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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消失的“重庆火锅”

 陈燕书院 2022-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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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应中国国家地理“地道风物”的邀请,为其新出版的《火锅》一书写的一篇文章。该书近日已经出版。书中汇集了不少专家写火锅的文章,是很有高度和深度的一本书。值得推荐。

正在消失的“重庆火锅”

文 / 司马青衫(重庆美食评论学会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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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上海朋友,典型的上海阿拉,重庆火锅的狂热粉丝。

前几年,几乎每个月,都要找一个周末飞来重庆。晚上,我带他去郊外吃江湖菜,第二天早上,雷打不动的一碗重庆小面,中午一顿火锅,下午飞回上海。

有一次,我记得太清楚了,上午我接到电话,他说想火锅了,想得遭不住了,定了中午的机票,晚上我们猛搓一顿火锅,然后连夜赶回上海——第二天上午有个会议。

爱火锅到这个程度,估计此生是救不回去了。

我还接待过一个日本朋友,某大型快消品牌的中华区总裁。到重庆就闹着要吃火锅。我还担心会不会被辣出心理障碍,结果呢,其烫毛肚鸭肠的熟练程度,让我大吃一惊。最后,以他的白衬衣布满红色的火锅汤渍,结束了这场啤酒毛肚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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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火锅与两大麻辣定律

非常重庆的重庆火锅,能够风靡天下,我想,最大的秘密,可能在接下来我们会提到的“两大麻辣定律”。研究川菜的发展历程,有两大现象,我把它称为两大麻辣定律:

一、麻辣上瘾后的不可逆定律。

二、麻辣度的边际递增定律。

味道的卫道士们——那些清淡饮食的坚决捍卫者,从一开始,就对麻辣味道极为警惕。

有资料记录,哪怕到了清末民初,麻辣已经在民间极为流行了,但是重庆的高端筵饮场合,因为麻辣的民间属性,使其被视为洪水猛兽。一桌筵席里面,最多可以容忍一道带麻辣的菜式,后来也不过最多允许两道,否则,这桌筵席的档次就陡然下降,为高端食客所鄙视。

我研究过这个时候的川菜菜谱和一些民间家庭饮食的记录文本,从中可以看到,味道的冲突现象,十分突出。

同治五年的手抄本川菜菜谱《筵款丰馐依样调鼎新录》中,上千个菜品,只有寥寥几个有辣椒。

而成都美女曾懿,在其《中馈录》书中,记录了她家在同治时期的日常厨事。字里行间,对辣豆瓣、泡椒,流露出特别的喜爱之情——她家是典型的成都郊区乡绅之家。这本书虽然是1907年才出版,但是记录的都是她年轻时(同治时期),在成都家里的厨事经验。

历史告诉我们,麻辣味道的开局,受到了太多阻难。对麻辣味道的鄙视,就是味道的阶层固化后的文化鄙视,这是两种味道文化之间——所谓雅味道和俗味道、上流社会的筵席味道和民间的家常味道——的直接对立和冲突。

但是麻辣一旦开始起步,他的脚步会变得越来越坚定而快速。尝到麻辣美味的吃货们,再也不可能回去了,麻辣会被固化为他们的日常味道——这就是麻辣不可逆。

而随着麻辣味道日渐普适化,一个又一个更加麻辣的菜品,被大胆的厨师创造出来,喜爱麻辣的吃货们,对麻辣的态度是“麻辣一点,再麻辣一点”——这就是麻辣程度的边际递增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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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这个过程中,重庆厨师扮演了主角。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后的当代川菜中,热爱放飞自我的重庆厨师们,创造了这个阶段川菜的大部分菜式——这些麻辣度越来越高的菜式,日渐受到市场追捧。

火锅,这种代表麻辣最高烈度的饮食形式,就呼之欲出。麻辣的发展,也一定会导致重庆火锅的普及,这个过程,同样不可逆。

重庆老作家、老报人欧阳平回忆,他第一次吃火锅是1920年左右,那一年他十岁。家里附近一个名叫“划得来”的冷酒馆,开始兼营堂食火锅。香味飘过来,小小的欧阳平同学实在忍不住,想吃,但被家人严厉制止——我们这种大户人家,怎么可能去吃那种低端的麻辣饮食?但是,家人实在拗不过欧阳平同学的又哭又闹,只得喊了中国火锅史上的第一次火锅外卖,让“划得来”老板,把火锅送进家来。欧阳同学平生第一次吃到了火锅,从此成为火锅上瘾者。

欧阳平的故事告诉我们,火锅是如何攻陷大户人家的。

而重庆人这个群体,对麻辣的耐受度,是在抗战时期火锅的第一次大流行中,被推上了第一个台阶。

上世纪八十、九十年代,重庆江湖菜的全国大流行,又把全国人民对麻辣的耐受度,集体推上一个新台阶。更多的吃货,被重庆江湖菜带进了麻辣这个巨大的坑。紧接着的重庆火锅大流行,使那锅麻辣红汤,在全国各地成为川菜的象征——川菜其实是被江湖菜和火锅,硬生生打造成了麻辣菜系。

这让很多老派川菜厨师大为不满。他们一直在呼吁,川菜不只是麻辣,甚至大部分川菜都不是麻辣。事实也如此,打开传统川菜菜谱,绝大部分川菜都不麻辣,或者只有低烈度的麻辣,但是,偏偏就是这些川菜中的少数派——起源于重庆的民间江湖菜和重庆火锅,涂红了整个川菜菜系——麻辣的力量是如此巨大,不是几个人的呼声可以让麻辣势头逆转的。

整个川菜史,就是一部麻辣味道从小到大、从弱到强、从少到多、从单一到多元的演进历史。有人甚至预测,未来的中餐,一大半都会是麻辣的天下。

而其中,重庆火锅又会分得几分春色呢?据说,现在重庆火锅的营业额,已经超过整个中餐业的10%,十年二十年后,这个比例会不会上升到20%?以重庆火锅在全国的发展速度,我看很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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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火锅的“重庆”

我们经常讨论文化。这种讨论,也经常因为陷于抽象,而让业界更加迷惑。

简单地说,就餐饮的一个角度而言,文化就是一种食俗。

一个人长期坚持的行为,是个人的习惯;一个区域的大部分人,所坚持的一种共同习惯,就是民俗。民俗,是在地文化的主要部分。这个区域的所有或者大部分吃货,都共同养成的一些食俗,就是地方饮食文化。

“重庆火锅”的“重庆”,就是文化。火锅,是重庆这个火辣的城市,在历史中养成的一个食俗。比如他的起源、他的饮食方式、他的一些约定俗成的规则或者叫仪式,都充满了浓郁的重庆特点。

四川作家马识途1995年在“重返红岩村随笔”一文中,描述了传统重庆火锅的场景:

    我们走进一个极普通的店堂,一张张的方桌中间,都挖了个圆洞,烧得通红的炉上摆着沙锅(疑似砂锅——作者注),里面红汤滚滚。

    最好的正宗菜就是毛肚,所以通称毛肚火锅。我们是坐在高凳上,就着低桌子,脚踏桌横子,大块放进肉菜和蔬菜,就着土碗里的烧老二,又说又笑,大吃大喝起来。吃得热了,索性脱掉衣服,赤着膊,四顾无人地豪吃。不多一会,大汗淋漓。奇怪得很,我忽然感到大汗一出,扇子一扇,一身清凉。

    这才唤起我解放前在重庆朝天门的河坝竹棚里,和那些下力人挤在一起吃火锅的回忆……

这已经是上世纪90年代中叶的重庆火锅了,文中的“高凳子、低桌子”云云,就是传统火锅的典型特征。

文中有这么一句——“解放前在重庆朝天门的河坝竹棚里,和那些下力人一起吃火锅”。这句话就透露了重庆火锅当年的阶级属性:社会底层的美食。

马识途本人是老地下党员,读过著名的西南联大,后来长期在宣传口当领导,又著作等身,肯定是知识分子。堂堂知识分子、高级干部,坐到火锅面前,依然“脱掉衣服,赤着膊,四顾无人地豪吃”,这就是当年重庆火锅的典型场景。

重庆是码头城市、工商业大城市,纤夫、挑夫、力夫众多,同时流动人口(俗称江湖人士)也特别多,这就养成了这个城市的江湖之气。火锅的就餐方式,和这个城市的江湖豪气特别契合,这也是火锅能够创于重庆、兴于重庆的重大原因。

过去吃火锅,有个名词叫“打组合”。互不认识的人,围坐火锅桌旁,几句寒暄,就干脆“打个组合”,意思是临时凑一局,AA制。后来,这个词被重庆的出租车司机搬了去。过去打车时,司机经常会说,等会顺路再捡一个人,打个组合哈。

我一个朋友,他老婆就是在火锅桌上打组合时捡来的。

吃火锅打组合,也不计较谁吃多了、谁喝少了,最后,大家帐一清,勾肩搭背,偏偏倒倒出门去,一声再见,从此江湖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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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火锅,有一些有趣的食俗规则。现在一些街巷深处的老火锅馆,还保留着这些原始的食俗。

比如,吃火锅时,如果使用九宫格,就不能往中间那一个格倒菜。按照重庆火锅的传统食俗,往中间一格倒菜就是撵客——表示今天这次饭局马上结束了,所以剩菜全部倒进来,几下吃完就走人。

再比如,现在有些使用九宫格的重庆火锅,要在九宫格上面放一块鹅卵石。老板往往解释成,重庆火锅油重,所以需要把毛肚鸭肠等烫好的食材,在鹅卵石上刮一下油。

其实不是这样。当年的重庆火锅,很多是陌生人拼桌而食打组合,所以需要九宫格,以区分各自的领地。我的菜在这几个格子,你的菜在那几个格子,不要夹错了地方。但以前的九宫格又是木制的,木制品比重轻,在火锅汤里容易浮起来。这事儿就大了,你的肉片漏到我这里了,我的黄喉又跑到你那边去了,重庆人火气大,说不定几片毛肚引发一场血案,那就不划算了。聪明的老板就捡块鹅卵石回来,压在木制的九宫格上面。这样,九宫格就浮不起来了,大家各吃各,相安无事。

传统的重庆火锅店,往往很小。四五张桌子是常事。甚至还有家庭火锅馆。上世纪80年代末期,南岸海棠溪桐君阁药厂家属区(几栋老式红砖楼房),有家老黎火锅,就开在二楼老黎家中。老黎是下岗职工,上世纪60年代去越南抗过美,经常给我们讲当年在越南和美国佬打仗的故事,引得我们忍不住常常去。

当年的重庆火锅,是一个非常家常的所在。绝大部分火锅馆,老板和老板娘就是小二,混得熟了,老板自己提一瓶啤酒,转到你旁边坐下,一般会自己加一两份菜,然后一起大吃大喝胡吹乱侃。火锅馆完全沉到了重庆人生活的底部,构成了重庆人生活的一部分。

这和重庆老茶馆很相似。老茶馆和老火锅馆,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喝茶、一个喝酒吃肉,但主旨都是大家混在一起,吹牛摆龙门阵。环境很接地气、吃的喝的也很接地气,来往的都是左邻右舍三朋四友,相当于城市或社区的公共空间。

老火锅馆,也是信息交换中心。老板经常神秘地凑到你耳边,讲某某的老婆和某某上床了,某某又发财了,某某儿子被某某的女儿甩了……各种鸡毛蒜皮的小道消息,在老火锅馆滚烫麻辣的空中,飞来飞去。

老火锅馆,诞生于重庆的㮟㮟角角,他源于重庆生活,他就是重庆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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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款背后的味道逻辑

重庆这个城市,是著名的爆款制造机。洪崖洞、轻轨穿楼、索道……但是,最大的爆款,却是重庆火锅。

重庆火锅,这种非常区域性的小众玩意儿,居然成为全国吃货追捧的大爆款。当年,经常泡在街头巷尾几张桌子小火锅店的鄙人,从来没有想到过,火锅这种如此极端的味型。居然也有爆红的时候。

重庆火锅,诞生之初,本是重庆最底层的穷苦人民,解决动物蛋白摄入的一个廉价渠道。火锅食材,多是曾被扔掉的牛内脏,因为便宜,所以被穷人捡来——怎么也是肉嘛!因为难以下咽,所以使用了刚刚开始流行起来的麻辣做法。

四十年代当过记者的老作家、重庆人李华飞老先生,在他的回忆文章中,谈到重庆火锅的起源和初期发展:当年,重庆火锅起源于石板坡到菜园坝的江边沿线。这里紧邻重庆主城唯一的宰牛场。重庆火锅的史前形态,是麻辣味的牛肉或牛杂汤锅,突然有一天,有人发现被废弃的牛毛肚,居然可以涮火锅,居然还很好吃——于是,这一锅煮着吃的汤锅,因为毛肚的加入,摇身一变,成了可涮可煮的麻辣火锅,其标志性主菜就是毛肚。因此,早期的重庆火锅又叫毛肚火锅。

毛肚火锅当然是穷人的美味。临江门一带,是老重庆的贫民窟,这里的穷人们,发现了毛肚火锅这种便宜又能大口吃肉的美味,当然不能放过,纷纷过来打牙祭,聪明的老板就开始把火锅馆开到临江门,再开到较场口,再沿着两江码头的棚户区延展而去……

重庆火锅能够诞生并站立起来,最大的功臣是辣椒和毛肚。辣椒进入四川,让这些原来膻味十足、口感粗粝的牛下水,在强烈的麻辣味道包裹下,变得可以下咽,然后在民间大厨们的反复研究下,口感和吃法逐步变化,或者叫进化。这个进化的过程,就是重庆火锅完成屌丝逆袭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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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肚的功劳,不只是毛肚本身,而是带来了“涮烫”这个新吃法,突破了传统汤锅煮着吃的局限。大大延伸了重庆火锅的菜品外延。

火锅这种极端的麻辣形式,在重庆这个地方诞生,自有它的逻辑合理性。

最大的前提,是从清朝中晚期开始的麻辣日渐普及。第二个重要前提是,重庆这地方穷人众多。重庆是西南近代最大的码头城市、工商业城市,二者都决定了重庆城的阶层分化十分严重。穷人是麻辣味道和火锅的最大社会基础,也是第一批忠实主顾。

抗战时,外地涌进来的几十万穷人,进一步使重庆火锅的地位牢固化。重庆火锅第一次阶层跃迁——即从最底层百姓的心头好,变成普通大众的喜爱对象——是在抗战时期完成的。抗战时期,大批外地人来到重庆。由于战乱,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穷人,或者被战争变成了穷人。穷人对菜品的关注重点,第一就是能不能下饭。他们在重庆街上举目四望,发现了这锅香气四溢的火锅。

重庆火锅三大特点,一是麻辣下饭。一两份菜,就可以送几大碗干饭进肚;二是便宜,都是大家不要的下水——当年的下水,都是便宜货;三是动物蛋白丰富。这简直是苍天为穷人定制的美味呀、至于麻辣,哪怕吃惯了清淡饮食的下江人(当年重庆对江浙沪包邮区人民的统称),在这三大特点诱惑下,再受不了,咬咬牙也接受了。

仅仅是接受不行,尤其是一些爱面子的知识分子、小职员们,干脆就咬着后槽牙说,重庆火锅真是天下美味呀。意思是,我们可不是冲它便宜而去的。说着说着就当真了。现在翻开当年的记录,会看到不少从各种角度,半真半假褒扬重庆火锅的文字。

就这样,重庆火锅从下力人的美食,变成了包括知识分子、小职员在内的普罗大众的美食。

抗战胜利后,这些人回归故里,对重庆火锅这种极端饮食体验的深刻回忆和良好口碑,又被他们带去了四面八方。

重庆火锅的名气,第一次辐射到了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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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化和危机

重庆火锅的第二次跃迁,是在上世纪八十、九十年代了。

重庆火锅的第一次大发展,是在重庆本地内卷,第二次大发展,是冲向全国。对比一下重庆火锅的第一次和第二次大发展,会发现很相似的逻辑。

这两次大发展,都是其它的麻辣菜式先行,培养麻辣拥趸,然后火锅再大步跟上。

上世纪八十年代,重庆诞生了一大批以麻辣著称的江湖菜,这些被传统川菜鄙视的民间味道,如水煮鱼、辣子鸡、毛血旺……率先冲向全国餐饮市场,成为搅局者。这批胆大妄为不守规矩的菜式,让中国各地的吃货们开了眼界——麻辣还可以这样玩?

一时间,红色的麻辣旋风席卷大江南北。有了这批先行者,重庆火锅的出场就顺理成章并势如破竹。

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重庆小天鹅、德庄、苏大姐、秦妈、刘一手……等等本地火锅,先后在全国落地开花。重庆火锅承接住了重庆江湖菜的势能,一浪一浪地涌向全国。

重庆火锅的第三次浪潮,就是近十年的事了。这次情况非常复杂,首先,主角还是重庆火锅,但是背后的操盘者变了。更多资本和各地企业家,冲进重庆火锅这个领域。重庆火锅从重庆的一个地方品牌,扩大成全国性大行业。尤其各种文创形式的涌现,使重庆火锅的外在形式感被一步一步美化,得到了消费主力——全国年轻人——的喜爱。

这一波重庆火锅大扩张,推手从重庆的火锅老板,变得更复杂。既有重庆本土老板,也有成都的品牌运营高手和其它地方的企业家,如四川的海底捞、河南的巴奴等等,虽然他们的产品,还是重庆火锅及其衍生品,但是,在他们的火锅店招牌上,却刻意隐去了“重庆火锅”中的“重庆”,只剩下孤零零的“火锅”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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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背后固然有商业考量,同时也说明了重庆火锅从地方品牌,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全国性行业,有巨大的现金贡献能力,受到资本的青睐。但同时,“重庆”这两个字所蕴含的重庆在地性,也正在悄然被解构。

虽然这么多年来,“重庆火锅”的去重庆化,一些地方一直在背后悄悄进行,但是,相当长时间内,在全国火锅市场中,“重庆火锅”是绝对的金字招牌。如果两家店挨着,同样的红汤麻辣,但一家是“重庆火锅”,一家是“XX火锅”,消费者毫不犹豫会走进“重庆火锅”的大门。

现在不一样了,品牌高于品类。如果旁边的“XX火锅”有着强大的品牌势能,“重庆火锅”四个字,很可能在品牌和品类的较劲中败下阵来。这是必然的商业过程。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很少看到政府或者行业,持续地为“重庆火锅”的“重庆”两个字赋能。重庆火锅的本地品牌们,在外地品牌的围剿下,离重庆火锅行业的头部位置,似乎越来越远。重庆火锅,这个曾经辉煌的名字,正在越来越黯淡。

我很担心,在不久的某一天,作为一个餐饮品类的代名词——“重庆火锅”,会被“A火锅”、“B火锅”等具体的品牌名字彻底取代,“重庆火锅”所蕴含的特殊地域文化意义,会星散于商业迭代的无情淘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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