德的根本其实都一样,孔子就取这五常之一的“礼”来跟子张传道,孔子以为,无论历史怎样演进,即使是一百个朝代过后,礼的根本,绝对不会变化,变化只是礼的形式,形式上有增加,有减少,有新花样,但礼的核心精神还保持着原样。

   孔子凭什么具备这个鉴往知来的大智慧?那是源于他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他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完成了生命的自我完善,自我超越,最终通了天地,知了天命,明澈了天理,那他自然就可轻松预知未来。

  子张问孔子:“今后十世的礼仪制度可以预先知道吗?”孔子回答说:“殷商继承了夏朝的礼仪制度,所减少,废除和所增加,扩展的内容是可以知道的,我们可以通过考证而得知;周朝实行的礼法是在商朝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其制度形式上的增减,也能通过考证而得知。将来或者有继承周的新朝代,礼仪制度也自当有所修补、增减、完善,以此类推,即使一百世以后的情况,也是可以预先知道的。”(子张问:“十世可知也?”子曰:“殷因於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於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

  荀子在《天论》中也说:“百王之无变,足以为道贯。一废一起,应之以贯,理贯不乱。不知贯,不知应变。贯之大体未尝亡也。”

  组织构架和治国形式上每个朝代都在变,但那些好的内核却一直没变,比如仁政,以德立国等等,这些都是不能丢弃的,一个真正伟大的文明,从来都是在过去的基础上不断继承,更新,发展而来的,就像一个人一样,唯有尊重自己的过去,才能创造更加美好的未来。

  孟子说:“舜生在诸冯,迁居到负夏,死在鸣条,是东方边远地区的人。文王生在岐周,死在毕郢,是西方边远地区的人。两地相距一千多里,时代相距一千多年,但他们得志后在中国所推行的,像符节一样吻合,先出的圣人和后出的圣人,他们所遵循的法度是一样的。”

  最后,我们大家一起再读一遍:

  孟子曰:“舜生于诸冯,迁于负夏,卒于鸣条。文王生于岐周,卒于毕郢。地之相去也,千有馀里;世之相后也,千有馀岁:得志行乎中国,若合符节。先圣后圣,其揆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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